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凡卿依旧嬉皮笑脸:“姜木头,胖狐狸,想咬我,抓到我再说罢。”说话间,楼凡卿拿着抢来的果子在林间躲闪,姜木叶像饿虎扑食般,紧追不舍。
楼凡卿时而跳到树上,时而飞上巨石,比猴儿还灵活,姜木叶累到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楼凡卿蹦上高树,坐在枝丫上,背靠树干,双腿悬空,一脸得意地看着姜木叶:“姜木头,别停呀,追上我就还给你。”
“不追了!”姜木叶气得两边腮帮子鼓鼓的,像极了吐泡泡的小金鱼。
“不追了?”楼凡卿:“不追那我可就吃了啊!”
姜木叶瞪着他,没有应声。咔嚓一声响,楼凡卿咬了一口,美滋滋地嚼着,一面吃一面嘚瑟:“好甜,真好吃。”
姜木叶看着自己中意的果子被这个臭不要脸的抢了,累了大半天都没抢回来,眼中的眼泪瞬间跳出眼眶,顺着脸颊滑下。“呜呜呜……”姜木叶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我的果子……楼凡卿……我讨厌你……”
楼凡卿最怕眼泪了,尤其是她这个小狐妖的眼泪。他立马下了高树,跑到她面前,将手中咬了一口的果子递到姜卫七面前:“还给你还给你,别哭了。”
看着那带着楼凡卿牙印的果子,姜木叶哇地一声,哭得更厉害了,仰头痛哭,暴露在外的四颗獠牙独具喜感。
楼凡卿立马扔了手中果子,连声道:“别哭了,别哭了,我重新去给你摘,我赔你一堆。”话音未落,楼凡卿上窜下跳,摘了一堆又红又大的果子送到姜木叶面前:“这下好了罢,够你吃一天了。”
姜木叶抽噎着看了一眼,又嚎啕大哭起来:“我不要……我只要我刚才……那个。我不要……呜呜呜……”
“别哭,别哭,我再去找,给你找个一样的。”楼凡卿低声下气求着,姜木叶的哭声这才稍微小了一点。
楼凡卿趁她不注意将刚才扔掉的果子捡了回来,心念一动,被咬掉的地方重新长出果r_ou_,他急忙跑到姜木叶面前:“姜木头,给你,刚才你摘的那个。”
姜木叶这次看都不看了,一把推开,接着仰头痛哭。楼凡卿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你别哭了。”
“我以后不欺负你了,你别哭了,小狐狸。”楼凡卿的脸扭成了苦瓜。
姜木叶依旧不理,哭的越来越伤心,楼凡卿想起之前从她手上抢碎铃千叶链,他急忙掏出来,悬在姜木叶眼前:“这个送给你,送给你。”
姜木叶不停地抽噎着,看着那条镂空柳叶状,嵌着一个小铃铛的碎铃千叶链,楼凡卿摇了摇,铃铛铃铃作响。
楼凡卿:“送给你,别哭了。”
“真……真的?”姜木叶抹着眼泪,楼凡卿连连点头:“真的,真的,我给你戴上。”说着说着,楼凡卿就拉过姜木叶的左手,小心翼翼地给她扣上。
姜木叶擦干眼泪,在面前那堆果子里挑了几个大的:“暂且原……原谅你。”
“感谢狐狸大人圣恩。”楼凡卿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24章 精魂命案指狐狸,流白护短中兰毒(九)
姜木叶眼角的泪水还没干,便兴高采烈地抱着果子出林寻哥哥姜卫七,远远的她就看见姜卫七蹲在湖畔挥着小锄头栽那白粟花,三天过去了,姜卫七已将这湖泊周围栽满了白粟。
虽然花期已过,但仍有一半白粟正迎阳绽放,白绿相间,别有一番风味,姜木叶踮起脚尖前行,生怕将这白粟花踩坏了:“哥哥,你尝尝,这个好吃。”
姜卫七见姜木叶这双红眼,泪水花花的可怜模样,冲着楼凡卿厉声道:“你又欺负我妹妹!”
楼凡卿站在竹道上,苦笑着:“姜兄,误会,误会。”
“哥,我已经原谅他了。”姜木叶把果子往姜卫七怀里塞:“你别生气了。”
姜卫七瞪着楼凡卿,楼凡卿挤出一个微笑:“姜兄,别生气,别生气。”
妹妹姜木叶已经原谅他了,即便姜卫七心头不快,他也不好发作,此事只得作罢,姜木叶知他担心流白,心里烦乱,塞了几个果子在姜卫七手里便坐到一旁。
姜卫七继续蹲下身子栽着白粟花,楼凡卿则坐在竹道上静静地看着湖岸上的两只狐狸,楼凡卿察觉异样,脑袋微微一偏,看见流白缓步而来,软声唤着:“流白散仙,你回来啦。”
姜卫七闻言,立刻弹起身来,看见流白,情不自禁地化作狐狸朝他狂奔而去,姜卫七猛然一跃,扑到流白身上,两只爪子紧紧环着他的脖颈。
刹那间,流白心中拂过春风般的暖意。这个急切而又温暖的拥抱,多少让流白都有些心惊,愣了好一会儿,流白才伸手搂着扒在身上不肯松爪的狐狸。
狐狸在他耳畔低嚎了几声,流白唇角一裂,微微一笑,顺着他的身上的毛,楼凡卿十分知事,拖着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鼻涕、口水直流的姜木叶躲到一旁。
“这招绝了,哥哥真聪明,流白散仙对于小动物果然没有抵抗力,他抱我哥哥了,他竟然伸手抱我哥哥了。”姜木叶反手抹了一把鼻涕,揩在楼凡卿身上。
楼凡卿笑嘻嘻应声:“我对小动物也没有抵抗力,要不然你也变成小狐狸让我抱抱?”
