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中的人疼的滚到了地上,叫个不停。一群流氓眼看薛洛璃不是个好惹的,立刻认怂。又不甘心场面太难看,只能壮胆骂了沈思辰几句,悻悻离开。薛洛璃冷笑着,眼神泠冽目送那群人落荒而逃。这种事情并不少见,沈思辰也没往心里去,叫了几声薛洛璃帮他把东西捡起来,又继续心平气和地端坐着,等待下一位求卦者。
流氓已经消失在穿行的人流中,薛洛璃蹲在地上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傍晚收摊回家路上,途径一家酒馆,薛洛璃眼前一亮便闹着沈思辰买酒。
沈思辰疑惑不解,往日里只有闹着他买糖买蜜饯买酒酿圆子的份。何况修道之人不沾酒,少年亦是醉心小食不念其他,日日经过这家酒馆都无事,不知今日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便道:“酒伤肝,乱人心,不好。”
薛洛璃强词夺理,写道:我每顿都吃酒酿圆子,不也没事。
沈思辰失笑道:“两者怎可混为一谈。”又伸手揉了揉他头发,轻声道,“你还小,不能喝酒。”
呵呵。小?薛洛璃脸色沉下去,他是铁了心一定要买,索x_ing来点刺激的,便在沈思辰手心里写道:道长日日把我做得恨不得哭爹叫娘,那时怎么不觉得我小了。
“你!”沈思辰被他直白露骨的话逼得脸颊通红,此处酒馆正在中心大街上,纵然无人知晓他们的谈话,羞耻心仍在提醒他不妥不妥,心里暗自感叹毕生名节在他面前都要分崩离析。
犹豫踌躇半晌,还是认命般低着头进去问酒馆老板要了一小坛醉无痕,据说是店里的招牌酒。付了账,闷闷地把酒坛塞到少年手里,犹豫道:“……并没有每日都……”
☆、第57章 罪与罚二
薛洛璃自从被沈思辰捡回来,几乎从不干活,沈思辰也不强求只需要他别在他忙活的时候捣乱便已是帮了大忙。
今日不知是吹了什么邪风,薛洛璃竟然要过来给他帮忙做饭,惊得沈思辰一个手抖刚洗好的梨子眼看就要跌到地上,幸而薛洛璃眼疾手快踢皮球一般颠起,稳稳接住。
“你回去坐好,一会儿饭菜就好了。”沈思辰态度坚决地将少年往屋里推,做饭可不是什么一时兴起的游戏。
薛洛璃本是想着灌酒不易,索x_ing把酒全扔掉菜里比较稳妥,看样子道长是不会轻易让他靠近灶台,撇撇嘴只能悻悻而归。
二人同在一个屋檐下这么久,沈思辰自认拿得准对方的x_ing子,从路过酒铺开始就觉得他不对劲,先不说少年心**零食为何突然想喝酒,将那些事挂在嘴上堵他平日里是万万不可能的。果然饭桌上,还没夹几口菜,薛洛璃就一个劲的让他喝酒喝酒。
常言道,借酒浇愁。
沈思辰语带担忧道:“你今日可有烦忧?”
薛洛璃回答:没有。
沈思辰摇摇头道:“实在太反常了,若有不妥你且说出来,别让我担心。”
薛洛璃心里怒骂沈思辰这个驴脾气,芝麻绿豆的小事也要追根究底。搜刮着应对之词,计上心来眨眨眼写道:确实没有不妥,是道长自己忘了。
沈思辰不解:“我忘了?何事?”
