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後日谈(二)
(一)
医学是美好的。
单就学术角度而言,濑见的笔记也是美好的。
药研藤四郎执着於挖掘出花Cao汁的潜力。只要运用得当,或许能藉此提升刀剑男士的能力值,让他们顺利攻下这个时空,更别说是比其还远大的贡献。
可是花Cao的药效不强,留存期限也短暂。为了寻出最满意的结果,他调出许多实验茶。
试验品是做出来了,但他唯独缺了实验对象。药研为此十分苦恼。
然而这问题还未得到解决,他又面临另一个新问题。
他不过才去了房间一会儿,回到厨房时,摆满桌上的实验茶已经全数失去踪影。
他急急冲出厨房,到位於本丸後方的农田和马厩前,休息中的刀剑正抱怨这茶味道不佳。
山伏国广两手端着茶盘咔咔咔地笑着。
药研现在除了苦恼,更加上了惊恐。他指着山伏国广发抖。
「那丶那茶......」
「茶水能给贫僧源源不绝的动力,万分感谢!」
不必客气。不对,话不是这样说的。他在想是否该叫众人来场集体催吐。
可是,噢,只要等到药效发挥,等他看到效果如何就好了。他保证。
就这样,他良心不安了一分钟,然後让实验精神毫不受阻碍地铲除了他的良知。
(二)
烛台切光忠不晓得本丸又出了什麽问题。
他总是一早就到膳房帮忙。早晨温度适宜,微风令人心情舒畅,阳光温煦而耀眼,他原本以为这是代表今日一切顺利的预兆,其实不然。
直到端着碗盘要进食堂时,看见有只浣熊在翻零食柜,他才惊觉自己的预感不怎麽准确。
庭院里有许多动物在奔跑,种类琳琅,叫声杂吵,让他眼花撩乱之馀耳膜受损。
他看着所有人都j-i飞狗跳──名符其实的j-i飞狗跳,差点打翻了早膳。
「烛台切!烛台切!」
而当两个审神者同时喊着他的名字丶站到他面前时,他真的打翻了早膳。
「好。所以简单来说,大家误喝了药研的实验茶,过了一晚後药效发作了。」
药研点点头。他用尽力气表现自己也是受害者,不能让别人发现他秉持着做实验的态度。
虽是同样的花Cao汁,但对刀剑和人类的效果不一。正如现在,喝了茶的刀剑全成了动物,审神者则变成两个。两位审神者坐在他对面,一左一右,长相毫无二致。
「......那个,左边的主公,能请您先坐好吗?」
「人家累了。」
他还在想该如何区分这两个人呢,左边的审神者已经翻了过去丶仰躺在地上,媚态横生。又看右边的审神者,十足温良恭俭让的气质,表情活像受惊吓的小鹿。
看来不是变成两个,而是分裂成了两个。
转眼间,狐狸主公已经黏到烛台切身上,扯着自己的腰带玩。和服顿时被扯得松垮,领口挣扎着贴到肩膀,一双白皙长腿逃出下摆的束缚。脸上嫣然媚笑,美目流转。
「你丶请将衣带系好,这副模样成何体统!」
白兔主公正气凛然,显然无法接受「自己」不知羞耻的样子,立刻出声斥责。
「可是烛台切喜欢啊。对吧?」
两个主公同时看向他,寻求他的认同。烛台切觉得脑袋爆炸,在无所谓真假的审神者面前,他不知道到底该站在哪一方好。凭真心讲,他两个都喜欢。
「哦,嗯。原来主公内心也有如此狂野的一面啊。」
情急之下,他只好本着公平说出这句感想,纯属陈述事实。
狐狸审神者笑得很欢,窝进他的怀里。白兔审神者满脸通红的瞪了他一眼。
果真凡事不能两全其美,谁让熊掌与鱼无法兼得呢?
