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次后,沈思辰索x_ing拉着他绕过市集从荒山野岭走。薛洛璃耸耸肩表示没意见,不让捣乱玩道长也是一样的。心结一点点揭开,说的话越来越大胆,每日不知疲倦地问:“喜欢我?”“有多喜欢?”“什么时候喜欢的。”“道长六根不净,你师尊知道嘛?”
堵得沈思辰一句话也说不出,脸红一片,低着头抓着薛洛璃的手疾步前行。对方捉弄够了,哈哈大笑。
一路上遇到不少山林小妖,薛洛璃通常先一步出手,将妖邪封入回灵结中,既不灭灵也不放生,笑嘻嘻吊着玩看结中闪烁的灵光垂死挣扎。沈思辰看着不忍,劝说他不妨给个痛快重入轮回。同样之事来回几次,沈思辰心知他顽劣难教,索x_ing快剑除邪,省得纠缠。
薛洛璃笑眯眯地看着又一只邪灵消散在银剑下:“道长,不让我进城,连爱好都不许。道长如此霸道,你师尊知道嘛。”
沈思辰收剑回鞘,若无其事道:“师尊若知晓,定会称赞我。”
“不得了。”薛洛璃啧啧称奇,“脸皮也厚了。”
距离修仙盛宴还有几日,沈思辰薛洛璃倒不急着赶路,虽然有人不认路幸好沈思辰曾到访过青溪居,不至迷了方向。一路游山玩水幕天席地,别有春日阳光正好的意味。
从前就发现沈思辰好为人爹,如今话说开了更是变本加厉。薛洛璃躺在河滩惬意地翘着腿晒太阳,沈思辰将刚采的鲜果洗净了放在他旁边,支好了火堆又下河抓鱼去了。这日子美得就像小时候的一场梦,只是小时候梦醒了还是身处乞丐堆,被青石板的y-in冷寒气冲刷着意识。
薛洛璃嚷道:“道长,饿死了。”他的好道长回身给他一个歉意的笑容,继续专注摸鱼。
走了几日,再过了落霞山脉便能到青溪居。山势不高不险,但绵延不断走在山间容易迷失方向。白日和沈思辰在河边嬉闹耽搁太久,今夜势必要露宿落霞山。夜晚山雾袭人,山风呼啸,前后望不到边,各种野兽鸟虫吼叫此起彼伏,瘆得人发慌。
薛洛璃困意来袭,不禁加快脚步心道赶紧穿过这片林子找个平坦之处歇息。似乎被荒凉气氛影响,两人低头疾步互相都没有说话。
忽然,薛洛璃被拽着手臂逼停脚步,莫名其妙回头却发现,沈思辰眼神清明,警惕地望着远处。薛洛璃沿着他视线望去,一片浓雾中似乎透着微弱的昏黄光线,时隐时现看不真切。
沈思辰压低嗓音道:“当心些,这浓雾有些古怪。”
薛洛璃不以为然道:“山里到了晚上就是这样,有名字的山几乎都有庙。白日里我们不是刚穿过山脚下的村子,这应当是他们供养的山神庙。”
沈思辰还是不放心,抓着薛洛璃的手攥得更紧,一手祭出银剑在前引路,小心戒备地朝那处光源走去。越靠近,光线越明亮,当他们终于冲破重重迷雾后,展现在眼前的竟是一座巍然精致的高堂庙宇。
薛洛璃忍不住惊叹道:“有钱的地方就是不一样,这样的荒郊野岭也能修这么精致的山神庙。”说完朝沈思辰挤了挤眼睛,表示他多么的有先见之明。
沈思辰无奈地捏捏脸,愁眉不减,回过身望去山林淹没在一片浓雾当中,如一个黝黑不见底的深坑。薛洛璃突然发觉,方才还四下响起的山林鸟兽声,此刻湮没静谧。山神庙的门是开着的,门前一片亮堂光景。莫不是里面有人?
抬头一看时辰,已临近子时。深山明灯即便是庙堂亦是古怪的很,沈思辰与薛洛璃交换了一个忧思眼神,两人均执佩剑在前,小心翼翼地靠近庙门。
待靠近门口能看清屋内情状时,两人都惊呆了,急忙冲进去。里面的人听到门口有动静,纷纷靠在一起脸上充斥着惶恐害怕和绝望,等到看清进来的两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叶华年冷静地打招呼道:“多日不见,沈道长安好。”
沈思辰惊诧地扫了一眼堂内,除了缥缈峰外,太乙峰,黄泉谷,轩辕世家,九霄楼,凌云观,剑华山庄,风华谷……叫得上名字的和叫不上名字的修仙界门派,不是宗主就是长老的竟然乌泱泱的聚集在了这座荒郊野庙里。
薛洛璃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恍然如梦。提着噬血戳了戳沈思辰的后腰道:“怎么回事,修仙界盛宴不是在青溪居吗。这些人?”