拜了天地高堂,饮下合欢酒才算是结成伴侣。道长温泉池边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原来如此,沈思辰恍然大悟,忆及当日幕天席地有些不好意思道:“既是如此大事,为何不提前说明,过于马虎了。”
薛洛璃心道本来就是刚刚才想出来诓你的,怎么还那么多废话。早已领教过沈思辰说教的本事,薛洛璃不再多言,给沈思辰满上醉无痕用指头戳他小臂,示意快点。
此时若还要再说,多少有些煞风景了。沈思辰执杯,脑子里飞快闪过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如沧海桑田。拉起少年的手温柔一笑道:“并肩行道,执手天涯。”指尖摩挲,一饮而尽,
虽然被一层厚厚的蹦带缠着,薛洛璃仍能想象若是沈思辰复命明,那双眼睛必是盛满星河温柔无双,带着如今这般盈盈笑意许下此生同舟共济的誓言。
想要的**之火,烧得更旺了。
沈思辰买的醉无痕不多,不过一小坛,但毕竟是店里的招牌酒后劲极大,薛洛璃仗着沈思辰看不见,偷偷把他的酒换成了水。结果一整坛子酒全被沈思辰承包了,薛洛璃开心地吃着沈思辰做的菜,看着道长不明就里一杯接一杯的灌,心情一好饭量都增加了。
醉无痕,名字恰如其分。刚喝下去的时候没什么酒劲,待晕眩困倦时已无声无息醉如烂泥。平日滴酒不沾,又初饮整坛,哪有不倒的道理。薛洛璃一脸得逞笑容,伸手戳戳沈思辰的脸,又推推手臂,最后用力一推沈思辰软若无骨地沿着桌边就要滑下去,幸好薛洛璃眼疾手快捞回来。
收拾干净桌面,将沈思辰扶回床上躺好。再三确认他已经醉得死死的,足以睡到明天日上三竿。
一脚踏出庙门,薛洛璃想了想返身折回床边,低头吻上沈思辰原先双眼如今缠满绷带处,起身疾步离开。
…………
灵州是座不大不小的城市,依山傍水自给自足,比不得通商城市繁华。入了夜,万家灯火点起,街上便是空荡荡的少有人迹。
薛洛璃纵身在灵州楼宇屋檐上飞过,室内笑语欢歌茶余饭后的人们丝毫没有察觉房檐上刚刚有人经过。穿越大半灵州城,薛洛璃终于在城东南的一棵大榕树停了下来。
好整以暇地抱着手,靠在树上闭目养神,等待该来的人。
摊贩关门,游子归家,喧闹了一夜的小城彻底宁静,夜凉如水平添萧瑟。街角最后一家酒馆打烊不久,街尽头传来隐约吵闹声。
薛洛璃嘴角微扬,看着那几个人穿过夜雾的笼罩,慢慢朝他走过来。流氓大约是喝了点酒,嘴里说着浑话,几个人相互推桑咒骂了一段,又嬉笑着搭肩歪歪扭扭的继续走着。
舔一圈嘴唇,薛洛璃眼角带笑从树荫笼罩中走出,步履沉稳。那几个人显然没想到这个时辰树下会有人,先是愣神,其中一人眯着眼睛仔细一看,认出薛洛璃,和旁边几个提醒一群人哄然大笑。
“嘿,小哑巴,怎么就你一个人,那个瞎子呢。”
“哈哈哈是不是被赶出来啦。”
一人盯着薛洛璃的脸看了许久,酒劲上头色向胆边生。
“哎呀,小哑巴真可怜,既然瞎子不要你,过来让哥哥们疼爱一下,今晚让你有个去处。”
薛洛璃默不作声地听着流氓们的 y- ín 言秽语,小地方就是小地方,连浑话都说的这么无趣。几个流氓眼神在薛洛璃身上扫了几个来回,越说越起劲,甚至一副要上前动手的摸样。
听烦了,语带嫌恶道:“废话真多。”
声音不大,懒洋洋的带着少年气,却把对面几个人吓得不清。
“你、你不是哑巴?!”
“难道那瞎子也是装的!”
“哈哈被我们抓到了,两个骗子!等着吧!”
几人越说越大声,仿佛抓到了天大的把柄,有恃无恐起来。
“声音很难听。”薛洛璃捏着叶子,翻来覆去,“废话却还这么多,呵呵。”眼底划过凶狠杀意,树叶化作利刃骤然飞出,裹挟着劲风唰地掠过那几个流氓的眼前。
几人痛苦尖叫划破夜寂,染血的树叶飘飘然打着旋儿落地。薛洛璃漫不经心地踏过,踩入泥地里。捂着血洞在地上打滚,剧痛过后身体只剩本能的抽搐,连叫喊声都发不出。
漠然抬手,召出尘封许久的噬魂阵。手落命绝,最后一丝绝望消逝在指尖。薛洛璃平静地数了数各自三魂七魄,确认无误放入结中。对首战告捷及其满意,随手处理了尸体,薛洛璃吹着口哨往家里赶。
真是栽了。
宿醉第二日沈思辰显然身体并不太好受,咚咚的耳鸣声,脑袋的撕裂疼。勉强撑着爬起,x_u_e道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力道适中地替他揉捏。
沈思辰道:“你怎么样。”
没事。
“咦?我们昨晚都喝了酒,为何你无事。”
道长贪杯了。
薛洛璃一脸平静地颠倒是非,幸好醉酒之人记不清细节,也让他糊弄过去,只连声感叹贪杯害人,消磨意志,下不为例。
城东富贾家出了怪事,请了几波和尚念咒超度都不能解,特意派人来请沈思辰去捉妖。虽说巳时才刚刚从宿醉余韵中清醒过来,沈思辰听闻有乱象还是义不容辞的应下。
本想让薛洛璃收拾一下一同出发,没想到对方果断地回绝:不去。
沈思辰诧异:“为何?”
困。
沈思辰为难道:“那……”
道长一人就能解决,不用管我。
以往都是二人一同出门,既然对方执意不肯去,沈思辰也不好说什么,只与他交代好好看家,明日便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