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关中阎家是全国首屈一指的珠宝大亨, 它以珠光宝气阁闻名于世,绝非浪得虚名, 背后的大老板就是阎铁珊。
陆小凤与阎铁珊之前就相识, 他也正打算去找阎铁珊,却并非为了见一见旧交,而是因为阎铁珊的另一身份——金鹏王朝的严立本。
如今他们还未到阎家, 阎铁珊的请帖反倒先被送到了眼前,也不知是不是应了宴无好宴的说法。
不管阎铁珊因何而发请帖,他是否也得到了金鹏大王请陆小凤解决一些王朝旧事的消息,这一趟关中的阎家之宴必然要去。
西门吹雪并没有同行。
云善渊、陆小凤、花满楼三人一路向珠光宝气阁而去,这不是赏景之行, 走得当然不会悠哉,但也不是十万火急之行, 也不必马不停蹄地日夜兼程。
在进入关中境内的第一夜, 三人找了一家客栈休息了一晚。
谁知翌日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听到了大街上传来了尖利的惊叫声,还不只是一个人的惊叫声, 不久就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再过了一会,就听到客栈楼下的小二在说话, “那是一颗人头啊, 就这样硬生生给砍断了!”
云善渊终是睁开了眼睛,从远处第一声惊叫开始到小二开始议论此事,她也不能继续闭眼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躺在床上。
陆小凤与花满楼已经穿戴整齐, 刚想要敲云善渊的房门,房门就自己开了。
“你们这是要去看一下出了什么事?”云善渊并没有同去的意思,小镇并不大,为了一声尖叫也不必三人同行。
花满楼也不愿大清早就让云善渊去见血,“我与陆兄去去就回。小愈,你先用早膳,不用等我们。”
云善渊点了点头,她看着花满楼与陆小凤离开,就去了楼下的大厅。
时间还有些早,厅堂中的客人加上她,也只有寥寥三人。小二很快就端上了一碗豆腐脑与放在盘中的千层牛r_ou_饼,皆是当地地道的风味。
邻桌的客人就问了,“刚才听到街上的惊叫声,似是听到什么人头?小二,你可知到底怎么一回事?”
“客官,我说了,您可就吃不下早点了。”
小二虽是这样说,但他见到厅堂里的三位客人都看着他,他还是继续开口到,“小镇入口发现了一具男尸,他的头被砍了下来,就放在身体边上。尸体边上还用血写着一句话,好像是什么多管闲事的下场。三位别被坏了兴致,这事情自是有衙门的人去处理。”
云善渊听到多管闲事四个字,就想到了之前死的萧秋雨,不知这具尸体会不会也是青衣楼的手段。不管是不是,人都已经死了,小镇入口处也不会是杀人现场,不然昨夜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是被移尸到了此处。
死的到底是谁,等陆小凤回来就知道了。
因此,云善渊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早餐,让小二泡了一壶茶,她拿着茶壶上了楼。只是尚未打开房门,她却是听到了房内微不可查的风在流动,她记得很清楚,在离开房间时并没有打开窗户。
云善渊左手拿着茶壶,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右手推开了房门。
正在此时,一道寒光从窗户的细缝中飞速地s_h_è 出,直冲着打开房门的云善渊而来,眼见就会s_h_è 入她的眉心。
却在此刻响起‘嘭’的跌倒声,继而便是一句抱怨,“陆小凤,你又乱扔酒杯!”
只见云善渊被绊倒在跌冲坐到了地上,她左手的茶壶还是纹丝未动,没有洒出半滴茶水,脚边在俄顷间多了一只原本在桌上的酒杯。
云善渊揉了揉脚踝,继而说到,“喝酒就喝酒,每次都不知道收拾酒局,下次只准他在自己的房里喝了。”
但也就在一跌一摔之间,两根淬毒的飞针险险擦过了云善渊的头顶,直s_h_è 而入屋中的木梁之内。
“咦,这个木梁上何时多了两根针?”
云善渊此言一出,窗外竟是多了一道细微的哼气声。
此刻,楼下响起了陆小凤的说话声,“我听到了有人叫我的名字,还是用那种抱怨的口气,也不知我又哪里惹人不开心了。”
当陆小凤的声音响起,那窗户外的气息也就彻底不见了。
云善渊拿着茶壶站了起来,她对着窗户摇了摇头,继而看向木梁上的两根针,针极细,入木三分,从闪闪发光的针尾可以看出它淬了剧毒。
“小愈,你没事吧?”花满楼疾步上了楼,他听清了云善渊的话,昨夜陆小凤根本不曾与云善渊饮酒,哪里来的酒杯。云善渊这样抱怨,必然发生了什么。他一把推开了半掩未掩的房门,就听到云善渊在倒茶的声音。
云善渊看到疾步进门的花满楼,还有他身后进来的陆小凤,她笑着说,“别着急,我没事。就是陆兄喝了酒乱扔酒杯,我进门时不小心绊了一跤,不过好像因此避过了两根毒针,这就是所谓的好人有好报吧?”
花满楼闻言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云善渊不会有事,但他不可能没有一丝担忧。他已经明白了,定然是云善渊进门时发现了不对,便假借酒杯一茬跌坐到了地上,看似运气非常好地避过了毒针,这正符合了云愈的武功平平。
“你有没有摔疼?”
陆小凤都想要翻白眼了,云善渊会摔疼?这两人是演戏演得以假乱真了。“我看不是好人有好报,是傻人有傻福吧。”
云善渊看向陆小凤,“陆兄,你说谁傻?”
“不是你,傻子已经走了。”陆小凤走到了木梁旁,他看清了其中的两根毒针。
根据窗户与房门的位置,以毒针的毒与s_h_è 出的速度,还真是刁钻地难以躲避,几乎毫无悬念地可以杀了一脚进门的毫无防备之人。偏偏,有人的运气诡异到了一进门就先摔倒的地步。
陆小凤为那个想要暗杀云善渊的人而感到可悲。那人必然在窗外听了云善渊自顾自演的一出戏,肯定会为了她诡异的运气而气结。殊不知压根没有这种诡异的运气,只有自认武功平平的云愈。
陆小凤一掌轻拍木梁,取出了两根毒针,这会也说不好它究竟是何种毒,总之是剧毒就对了。“街头那具尸体是独孤方,他身边也留了布条,是青衣楼下了手。云兄,你说是谁要杀你?”
云善渊扫视了一眼毒针。她原本对以针为武器没有任何的偏见,东方不败以针为武器,却是针针带着剑气。可是自从经历了天魔绣的绣花针,她对针就有了一丝不喜,她也是凡人,当然也会有偏好,眼下也是不喜用暗针杀人者。
虽说如此,云善渊的语气却是不甚在意。“我怎么知道挡了谁的道。若想要杀我的是个男人也便罢了,若是个女人……”
陆小凤觉得是男子的可能x_ing不大,江湖中用毒针的多为女子,当然这也不绝对。不过,云善渊的话才说了一半。陆小凤就问了,“若是个女人又怎么样?”
“若是个女人,她也太不解风情了。”云善渊指了指自己的脸,“男人要杀我,是因为同x_ing相斥,嫉妒我的风流倜傥。女人若能舍得对如此俊美无俦的我下手,她必是不解风情,不懂何为情,何为爱,是个可悲又可恨之人。”
云善渊的话音落下,花满楼先笑了起来。云善渊能将一场暗杀说得暗合风月,不带半点恼意,让他如何不笑。
陆小凤也是摇头笑了,“要不怎么说她傻,就是因为没有拜倒在你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