此时人群中传来厉声怒喝:“我道是谁!果然是薛洛璃!你这妖邪小人,竟然没死!”
作者有话要说: 二合一
☆、第47章 落日余晖二
正如凌澈猜测,见过薛洛璃的人不多,知道他臭名的人倒是不少。
先前堂内众人认出沈思辰,只猜测身旁的大约是玄灵城弟子,还以为玄灵城来人破解了这古怪迷阵,没想到竟是薛洛璃?!这本应数年前就死了的人竟重新出现于这方荒郊野岭!
众人联想起当年的劣迹斑斑邪术横行,再思及他们是如何莫名其妙陷入了这迷阵又是如何被困在此处,顺理成章的认为罪魁祸首便是眼前人。
只是两人同时出现,多少有些不和谐。
黄泉谷主大为不解道:“沈道长缘何与这杀人凶手在一起?”
沈思辰道:“说来话长。”
旁边一名年轻弟子沉不住气,直截了当道:“沈道长,当年玄灵城一事闹得是沸沸扬扬,纵使道长至善至仁宽宏大量不计前嫌,也不该与这妖孽为伍。”
附和声讨声此起彼伏,从怀疑警惕到后来的分析头头是道几乎肯定薛洛璃就是始作俑者。薛洛璃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些人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群情激奋,伸懒腰准备回击,没想到被人抢先了一步。
叶华年走到了庙堂正中神色冷漠,众人不明所以只能暂时停下话头。
“既然曾经受害的沈思辰都不计前嫌,你们c-h-a什么嘴。”
他说话不留情面,一些脸皮薄的术士瞬间变了脸色,想要争辩几句又忌惮缥缈峰的威势,只能忍气吞声坐了回去,却依然恶狠狠地盯着薛洛璃,仿佛他若是敢向前一步定要生吞活剥了。
一名少年血气方刚,对叶华年之辈只闻其名未见真迹,不以为然道:“沈思辰有什么了不起,你凭什么这么说大家。”
叶华年瞥了一眼那少年,道:“就凭你丑,你笨,你除了一张利嘴一无是处。前辈面前,有你c-h-a嘴的份。”
此言一出,庙堂内一片鸦雀无声。叶华年这人少年成名,属仙门翘楚众多前辈甚至不是他的对手,然而行事怪异,不重门楣,不重辈分,从未以缥缈峰宗主身份压过旁人。此时把前辈头衔搬出来,铁了心的偏帮薛洛璃。
既然如此,众人便将希望寄托在此刻堂内最德高望重的元穆真人身上。他一直静观不语,稳如泰山,此时也只有他的话能让双方服气。
薛洛璃想起前阵子歪打正着地见到了元穆真人,当日高堂训诫端肃有道再与当下情景相比不免一阵唏嘘。
元穆真人仔细端详周围众人,望向他的眼神充满期许。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诸位,现下我们的处境,实不是针对薛洛璃的时候,叶宗主所言有理,恩怨纠葛本就是两人之事。我们此刻被困无名迷阵中,出不出的去尚且是未知,计较这许多有何意义。”
沈思辰眼神闪过些微迷惑,快步走到叶华年身边去探他仙骨,元神稳固灵力畅行,眉间忧虑更甚,道:“叶宗主,身体并无不妥,为何被困?”
叶华年抽出手,拿出手绢擦了擦,平静道:“不只是我,大家的身体都安好,灵力无损。”
薛洛璃皱眉道:“那为何说你们被困?”
人群中不知是谁小声说了句:“明知故问。”引来悉悉索索的赞同附和声。
薛洛璃怒极反笑道:“老子明知什么?把话说清楚,就站在这里让你砍如何?不过若是砍了老子你们还出不去,保证在死之前让你死的更难看,敢不敢跟老子赌一把?”
他话说的狠绝,y-in狠的目光让视线所及的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虽然心里认定他是唯一的解释,但谁也不敢站出来与他打这个赌,只能咬着牙怒瞪着薛洛璃,宣泄恨意。
沈思辰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先别惹事,转向元穆真人恭敬鞠躬,问道:“我们的确是前往青溪居途中恰好经过此地。薛洛璃绝非作恶之人。”
有人冷哼道:“你如何能保证。”众人循声望去,正是最近几桩事件的亲历者,九霄楼主云无笙。
沈思辰见是故人,正色道:“楼主,当*你曾问过我同样的话,如今我的回答依旧。我一直跟着薛洛璃,从未离开,且事发时他绝无可能在场。若他能在我眼皮底下做出这些事,那亦是我的过错。”
云无笙道:“此事重大,沈道长可是执意要护着他?”
沈思辰笑道:“并非袒护,事实而已。无论好坏,总有我与他一同受着,总算没白受这一路餐风露宿。我相信薛洛璃与此事无关。”
人群中,白子溪默默走了出来,眼神充斥着不甘与愤恨,僵硬地给沈思辰行礼后道:“师兄,当真要为这厮与在场诸位为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