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真是太糟糕了。薛洛璃骂骂咧咧捡起地上一段枝桠,闭着眼往上一扔。枝桠落在左侧,天意如此薛洛璃满意地点头,转身朝右走。
走了一段路忽然感到周围气息流动诡异,本能地察觉落入阵法中。果不其然再往前走如同撞墙,磕得他脑门疼。脑中百转千回,前后左右上统统凝神运灵试了一遍,皆被弹回原处摔个大屁股疼得哇哇大叫。
人r_ou_不成,灵力如何?
薛洛璃尝试着运转灵力凝于指尖,以灵成剑如破天震日之势直指结界。结果都被笑纳了,来者多少尽被吸收。他又不傻,再试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想通了,索x_ing一屁股坐在地上。拉扯着衣襟扇风,执起噬血砰砰敲击地面,如同酒馆里敲着碗筷等饭的食客。
“玩够了没?玩够了给老子出来!”
百年老树后,一道熟悉身影飘了出来,一抹亮色与这漫山遍野青葱翠绿极不相称。叹了口气,飘飘然落在薛洛璃面前如御翔云。
“真没意思,你就不能再抵抗一会儿吗。”
作者有话要说: 爱恨就在一瞬间
后面会说清楚,欢迎继续看下去
☆、第37章 y-in差阳错一
“真没意思,你就不能再抵抗一会儿吗。”
薛洛璃面无表情的望着那片水色衣袂从远处凌云御风而来,飘然落下。明眸皓齿语笑嫣然,看上去极为欠揍。薛洛璃半侧躺在沙地上舒服的蹬腿,玩味地注视对方,大眼瞪大眼半晌没给更多的反应。
没有想象中的有趣,雪凝扁扁嘴纤指挥动在空中划出一道琉璃秋千,轻盈跃上荡起秋千来。
“不惊讶吗?”
“不惊讶。”
薛洛璃在地上滚滚白了她一眼,提剑往四周戳了戳示意雪凝撤掉结界。后者抿嘴一笑秋千荡的更高了。
“……您这回又是溜出门玩顺手带我跑?”
雪凝侧倚着秋千绳道:“你倒是很机敏,许久未见竟能猜到是我。”
薛洛璃仰天长叹:“如果不是你,也不会白白让那个臭道士占了上风。”
雪凝浅笑晃悠着双腿,装作四处看风景的样子。
“本来就是你的,拿回去也无所谓。只是我想不通,要被那臭道士一剑劈死,何必之前费心救我?”
“你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嘛。”雪凝笑眯眯道,“你我这般交情,不过玩笑罢了。有人迫不及待飞扑过去,如此趣事怎能错过。”
“沈思辰?”薛洛璃嬉笑不解,“哟哟,您知道这人?”
雪凝一蹬从秋千上跃下水袖一挥,莞尔一笑道:“薛洛璃,离这个人远点。”
薛洛璃顿感四周气流恢复平静,好似全身毛孔都精神了起来,一骨碌爬起身松松腿脚抖抖沙土。
“来的正巧,问你个事。”
雪凝之于他,如鱼得水如虎添翼,千里送灵药不用白不用。薛洛璃拱到雪凝身旁,抓紧机会长话短说,将这阵子修仙界发生的几桩血案一一道出,双眸忽闪满负期待。
“怎么样,你看这事谁在捣鬼,快告诉我。”
对方冷漠地瞥了他一眼,指了指天。
“什么意思?不懂。”
“世有六界,天有九重。司御上神都不能掌控万物事,何况是我。”
薛洛璃不服,手肘捅了捅雪凝道:“算你不知,那么六界术法你必定了然,总能看出蛛丝马迹吧。”
“我净看到你在这张牙舞爪了,快滚。”
薛洛璃痛心疾首:“修仙界这些潜心修炼的术士可都是将来要飞升成仙保六界安稳的,不闻不问不好吧啊?”
