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看了看自己的腿,等张君雅喝完酒她咬咬牙站起来,脸上已经端上了得体的笑:“张总,很高兴见到您,想敬您一杯酒。”
“老王看看你的人。”张君雅连忙给王总倒上酒,他笑着指了指徐然:“今天是非要把我灌晕不可。”
徐然双手举起酒杯,微微弯腰随即仰头一饮而尽,白酒真辣啊。徐然咽下去,笑道:“谢谢张总。”
徐然要坐下,张总道:“徐小姐酒量很好嘛?”
“叫我徐然或者小然就行。”徐然笑道:“也不是很好,就是喝了不上脸,看着没事人似的,其实我现在就有些晕了。”
“哪有喝一杯的规矩,徐然,怎么也得三杯啊。”王总开口,张君雅立刻又给张总倒上了酒,徐然酒量一般,他们喝白酒用玻璃直口杯啊!一次下去快二两了。
徐然喝到第三杯,张总眯了眼睛盯着徐然:“徐小姐有男朋友么?”
“张总要给我介绍么?”徐然把酒杯放下,笑道:“我年龄小,家里管得比较严,禁止谈恋爱。”
“管得严是好事,现在多少女孩都不自爱。”张总眼看着就要说秃噜了,王总说:“我们哥俩喝一个。”
徐然坐下,腿有些疼。
刘静把一杯果汁推过来:“解酒。”
徐然端过绿油油液体的杯子,喝了一口差点喷出来,艰难咽下转头看向刘静,一张脸皱成了苦瓜:“好难喝啊!什么味儿!”
“芹菜汁,我的独家秘方。”
徐然给跪了,难喝到了极致。
“你和导演喝一杯,还有王总。”
等徐然皱着眉头喝完一杯芹菜汁,刘静小声提醒她,徐然又敬了导演和王总。前前后后喝了有一斤白酒,等散场,王总笑眯眯拍了下徐然的肩膀:“小姑娘有前途,很不错。”
徐然也不知道他指的什么,笑呵呵跟着点头:“谢谢王总。”
一行人散场,走出酒店冷风一吹,徐然头有些疼。
刘静去开车,徐然全身重量都依靠在拐杖上,眯着眼睛看向远处,看了一会儿徐然笑了起来。女二号,以前她做梦都没想过,真是太木奉了。
电话铃就在这寂静的夜里忽然响了起来,徐然从包里摸出手机拿到眼前,看清楚来电后,徐然整个人都清醒了。深吸一口气,徐然捏了下自己的脸颊,接通了电话:“沈先生?”
“在什么地方?”
“刚吃完饭。”徐然晃了晃脑袋,警惕起来:“沈先生您有什么事儿?”
远处一个喇叭鸣笛的声音,徐然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她也听到电话里传来了喇叭声。徐然楞了一下,随即舔了下嘴唇缓缓抬头看过去。一辆黑色的越野缓缓朝自己这边而来,徐然眯了眯眼睛看清楚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顿时毛骨悚然。
收起电话,拄着拐杖走过去,他怎么在这里?又要做什么?
徐然一直走到沈从安面前,沈从安把车窗户滑下来,眯了眼睛盯着徐然:“上车。”
“沈先生。”徐然抿了抿嘴唇,开口浓郁的酒味,沈从安皱眉,面色不善:“喝酒了?”
徐然点头,沈从安盯着徐然看了足足有一分钟。
“你他妈的上车不上车?”
远处刘静的车开了过来,她把车停下打开车门下来,视线先落到了车里的男人身上,心中一惊,随后脸上带了笑:“徐然,沈总来接你了?那我不就不送你了。”
“麻烦你了。”徐然说着摆摆手:“明天见。”
刘静对着沈从安点了点头,徐然绕到车的另一边,打开后面的车门把拐杖先放进去,要开副驾驶的车门,沈从安开口:“坐后面。”
徐然本来也想坐后面,这回高兴了,愉快的拉开后面车门。车子启动,车厢里安静的逼仄,徐然没话找话:“好巧啊沈先生,竟然能在这里遇到您——”
“现在去澳门。”
徐然:“啊?”
“去澳门?为什么?”
沈从安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徐然就把剩余的话给咽了回去。满腔愤怒也变成了无奈,脑袋更晕了,他要求徐然搬到他的别墅,今天说走就走,他到底怎么想的?
徐然抱着拐杖看着他,深吸气半响,开口:“我没有港澳通行证。”
这是问题么?
