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来临那一夜 作者:小合鸽鸟子【完结】(16)

2019-06-22  作者|标签:小合鸽鸟子

  不知是不是末尾那个谙字,宁歌莫名心慌,但说出的话还是镇定:“陆先生,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我前两天看了个段子说再过几年就在火星发现新生物了,同x_ing恋怎么了。”

  陆中南附和:“宁小姐说的是这个意思,”不知是不是为了讨好宁歌,他补充,“实不相瞒,我也追过他。”

  感受到两人眼里闪现的诧异,陆中南连忙澄清:“年少不懂事,年少不懂事,而且人家从金城回来以后,也有男朋友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带着不甘心,被林西梓捕捉到了,于是林西梓岔开了话题,并从餐桌正中间的几瓶酒里挑了瓶白的。

  起身的时候他往没拉窗帘的窗外看,涨潮涨得厉害,海风卷起层层白浪袭来,天色也发暗,乌云开始密布,让人看不清远处的小岛。

  林西梓给陆中南满上,自己面前的小樽也倒上同样的高度,他举起小樽往陆中南手里的一碰:“还没和陆先生好好喝过,这次赏脸。”

  陆中南受宠若惊,急急忙忙干了,酒下肚后话也多,但头脑还是清醒,一顿饭的功夫怕是醉不了。

  宁歌隐隐能看出林西梓的意图,她本来不想参与,可陆中南那些关于民宿老板的故事不知为何也勾着她想听下文。再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宁歌一心起,从桌上拿了瓶红的。

  宁歌敬陆中南:“下次我和林西梓来玩,一定找陆先生安排,我不喝白酒,先干为敬了。”

  不等陆中南反应,宁歌就一饮而尽,林西梓顺势给陆中南在高脚杯里倒了红酒,哪有用白酒敬红的道理。

  陆中南不好推辞,如此几个回合混着喝,千杯不醉也得倒,陆中南也受不住。

  林西梓觉得是时候了,他还是带着客套的笑,只是话题一转,他问陆中南:“陆先生和民宿老板,挺熟啊。”

  陆中南一拍桌子:“不熟,冤家!”他刚和林西梓提过山成屿收购失败的事,不是许曾谙c-h-a一脚,他的资金链也不会断,局势不利难堪。

  “可陆先生又说过,以前追过人家。”

  “咳,年少图个新鲜,”陆中南那吊儿郎当劲儿又上来了,“那歌里怎么唱的,得不到的永远在s_ao动。从金城回来,诶呦,就谈上了。那他这一年两年高冷样,装给学校里谁看。”

  说这话的时候,陆中南原本清醒时就藏不住的不甘心此刻一览无余。

  “不过我也没让他好过,”陆中南凑到林西梓耳边,但声音还是不小,“我有次见他和两男的吃饭,有说有笑的,我就拍下来,给他男朋友发去了。”

  陆中南得意地笑:“他一天能给男朋友打三个电话,号码就写在手背上,我有次称他午睡,从身边走过抄上的。”他一摊手,带着酒气的脸偏偏表现出一本正经,“我陈述事实,他确实和别的男的吃饭。”

  “那时候电话卡还没实名制,我特意换了张新卡,发完就扔,谁也不知道是我干的。”

  林西梓看着烂醉的陆中南,双眸冷漠,他放在桌下的左手握成拳,指甲盖陷入血r_ou_的疼痛迫使他冷静。良久,他问陆中南:“那你在这之后,还给他的男朋友发过什么短信吗。”

  听到这话的宁歌猛然侧过头,唇因为震惊而微启,却大气不敢出一声。

  陆中南已经有些迷糊,半阖着眼,听林西梓这一问并没有立即给出反应,手下意识地摸着额头,指尖从发梢穿过,像是苦恼着什么。

  这时候窗外哐啷一响,宁歌一个激灵回头,能看到不远处停靠在门外的一辆电动车因为不抵风力而侧倒。她觉得心慌,跌跌撞撞地往包厢外走,关门的那一刻她捂住嘴,失力地顺着墙跌坐。

  已经开始下雨了,倾盆而下势头迅猛,包厢里的两人却丝毫不受触动,像是陷入另一个世界的博弈。

  良久陆中南一笑,也不看林西梓:“谁年轻的时候没做过混账事。”

  “林老板感兴趣,那我也交个底,其实他那种人,要我说,就是欠cao。”

  “有些人啊,你得不到,就心心念念,挠地心痒痒,就容易冲动。”

  “他高考前那状态,明眼人都知道是分手了,没那六十分,他肯定进不了江大。我也不是没想过正正经经追人家,可他那样,林老板你也见过他人,那样,低眉不语的样子。”

  陆中南的唇抖动,他的眼神有瞬间的清明,可又很快陷入更深的汹淘欲望。

  “那样的人,得不到,也想给毁了。”

