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量力!”金九龄了这句就要再补一剑,这次男人却是从怀中掏出了许多的绣帕抛向了金九龄。
云善渊先接住了周小姐,她是没料到金九龄真的就敢如此出手,如果采花大盗直接割断了周小姐的脖子,那一刻谁知道能不能把人救回来。金九龄的这个举动,足见他并非以受害者为重的捕快。
就在此时,那些绣帕散落了开来,红色的绣布上是各式各样的绣花,它们的样式普通,但都透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金九龄看着这些散落的绣帕,它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罩住了他,让他无法刺出下一剑。他闭起眼睛,狠狠摇了摇头,要把这种不适感彻底赶走。
采花大盗见状邪笑一声,他刚想要逃走,就发现双脚的脚筋突然断裂了。他低头一看,脚腕处不知何时多了两片树叶,叶是绿色的叶子,却是沾上了他的血,鲜红的血。
“是你!”采花大盗的身体扭曲向后看向云善渊,这一动作让他疼得跪了下来。可就在下跪之前,他又一次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绣图,向云善渊投去。
那不是绣帕,而是一张人背大小的人皮,上面绣着一幅奇怪的绣纹。有些像是文字,可又不是任何见过的文字,更像是一种古怪排列的图画。
人皮在空中展开,云善渊看到了上面的图样就是眉头一皱,绣纹是鲜红色的,红的让人看了就觉得眼睛难受。她当即就闭起了眼睛,却还似听到了一个缥缈的声音,“杀了你自己,你该杀了你自己。”
绣在人皮上的图样具有一种魔力,人一旦见到它就会入魔,被它cao控住心神,甚至心甘情愿的死去。
下一刻,云善渊睁开了双眼,她右手一扫卷起了地上的枯叶,就见那缓缓下落落的人皮被瞬间割裂成了一道道,整张人皮尚未散裂之际,被抛到其上的火折子就着人皮上片片枯叶助燃,以极快的速度用火舌吞没了人皮。
“不——”“不——”竟是有两道人声同时响起。
采花大盗极为不甘地倒在地上,他不敢置信地看向云善渊,“不可能,怎么会有人能不受天魔障的干扰,你竟是能下手烧了它,怎么可以烧了它!”
“为什么不可以?”云善渊看着采花大盗,这人皮极邪,她刚才听到的声音就是此人的发号施令,那种声音进入耳朵后直达心底。
她不得不信了薛老夫人说的话,人皮绣可以cao纵人心。今日不把它毁去,来日必成大患。如此邪物不留也罢。
“你到底为什么要j-ian. y- ín 那些女子,难不成还是这人皮让你做的不成?”
采花大盗哈哈大笑起来,“我在找一张合适的人皮,只要完成了天魔绣,就能开始修炼高深的武功,而我扮作绣娘就能毫无阻碍的接近她们,为什么不做?只是好皮难求,这些人都不行。既是她们的皮不够格,浪费了我的时间,当然要陪我一夜补偿我。”
这个理由已经变态了。
起码云善渊是想不到采花大盗竟会是如此初衷,她也相信有天魔绣的存在,也就更加不悔毫不犹豫地烧了人皮。
“所以你留下绣帕,让她们在之后自杀。”
“确实如此,她们天天看着绣帕,总是会自杀的。这是我对她们最后的要求,这些人既然给不了一张合格的皮,她们也不必再继续活着,免得败露了我的行踪。”
采花大盗说到这里却是看向了半空,连人皮烧得连渣都不剩了。他不明白怎么有人能逃脱天魔障的控制,所有人见到了天魔障,即便不为止迷惑,可都不舍毁了它。
采花大盗看向了云善渊,又看向了将所有绣帕都劈坏的金九龄。
刚才金九龄与他同时叫出了‘不’,这才是对的反应,只要见了天魔障一眼,就不会舍得毁了它。偏偏今日他遇到了一个古怪的女人。
天魔障已经毁了,他没有可能再练高深的武功,而今也不是这两人的对手,活是不可能了。
云善渊只再问了一句,“你从哪里弄来的这邪异之物?”
“此物只从天上来,谁让每个人的心底都住着一只恶鬼。” 采花大盗摇了摇头狂笑了起来,“而且天下之大,无人能逃!”
然后,他一针扎穿了自己的脑袋死了,但死前他知道有人心底的恶鬼已经醒了,这真是太美妙了!