雪凝道:“你对飞仙有什么误解,脱离红尘苦楚无所不能?不过是陷入另一个身不由己之处罢了。无可奈何,不可预见,无法掌握之事不计其数。你我并无差别。”
薛洛璃捂着耳朵道:“太长,不听。你帮帮忙。”
雪凝抬脚一踹对方下盘:“我是真不知道,不过倒可以给你指个方向。当世修仙门派星罗棋布,擅乐擅术擅阵者各怀绝技,有没有擅长邪术的,”
薛洛璃揉揉腿道:“这帮子修仙名士都希冀修行圆满,跳出红尘位列仙班。对什么远古神器,仙缘圣地是趋之若鹜,对邪魅相关术法就不屑一顾,弃之如履。谁家弟子好奇这些奇阵邪技被发现了,自亲友同修到师父门派都会因此蒙羞。怎么会有以邪术见长的,不是过街老鼠嘛哎哟——”
废话太多雪凝耳不忍闻,狠狠一记重敲脑门。
“何谓正,何谓邪,不过世人一句偏颇评价而已,却是种种换汤不换药。那我换个好听的说法,有没有哪家门派以驭灵见长的。”
薛洛璃点头:“这个倒是有,缥缈峰。”
缥缈峰,名副其实缥缈于世间。门派藏于九峰十二岭间,与天地灵气相融修行。缥缈峰弟子除了修持剑道,更擅长以术法化利刃御敌。纵情山水之间,真正是静处炼气闹处炼神。
当然,薛洛璃是不屑的。纯术法对冷兵器,呵。
缥缈峰的主人叶华年,亦是少年才俊独树一帜。思想独立不受世俗大流所影响。白修羽称他亦正亦邪行事不循常理,薛洛璃觉着他压根没有正邪意识。
他就是个自恋狂。
缥缈峰藏于深山峻岭,门派风格素来朴实清雅,在衣服上省的钱与玄灵城不分高下。因此当薛洛璃在天宸殿内遇到一个花枝招展板着脸的少年时,一时竟没认出是缥缈峰的人。
彼时他还没闯下大祸被赶出天宸殿,在凌澈教养下日子滋润无比。某日午后,他叼着从凌澈屋里摘下的一支最大最饱满牡丹,悠哉地躺在花园里思索着今日该寻什么事做。
忽闻一阵悉悉索索脚步声,此处素来少人不寻常的声音引起薛洛璃敏锐地循声张望。
丁零当啷声渐响,手足腕系着金丝银铃,水色底衣外叠着层层红橙紫蓝外纱,腰悬出云纹龙佩,整个人在日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面如冠玉的清冷少年站在水廊中央,察觉了躺在Cao地上不明物体浑身透着敌意,面无表情驻足不前。对视了许久发觉他并没有从地上起来的意思,也没有把视线从他身上挪走的意思,抿嘴沉思半晌迈步上前。
薛洛璃好整以暇看着那人由远及近,却始终不苟言笑不露声色至他面前站定。薛洛璃终于看清这身璀璨的衣服,起初心有怀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没想到当真是随着阳光照s_h_è 微微变色愈发五彩斑斓的锦绣,不禁瞠目结舌。
叶华年冷漠自持:“好看吗。”
薛洛璃一时分不清是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好看。”衣服好看,人不评价。
叶华年低头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我也觉得好看。”
薛洛璃绷不住吐掉牡丹哈哈大笑,指了指自己道:“好看吗。”
叶华年神情严肃上下审视一番道:“遮掉这身衣服,人好看。”
然后薛洛璃顺势一个扫堂腿和叶华年打了起来,这衣服是他前些日子新做的他特别满意,胡说八道的人都该拔舌头。
事后他才知道被他糊一脸泥的少年是缥缈峰少主,据说回去之后泡了一个月花瓣泉仍觉着自己身上有泥土的芬芳。
修仙门派均有自己独特的服饰,缥缈峰也不例外,除了叶华年。每次薛洛璃随同凌澈出席修仙盛筵,都能看到色彩斑斓的叶华年在一群仙气飘飘的术士中显得格外j-i立鹤群。
除了少时那次斗殴,他与叶华年并无多大交情。薛洛璃双手染血被沈念星押回天宸殿要求凌澈重罚时,修仙界各派术士嫉恶如仇除之后快,叶华年又一次成为不一样的烟火。
他面无表情站起来,冷声道:“不妨听听他的缘由,再做定论。”
凌澈悄悄松了口气,就坡下驴,不重不轻地罚了一顿也算给了众人交代。关起门来凌澈态度诚恳地教训了薛洛璃一通,大致意思是闯祸须有度无冤无仇的千万别手贱,薛洛璃哼哼说明白了。
凌澈刚放下心来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茶,薛洛璃便去捅了玄灵城更大的一个篓子。
至此薛洛璃再也没有见过叶华年,直到天宸殿仙门盛宴那天。
雪凝得知缥缈峰擅长以灵克敌很是兴奋,推搡着薛洛璃让他赶紧不耻下问定有收获。
薛洛璃道:“海陵距此千里,你先把脚从我脚上挪开,我回去和臭道士打声招呼。”
雪凝道:“你们不是血仇吗,有什么好说的,趁着小命还在赶紧跑。”
薛洛璃张大嘴:“你知道的真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