第17章

  下午两点四十五分,距离从桃花源岛到海洲陆地的最后一班客轮还有五分钟,周边小岛已经全部停线。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间光线昏暗的可怖,暴雨已经来袭,伴随狂风大作倾斜而来,台风还未真正登陆,但强风就足以让行走变得分外吃力。

  林西梓将宁歌送到码头,他把伞给了宁歌。

  他要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宁歌抓住了他的手臂,宁歌收起被风刮地斜倒的伞,一时间两人都暴露在雨中被淋个s-hi透。

  宁歌问他:“你去哪儿。”

  林西梓另一只手附上宁歌抓着自己的手腕:“回山成屿。”

  宁歌一震,她看着那张俊俏的脸,哪怕被雨水打s-hi,水珠顺着头发滑下,那张脸还是丝毫不显狼狈,在雨里那双眼闪着火光,让人丝毫不怀疑,他说去山成屿,就是真的去。

  现在,马上。

  宁歌加重手上的力道,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船都已经停了,先回陆地,或者你在桃花源岛住下,等台风过境后再去。”

  “我有办法,”林西梓还是挣开了,他帮宁歌重新撑起伞,语气是安慰也是催促,“你先上船。”

  他转身,大步走就要开始跑,宁歌在身后撕心裂肺地一喊:

  “林西梓你不要命了?!”

  林西梓一停顿,他没有回头,但宁歌追了上来,没有拿伞。

  她站在林西梓面前,分不清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林西梓没有推开她,他伸手弄乱被雨水打s-hi而服帖的头发,大拇指在太阳x_u_e处按压,他很痛苦:“对不起,我真的……”

  “我真的要去山成屿。”

  他说了很多个对不起,一遍又一遍。

  他的手伸过宁歌的后背搭上她的肩,宁歌被他推着往船的方向走,站在船头的水手也炸着嗓子喊:“还走不走!”

  林西梓俯下身,要将那个被淋s-hi的小行李箱拎起,宁歌拉住了他。他看着宁歌,那个从来都是灵动活泼的女孩此刻双目无神,像被抽走了灵魂。

  林西梓张开唇,落在齿间的雨水带着海水的咸,他唤宁歌的名字。

  “宁歌。”

  宁歌颤着睫毛抬眼看他,思绪也开始回转,咬肌因为牙关紧锁而微微凸起,抿着的唇嘴角向下,已经是在极力隐忍。

  她抓起林西梓的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

  她看着林西梓,让自己的脸落到他的眸里,她知道此刻,林西梓满眼都是自己,视线所及之处只有她一个宁歌。

  她渐渐听不到雨声,风声和海浪声,她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她只能听到林西梓的唇张阖时的带动的气息声,断断续续,粗冽而清晰。

  那一刻可能只有几秒,可她觉得已经是永恒。像曾经的每一个永恒里,他捧着自己的脸,没有叫出自己的名字。

  宁歌弯下腰,粗暴地拉开外侧拉链,从里面拿出什么东西放到林西梓手里。

  她拿起小行李箱,最后对林西梓说:“对不起三个字,和你的谙谙说。”

  她转身向即将离岸的船走去,一步没有回头。

  林西梓没有看手里的到底是什么,那物什在他贴身带了八年,指尖一触碰就知道那是什么。他隔着风和雨同入了船舱的宁歌说了声谢谢,然后往最近的水上公园跑。

  此时街道上已经没有行人,偶尔有私家车驶过,轮胎打转甩起还未来得及涌入下水道的积水,溅到林西梓不能再s-hi的裤腿。他好不容易赶到目的地,是一处沙滩,远处能看到警备线,但警备线内空空如也,只有海浪狠命地拍打没有光照而显得黯淡的沙滩。

  海上摩托小小的售票窗口还亮着灯,林西梓俯下身往里一探,果然还有人。

  是个大妈,见着林西梓的时候刚脱下工作服,挂到海上摩托的钥匙旁。这个天气是不可能还有人来玩海上摩托的:“小伙子你怎么还不回家,有什么东西落场地了也等台风过了再说。”

  谁知那小伙子说:“阿姨,请问旁边停靠的摩托卖吗?”

  大妈以为听错了:“小伙子你说啥?”

  “阿姨我买你们的摩托,就现在,”林西梓说着,将手腕上的机械表褪下放在小窗口内的平台上,“这块表够你们一模一样的买十条,阿姨你要是信不过,我现在还可以转账给你。”

  他从外衣夹层里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林西梓从未像此刻庆幸自己的手机防水:“阿姨这个手机你拿去当,也够条摩托的钱了。”

  大妈还是一脸懵逼,惊愕地看着平台上的手机和表,还有窗口外那个浑身s-hi透的年轻人,她不认得表也认得那手机,确实是贵,说明那人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很着急。

  不过着急着买个破旧摩托干啥啊。

  大妈问他:“小伙子要不你过几天来,等台风过境了,不然你现在买,这天气也上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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