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一哭就变成小花猫了。"
酒杯上有他留下的胭脂印,昊拾起杯,就着红印,轻轻地抿酒,好似在吻着。
珍珠的泪却更为汹涌,干脆找了块巾子来把自己的脸的妆擦了。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还是那个简单纯真的珍珠,柔和的光彩比任何妆饰都要迷人。
似乎等得不耐了,珍珠轻轻依进昊的怀里,象只小猫一样地蹭蹭,仰头问:"你带来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
昊不太明白,喝干了那杯酒,再倒了一杯,又细细地缀着。
酒杯过,就着满室的梅花香,昊未开始喝已经薰薰然。
一桶的梅花,可见珍珠刚沐浴过,刚才那些花一定吻过他的身子吧,昊觉得自己嫉妒梅花,可以比自己带接近珍珠。
案头上还有一枝,在暖室里,昊的醉眼里晃着,象在迎风而笑。
"白绫和鸩酒呀。"
"要那个干什么?"
昊含了一口酒,寻找到珍珠的唇,就着他仰起的姿势,哺入他的口中。
柔软的唇比花瓣还要细腻,口里的甜津比花香还要香。有残留的胭脂,昊用舌尖细细地舔了,在他的唇上慢慢地勾描。
"呜--"
珍珠被吻得酒意全部上来,醉晕晕的天地都在晃,忙抱紧昊,怕自己跌到地上。
终于被昊放开,珍珠抓住喘息的机会,问道:"不是来赐死的吗?我都准备好了。"
"小傻瓜。"
不再让珍珠说话,昊又再吻上去,如果上次象和风细雨,那么这次就是狂风骤雨、冰雹雪暴,狂肆地揽吮着对方的唇舌,与之龙蛇互动,蛟龙暗搏。
炽热的吻,象刻骨的爱情,希望永远不要停止。
直到放开,仍在余韵里用贝齿轻轻咬着他的柔唇,印下深深浅浅的齿印。
瘫软在昊怀里的珍珠象一片软水媚水,等着强者的来临。
昊把珍珠更深地压进怀里,轻轻地在他耳边说话,灼热的气息烫红了珍珠的耳垂。
"珍珠,你去梅若寺出家吧。"
"嗯,是我不好。"
"不,是你太善良,我太无能。"
在这后宫里,我身为帝王,也保护不了你,你还是离开吧。
也许离开这里,你才能真正的安全。
如果舍弃了朝朝暮暮,我们的爱才能天长地久,那么你去吧。
没有说出来的话,两人心意相通地懂了。
昊抱起软倒的珍珠,轻手轻脚地把他放到床上,拉过被子帮他盖好,没有忘记帮他掖好颈部。
珍珠睁大着眼。
看着昊帮自己盖被,
看着昊不舍地转身,
看着昊走入漫天风雪里,
看着昊的白影在慢慢关上的门后消失......
然后大滴的泪,无声地滴下来。
听着昊的脚步声被风雪渐渐掩去......
"昊--"
极轻微极弱的声音轻轻呼唤。
带着泪的笑容里入睡。
结局之昊篇
一年后。
宁静的寺院里禅音低唱。
幽静寺庙后山,竹林的一丛幽碧带来无穷清雅。
轻轻地踏足满地的枯叶上,耳中听到清脆的枯竹断裂声。
有风在竹林中穿行,千杆竹影轻摆,天地俱飒飒作响,人也似醉了,醉在这竹林中。
且有一条清溪,在竹林里穿行,跳动的水声叮咚作响,令人心旷神怡。
要找的人正在汲水,弯下身,摆动手,用一只桶轻摇,接住潺潺流下来的凛冽清泉,良久,直起身来,吃力地把一大桶水拎到身旁。
只是突然见到的光头令人吃了一惊,惊掉了手中的竹扇。
听到身后有东西跌落的声音,那人猛然转过头,手里的桶倒了,水湿了半身衣袍,桶滚进溪里,随着流水漂走,汲水的人全忘了捡。
轻轻地,小心地唤他的名字,怕风听到带走了他,又怕他是这里的竹仙,一叫会惊得无影。
"珍珠。"
象离别那日一样,象脚下的溪水一样,他的泪淌下来,流个不绝。
"昊。"
珍珠也很小心地叫着,怕这是梦,梦一惊就醒了,还是只有自己对着青竹。
昊冲上去,用手指去抹他的泪,想抹干净他的脸,却越抹越多,珍珠在笑着,两泓深潭却好似变了泉眼,一颗颗地滚出来,源源不绝。
没办法,昊用指尖接了一颗,放进口里,咸涩的味道和思念的味道一模一样,原来珍珠正在把三百六十五颗思念全数还给自己。
干脆用舌尖舔上去,想把他的泪全接入口中,就算是苦,也让我来尝吧。
泪却强止住了。
所有的苦宁愿吞回肚子里,也不肯给昊一星半点。
分别已久的身子紧紧地拥在一起,昊的心里再次有了地老天荒的感觉。
就这样在竹林里拥着地老天荒多好。
谁也没有动。
任风动。
任云动
任竹枝动。
任飘落的竹叶动。
"谢谢你。"
珍珠轻轻地说。
谢谢你的舍,终于还给我一小片自由的天,终于让我离开吃人的后宫。
怕惊出昊的泪来,用温软的唇凑上去,与昊浅浅地吻着。
"当--"钟声响起。
不舍地放开昊,对他说:"我要走了,晨课开始了。"
看着一袭灰袍飘飘缈缈地消失在竹林中,昊轻轻地说:"我爱你!"
拂面而来的风中,也传来一声微弱的声音:"我爱你。"
看到你安然就好。
看到你宁静就好。
看到你平淡的喜悦就好。
看到你的爱还在更好。
爱你--
结局之明月篇
每一次去梅若寺,都会悄悄地跟在父王身后,只为了见到他。
父王五十一岁病逝,出殡的那天,我在漫天梵唱又见到了他。
应该有三十六了吧,出家十三年,可是站在一群僧人中,他依然鹤立鸡群,无边的清雅俊秀,多年的修行只让他脱去一身凡尘俗气,出尘如谛仙,让人一眼就看见他,离不开他。
曾经多次听父亲说过,我是他用性命救下来的孩子。
曾经多次见到他与父王紧紧相拥,可是我却越陷越深。
今天,父王去了,他终于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