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
六
仙道到底没让流川送,毕竟不想闹出人命,然后他让流川坐在后面把流川带回了自己家。
想什么呢,请他吃饭不行?
仙道说反正他家就在附近,吃顿饭再走也是可以的,流川就发现好像没什么事是仙道不可以的。
仙道妈妈不在家,爸爸开会未归,流川可想问饭在哪里,他睡了一下午有点饿。
仙道一副难不倒他的样子,猫进厨房开始捣鼓东西,没几分钟,哎呀哎呀叫个不停。
流川连连摇头。
锅里有水不能放油的。
仙道捂着脸上给油花溅疼的地方,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你不是天才吗?
天才不等于全能呀。
这话还是有那么点道理,流川无法反驳,于是换了个话题,你要干什么?
仙道指了指边上一袋东西,流川看了眼,白花花的j-i翅。
我们可以把这个炸了,吃这个。
…………
仙道听见他叹气,有些不明白,你不喜欢吃这个吗?
这种东西怎么能当晚饭,你是白痴吗?
不能吗?我经常吃诶。
那是快餐笨蛋。
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都能吃。
流川叹了第二口气,他仿佛一眼看见了仙道的未来,不仅心酸还很凄惨。
让开。
啊?
你在这里只会妨碍我。
仙道吓得手里的锅都差点掉了,你还会做饭???
干嘛这么惊讶。
仙道没说,他不是惊讶,是害怕。
流川脱了外套,系上围裙,开始在冰箱里找东西,动作看起来训练有素,仙道一阵阵的不可思议,流川看起来挺挑,在那些r_ou_里举棋不定,仙道好奇,半蹲在他身后想看他最后要了些什么。
流川冷不丁站起来,两个人不约而同喊疼,流川脑袋麻,仙道下巴痛。
不要莫名其妙站在别人后面!
是是是我的错,我只是看看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流川摸摸脑袋,一生气脸就鼓,仙道看一眼就想笑,又不敢。
你会煮米饭吗?
不会。
……流川决定放弃,交给他一些材料让他洗干净,抱着锅淘米去了。
仙道从不知道吃顿饭还得这么讲究,流川说他运动量大,随便吃点根本无法满足身体需求,仙道也看不出来流川还是厨房里的王牌,流川说他一个人住,只能自己做。
一个人?
仙道塞着饭的嘴像个□□,你父母呢?
在美国。
咦?那你怎么没去?
我又听不懂英语。
学呀。
麻烦。
……
看什么?
仙道托着下巴,吟吟带笑,幸亏你没去啊,再多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本事吧。
流川就没说,也许以后会去的。
牛r_ou_拌饭有一大半都让仙道吃了,摸着肚皮仙道算是明白自个儿多肤浅,炸j-i翅简直不及这口粮的万分之一。
你要回家了吗?
嗯。
路灯已经亮了,仙道看了眼墙上的钟,七点半。
仙道送他出门,那你路上小心,到家打个电话。
嗯。
哎你车不带走吗?
打完比赛来拿。
诶?
最近我要跑步。
仙道一想,就明白了,流川是真介意海南赛上体力不支的事。
那行,我先帮你骑着。
嗯。
流川走了几步,仙道站门口目送,走着走着流川就回了头,比赛加油。
仙道一愣,随即有些开心,嗯!会的!
第7章 七
七
流川要他比赛加油,仙道莫名就起了个大早,差点没把自个儿吓死。
又不是第一次比赛,何至于呢。
清晨的神奈川格外干净,既不会车水马龙,也没有炊烟四起,那份安静无人搅扰,甚至能听见窗外的鸟叫。
仙道刷着牙,有些闷,手一推就把窗打开了,吐着泡沫他看见有只黑猫跳上了自家围墙,趴在那像是在等太阳出来。
仙道盯着那猫看了一会,总感觉这东西似曾相识,像个人。
小家伙似乎察觉得到他的视线,冷不丁回了头,同他对视了片刻。
仙道把嘴里牙刷拿出来,也不知道哪根弦突然断了,试着冲它轻轻喵了一声。
黑猫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扫两下尾巴。
此情此景,仙道想起流川常说的那句白痴。
仙道洗漱完,伸手想关窗,这当口却听见了一声猫叫。
仙道一愣,再一看。
黑猫直勾勾盯着他又叫了一声。
喵~
它的声音还挺好听,眼睛在晨光里像块碧绿的宝石,仙道的心情不知为何竟有些愉悦。
你饿了吗?
喵喵……喵。
猫叫着站起来,跳下围墙,一跃就蹿上了浴室窗台,和仙道咫尺之距,仙道手掌一抬就能摸到它。
太阳升起来,照得它从头到脚乌黑发亮,看着它的眼睛仙道忽然就发现它到底像谁。
仙道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真伤脑筋。
都说陵南和海南是巅峰对决,光是加油助阵的声音比起平时一边倒的海南必胜都不太一样,陵南这支队伍因为有了仙道而开始变得特别,这是从去年开始就被人津津乐道的事情,能否在今年继续大放异彩成了许多人关注的方向。
仙道做热身的时候就看见了流川,仙道不意外他会来,他就知道流川肯定会来。
田岗教练曾在无意中说起今年想招流川进陵南结果失败的经历,如今想起来,仙道觉得流川其实还是穿湘北的队服更好一些,红红火火,看着精神。
观众席上的流川就想这个白痴老盯着自己这里做什么。
比赛一开始陵南就顺风顺水,流川不是第一次看仙道打球,他知道仙道的打法和他截然不同,他喜欢进攻,仙道乐于传球,二者结果都不会太差,可仙道却总能完成得更为圆满,他想不通这当中的差异,而如今看着在海南面前依旧从容不迫的仙道,流川心里反倒有了些压力。
和福田搭档成了陵南开场的主力,仙道头一次在正式比赛当控球后卫却发挥得风生水起,十分钟不到陵南已经领先了十一分,这个数字一度让湘北汗颜甚至不敢想象,回想起之前和海南的比赛突然就有了千万不甘。
樱木因为福田的球技第一个离场,心里发誓下次赛场相见一定给他好看。
流川多坐了一会,视线就没离开过仙道。
一直以来他都有个疑惑,当初的友谊赛仙道是不是根本未尽全力,他所放在心上的对手是不是远比自己想的强大,而他所追逐的方向,是不是也错了呢。
我回去了。
流川?
我已经知道陵南的实力了,不需要再看了。
三井和宫城跟着走了,出体育馆大门的时候各有心事,想的东西大同小异,唯独流川多想了件事。
要不要再跟仙道打一场球呢。
赤木在体育馆呆到比赛尾声时接到了来自晴子的电话,不知道里头说了些什么,话筒一撂和木暮彩子匆匆忙忙就走了,留下其他队员一头雾水。
晴子说,安西教练病倒了。
这个消息太过突然,让人毫无防备,去医院的路上赤木心乱如麻却不得不强装镇静,风风火火抵达医院之后看见沉默不语却眼中含泪的樱木,赤木差点以为教练驾鹤归了西,泪腺险些失控。
万幸的是抢救及时,并无大碍,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医生再三强调最近一定要静养不可打扰,陪护的安西夫人说安西教练心脏不太好,发病非常突然,这次多亏了樱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