烛台切默默地想,一边抱紧他的熊掌。
(三)
歌仙兼定变成浣熊了。直到山姥切国广急急忙忙逃到白兔主公身边,大家才想起这件事。
洗东西是浣熊的天x_ing,尤其歌仙是爱好乾净的人,当浣熊或许能算实至名归。
山姥切的白布被浣熊抢去洗了,所以他才如此慌张,满脑子想着找个遮蔽物挡住自己。
「主公,帮我把布抢回来。」
他缩在审神者背後,既愤怒又不知如何是好。
歌仙虽然变成了浣熊,但似乎保留了一些正常意识,还到自己房里拿了水盆盛水,特地在山姥切面前开始搓洗破旧不堪的白布。
洗了几下觉得不够,它过来扯审神者的衣服。白兔主公也不知所措,同时觉得它的浣熊小手特可爱,忙叫清光给歌仙一块洗衣服用的香皂。
歌仙拿到香皂很高兴,把白布洗得乾净无比,又让审神者替它把布晒起来。
然後山姥切就形同衣不蔽体的过了一天。他很悲愤。
(四)
房间里有只公j-i带一群小j-i在奔跑。
审神者想那大概是一期一振带着短刀。即使变成动物也不改的兄长天x_ing。
狐狸主公靠在他身边和小j-i玩耍。他们俩人贴在一起时,倒彷佛融合两种气质,散发原本云淡风轻的飘渺。只要左边的那个人不要那麽衣衫不整。
他不晓得该怎麽分辨幼j-i的身分。每只都是身穿绒毛丶眼睛浑圆的小j-i,叫声同样微弱,小腿全迈得起劲,捧在手心一样柔软,毫无差别。
只有其中一只小j-i特别闹腾,一下轻啄狐狸主公的手指,一下又想跳着钻进他衣服里。
「啊,它啄我大腿。这只小j-i,该不会是厚吧?」
「......我想,很有可能。」
两个人面面相觑,默默远离那只小j-i。
(五)
本丸不知不觉也跟着审神者一起分裂了,狐仙派与天仙派,他们终於有正当理由可以分成两派,好好就这件事吵个天翻地覆,还把两个主公推上去当首领。
大俱利伽罗始终是狐派的成员。虽然他後来明白审神者的笑容并不虚假,只是代表寂寞,但他还是觉得他妖媚,扰人清静,是不可品尝的禁忌。
现在他却有点想跳槽。因为这个不可品尝的禁忌,正捧着他的脸亲。
他快承受不住了。缺了平时的理智,现在的狐狸主公简直像脱缰的野马,见人就缠,觉得亲上去不错就不肯停了。他盘算着到天仙派去,或许能图一丝安宁。
──只要他能有办法脱离狐狸主公就行。
「你要走了吗?留下来陪我嘛。」
审神者见他想逃走,便紧紧扒住他的衣服不肯放。大俱利越扯,他拉得越紧。
他恼火地转身丶伸手捏住审神者的脸。
「我不打算和你搞好关系。」
主公的脸颊被捏得鼓起,他眯起眼笑,双手搭上大俱利的肩膀。
「那麽你打算去和小白兔搞好关系吗?我不认为你能成功哦。瞧,清光在看你呢。」
大俱利这才看见,清光的视线冗长而锋利,钉在他背上已许久。
那是一种很深很深的怨恨......嗯,不是他可以应付的怨恨。
接着又看回审神者。他笑靥如花,身上没来由地散发一股香味,清甜甘冽。
「好吧。那你得乖一点。」
「我乖一点,你会给我奖赏吗?」
平时的审神者并不会说如此直白的话,他是个矛盾的人,既清雅又狐媚,如月亮y-in晴圆缺。
大俱利俯身去咬他嘴角。他就算给了奖赏,也像是惩罚。
柔润的嘴唇像主公柔软的眼神,柔软间再带点蛊惑的粉尘,散散地落入眼睫,在他眨眼时扑了满天。他咬他的时候,审神者眼里没有氤氲,精神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