凌晨两点,徐然被塞到了飞机上,刘臻眯着眼睛打量徐然,视线落到了她的腿上:“怎么断了?”
“走路不小心摔的。”
刘臻笑了起来,他长相偏y-in郁俊秀的类型。笑起来有些渗人,徐然捏了下手指,一脸平静看着面前的人。去澳门做什么?这些人任x_ing起来她只有认命的份儿。
刘臻摸着下巴:“那你还真挺倒霉。”
可不是倒霉,徐然笑笑就不再接话了。
沈从安上了飞机后戴上眼罩就开始睡,徐然转头看向窗外黑暗。沈从安为什么要找自己做挡箭牌?反正他又不行,找个条件好的女孩难控制,徐然这种人好拿捏。
徐然在心里猜测,折腾到现在徐然也困了,她闭上眼。
满脑子都是晚上在酒桌上那点事,以前秦宣教给她一个道理,利用是相互的,抓住一切机会让利用的主权到自己手里,日子就能过的舒坦了。
徐然想着想着就真的睡着了,哈喇子浸s-hi了沈从安的胳膊。他拿下眼罩浓眉紧蹙抬手就把徐然的脑袋给甩了出去,如果不是像她,沈从安瞎了都摸不到这种女人。
徐然差点摔在地上,右腿撑了一下顿时疼的整个人都清醒了。右腿未痊愈,就这么吃力,徐然疼的额头上汗珠都出来了。她咬牙忍耐,闭着眼深吸一口气,真是太疼了。在漫长的煎熬中,徐然回头对上沈从安的视线,机舱里十分安静,他的目光漆黑平静的看着徐然,看尸体似的。
变态啊!他们对视,徐然抬起了下巴:“沈先生。”
开口徐然才听到自己的嗓音哑的有多厉害,她咳嗽了一声,才笑了起来:“刚刚得罪了,抱歉。”
沈从安看着她苍白脸上的汗,微微偏头:“你多大?”
“二十二。”忍,没有什么不能忍。
沈从安抬手按了下眉心,坐直闭上眼再不说话。
神经病的世界徐然理解不了。
飞机再次落地,天边灰茫茫的白,徐然困的不行,垂着头跟在沈从安的身后,拐杖架的胳膊疼。他们上车,徐然也跟着上车。她上车就睡着了,再次下车,天彻底大亮。
她有些茫然,全新的世界,徐然左右看着。
酒店的豪华程度徐然也只是在电视里见过,服务生俊男靓女十分养眼。她土包子似的跟在沈从安身后,他们都脱掉了外套徐然还穿着羽绒服,热的冒汗拄着拐杖一步一挪。
刘臻和沈从安订的房间距离不远,下了电梯,刘臻摆摆手:“不要折腾的太久,晚上还要去晚。”
沈从安摸出烟盒抽出烟点燃深吸一口,才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进门后沈从安就让私人管家先离开了,他叼着烟大步走进去坐在在沙发上,偏头示意徐然:“去洗个澡。”
徐然一愣,脑袋里迅速千回百转,洗澡干嘛?犹豫了一会儿,徐然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沈先生,来澳门做什么?”
沈从安吐出烟雾,眯眼盯着徐然,面色不善:“我需要和你解释?”
她也是有工作的人!怎么不能解释了?最起码也通知一声,不把别人当人看是怎么回事?靠!太他妈的不尊重人了。装什么逼啊!你有钱了不起啊。算了,有钱就是了不起,抱大腿也是她的工作之一。
徐然低头认命,转身往浴室走,不就是洗澡,洗!拐杖戳在地板上发出沉闷声响,徐然气的不行可又没地方发火。
澳门玩什么?出名的是黄赌毒!黄?徐然看了眼自己,扯了扯嘴角,不会吧?自己这个残疾他都不放过?心脏砰砰跳的飞快,脑袋里有些乱,也有些烦躁,恨不得立刻和外面的沈从安打上一架,转头就走。
徐然进了浴室反锁上门靠在洗手池上发了一会儿呆,鼻息间幽幽的酸味,低头嗅了嗅衣服,徐然算是明白了,敢情沈从安是嫌弃她脏。折腾了一晚上,酒味混合着烟味,好闻才怪。
洗完澡,徐然穿上酒店的浴袍,她这一趟来的突然,徐然没有带换洗衣服。勒紧了腰带,徐然听到手机一个提示音,拿起看到屏幕上躺着一条信息,刘静:“八点到公司一趟。”
徐然拧眉咬着嘴唇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