云善渊微微蹙眉,她解除了采花大盗的易容。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看上去大概二十六七岁。正如金九龄所猜测的那样,这人的武功并不高,起码他还没机会练成高深的武功。但是,此人得到的天魔绣确实十分古怪,这东西的来历不明,若是真被他练成,必成江湖之乱。
周家的其他人早就闻声而来了,只是看到了江湖中人对战才未靠近。如今这采花大盗死了,管家自是要上前询问。
“金捕头,你还好吗?”云善渊看向金九龄,这里的后续之事是该他去处理,这都是他的分内事。
金九龄定了定神,他厌恶地扫视了一眼落在脚边的一堆绣帕。
“我没事,今日抓住了这个罪大恶极的采花大盗,着实是大快人心的事情。”
金九龄说着就走向了周家管家,把这里面的前因后果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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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大盗一案就此告破,其后金九龄追查到了凶犯的真实身份,是一个小门派的弟子,一直都武功平平,许是得到了奇怪的人皮,他再也没有回师门就失踪了。
金九龄回到了六扇门后将此案归档,他把这份卷宗存到了资料库之中,至于凶犯留下的绣帕之类的物件都被处理焚烧了,毕竟这些东西透着古怪,
月色之下,金九龄走出了六扇门。
他抬头看着月亮,眼前浮现起了那幅模糊的人皮绣图。当时他看得不真切,想要再看一眼,但是人皮就被云善渊烧了,真是有些可惜。
金九龄如此想着,他的手上不知怎么的多了一根绣花针,这是漏了处理的采花大盗的绣花针。
绣花针在月光中越发显得冰冷。
第十三章
云善渊在采花大盗一案告破后, 回到了金陵城,还有两天就是花如令的六十大寿了, 她在静待必然出现的铁鞋大盗。
如此静待中, 她一人在客栈喝着茶,桌上放在三小碟糕点,一碟绿豆糕, 一碟如意糕,还有一碟凉糕,这是三种不同的糕点,就像是孙大爷、洛马、采花大盗。
他们看上去并没有关联,却是都死了。不是被谁杀死的, 而是死得符合一般事态的规律,但是天魔绣的出现, 让她有了一种诡异的感觉。
‘此物只从天上来’, 采花大盗提起那张古怪的人皮时,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云善渊不认为真会天降人皮,采花大盗的意思应该是他无意中得到了人皮,可是那张人皮所绣之图又是何人所为, 这种武功太诡异了,诡异的让云善渊觉得并非此间之物。
‘扣扣——’, 这会客栈的房门被敲响了。
“没锁, 进来吧。陆兄这个点来找我,难道是想蹭顿点心吃?”云善渊的话音落下,陆小凤就推开了房门。
陆小凤还真不拘小节地走到桌边, 拿起了一块如意糕塞到了嘴里,顺带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似是觉得一块糕点不管饱,将三个盘子里的糕点都吃到了肚子里。他这才终于开口说话了,“我这一路从京城赶到江南,是一顿饱饭都没吃上,还好有你的糕点可以稍微让我缓一缓。”
“你上京为朋友庆生,怎么又会这么快回到江南了,该不会是上一顿寿宴没吃够,又听闻花伯父要做寿了,特意过来再蹭一顿。”
云善渊顺口一说,陆小凤这时候赶到江南,总要有一个让他赶路的理由。采花大盗的案子已经结束了,最近江南的热闹也就是花如令的六十大寿。
陆小凤还真点头了。“你还真猜对了,上一顿寿宴是被搅和了。我没能和他一起庆生,反倒是云兄才是帮他一把的人。”
云善渊也不意外,陆小凤交友广泛,认识金九龄也实属寻常。“你去京城是去见金九龄,该不会你是你告诉他,我在江南吧?要不他怎么能刚好寻到我。”
“金九龄说采花大盗一案可能需要一个帮手,还需要是个女子才方便查案,我就把发财的机会让给云姑娘了。”
陆小凤还特意改了称呼,以示他知道云善渊是个女子,“我想你们二人应该可以破案,我也就没再回来,免得你们觉得我是想要多分一杯羹。”
云善渊挑眉说到,“只怕比起银子,你更偏爱红颜知己。我去了神针山庄,怪我听力太好,听说了神针山庄的大小姐追着一个四条眉毛的人去了京城。
有美作伴,那些真金白金在你眼中怕是一文不值了。江湖人称薛冰为冷罗刹,说她是什么母老虎,我看陆兄的春风得意的样子,只怕是让百炼钢也化作绕指柔了。”
陆小凤想起薛冰,他也是会心一笑,那真是一个可爱至极的女子,若非是花满楼父亲的相邀,他确实不舍离开京城。
“以后若是有机会,你自会见到她,想来你也会喜欢她的。好了,先不说这些,你一个人点了三盘糕点一动未动,就是盯着它们看,看出什么所以然来了?”
云善渊听陆小凤前半句的意思,他这次是真的用心了,才会谈及日后她与薛冰相见。虽然她与陆小凤是半个同门的关系不能对外透露,可是两人之间都认了这份同门之谊。
因此,这话的意思多少有些像是带着薛冰见一见亲友。若真能成一段美好姻缘,她自是乐见其成,但这都是日后的事情了。
“这盘中糕点全都到了你肚子里,别管我之前再想什么,现在是眼不见,心不烦了。直说你的来意吧,你可不擅长拐弯抹角那一套。”
陆小凤再喝光了三杯茶,他才清了清嗓子开口了,“我是为了花满楼而来。花伯父找上了我,想请我帮忙演一出戏,以而消除花满楼这些年来心中的y-in影,时间就是两天后……”
“人物就是请你出演铁鞋大盗。”云善渊替陆小凤补充完了未尽之语,她算是明白陆小凤今日怎么会喝了三杯茶才敢说此事了。
她又想到昨日花满楼说起此次花如令大寿,可是六位兄长都有事无法归家,家宴已经在半个月前提前进行了,故而两天后的寿宴上请的都是其他亲朋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