“滚一边去。”姜木叶一脚蹬开楼凡卿,继续用泪眼朦胧的双眼看着竹道上的两人。
流白柔声问着:“怎么了?”姜卫七一边嚎着,一边蹭着流白的脸。
“看来,是时候学学狐语了。”流白一面轻笑着,一面微微摇头表示无奈。
“对不起!”姜卫七幻成人形,在他耳畔低语。
流白的手渐渐松开,姜卫七也知礼,松开双手,后退一步,像做错事的孩子,垂着脑袋,流白轻声道:“抬头看着我。”
姜卫七颤巍巍地抬起脑袋,流白问:“那夜之事,可是你做的?”
“不是。”姜卫七立马否决:“我已说过,不会再犯。”
流白:“既然如此,就不必再说对不起,你本……没有错。”
姜卫七眉间的愁容稍解:“这几日散仙去了哪里?还有兰纫秋那毒,可真的解了?”
流白自动忽略了前边一个问题,只应了三字:“毒已解。”
小猫妖木之兴高采烈地从林间冲了出来,一把搂住流白小细腿:“流白哥哥,你走了这么久,可算回来了。”
躲在一旁偷窥的楼凡卿与姜木叶恨不得把木之抓过来拔光他的猫毛,姜卫七斜眼瞪着小矮个木之,满脸不爽。
“这些日子,你可抓到鱼了?”流白蹲下身子,顺着他额前的那撮头发,木之使劲摇着脑袋,嘟着小嘴:“一条鱼也没抓到!”
“那现在我就带你去抓鱼。”流白牵着木之的小手前往笙湖。
“我也去。”姜卫七绕过木之,走在流白的另一侧,三人来到笙湖,姜卫七又回想起初见流白的场景,那个裸背……
流白结灵,化出一张网,网从水中一过,捞出整整一网大鱼,木之激动得手舞足蹈,捧起一条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流白神色突变,姜卫七一心瞪着小猫妖,没有注意到他,流白柔声道:“回去罢。”
木之拖着那网子鱼走在最后,流白一人走在最前面,姜卫七见流白走远,折回去,一脸y-in笑,他蹲在木之面前,道:“这鱼太多了,我帮你拿。”
木之点点头:“谢谢你。”
姜卫七接过他手中的渔网,笑颜不改:“小东西,以后要吃鱼,告诉我,我给你捉,还有,以后不许再碰流白散仙,听见了吗?”
小猫妖不解:“为什么呀?”
姜卫七笑了笑:“因为流白散仙是我的。”见他笑得如此诡异,木之小心翼翼地问了句:“碰一下下都不行吗?”
“不行!”姜卫七的笑容越发诡异:“流白散仙是我一个人的,你一点点都不能碰!你要是碰了,我就把你的爪子砍了!”
小猫妖心有不满,却不敢发作,姜卫七将那一网鱼轻轻一甩,搭在肩头,走在前面,见小猫妖没跟上来,又高声喊着:“快点走,要不然我就把你的鱼全部吃完!”
“坏狐狸!”小猫妖嘀咕了一声,急忙向姜卫七跑去。流白甩下落在后面的姜卫七与木之,独自去了中山与东山的交界处。
两山交界,河流蜿蜒而下,流白抬手一挥,河岸对面的东山出现一个洞口,流白纵身飞过小河,径直入了那山洞。
洞口十分狭窄,越往里走,洞道越宽。
拐过一个弯,豁然开朗,只见宽阔的山洞里,遍地花Cao,落蕊染衣,藤蔓缠绕,蒙络摇缀,不知名的光源将山洞点亮。
山洞右边有一泉池,冒着热气儿,泉池四周铺了些白玉石,山洞左边有一玉床,晶莹剔透,如冰似晶。
流白迈步走向那腾着热气儿的泉池,他抬手将长发尽数捋到身前,轻解衣带,双手一拨,衣衫滑落,后背那条伤口触目惊心。
那伤口从右往左斜下,直贯整个后背,伤口皮r_ou_翻裂,血r_ou_呈黑色,与流白白皙的肤色形成刺眼的对比。衣衫褪尽,流白进入泉池,那浸到热水的伤口往外冒着黑气,伤口边沿的热水也渐渐变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