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狗这个属下应当也是山犬,茨木望着他便想起自己手下的那个,心想果然也是一样的不靠谱,说话不经过头脑,便勉强爱屋及乌,回答了他。
“为何吃味?我见酒吞童子有了他兄弟,心中高兴。”
“那茨木大人不是兄弟?”
“不是,我与酒吞乃挚友关系,与大天狗不同。”
酒吞童子并不知道挚友这个称呼原来有如此的与众不同,能让茨木童子心情愉悦,并略带骄傲地讲出来,他收敛了自己妖力,干着从来都未有做过的事情,听墙角。
那山犬也茫然不懂,又询问道:“挚友?那您如此强大,比我家大人还要强上几分,怎……”
茨木心中还是秉持着酒吞定会强大于他的念头,如果现在没有,那么未来一定是,“酒吞童子在我心中乃是最强的妖怪!他实力超群,头脑聪明、还冷静谨慎,尽管目前还在成长之中,但将来定是天下最强的妖怪。”
山犬一脸懵逼地点了点头,随后从后门告退,而酒吞童子却是在门外停顿了许久,想着关于茨木童子为何对他来的如此之大的期望。
能一个招式便将他捏成重伤的妖怪,却如此言之凿凿,说他会成为天下最强大的妖怪,酒吞童子哑然失笑,却越发捉摸不透茨木童子究竟在想些什么。
妖力强悍的茨木童子,几乎是完美的茨木童子,是否有一日,终会厌倦了而离他远去。
然而大天狗也是从山犬口中听闻了此事,一日却与酒吞聊起了此事,带着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询问他与茨木童子的关系,是否是养父子,亦或是师兄弟,酒吞童子有点沉默,想着这就有些离谱了。
大天狗很快又c-h-a了几刀。
我见他仿佛有教导照料你之意,想必是这种养成关系了。
酒吞面色古怪,反问了一句,“养成?”
他活在郊外山洞里太久,根本不懂你们城里妖怪的套路,大天狗挥舞着扇子,慢悠悠地给他解释了几句,差不多往着让妖浮想联翩的方向,比如年长妖怪养成年少妖怪,朝着让自己心悦的方向培养,最后酱酱酿酿,差不多就是养成了。
酒吞辞别大天狗的时候,着实露出了那么些恍惚的神色来。
他一直以来都觉得茨木童子看向他的目光透露着不真实,茨木童子喊他的名字,像是喊了数百万次那边,熟稔,信任,仿佛他是一个极为强大,极为可靠,真的是茨木童子口中天下最强大的妖怪一般。
茨木童子在喊出酒吞童子那四个字时,究竟是在想着谁?
因而在茨木压根未知晓一切的前提下,酒吞与他产生了龃龉,某日开始对着他的态度忽然转冷,然而茨木却并非未有感受过酒吞童子的冷漠态度,他习以为常,对着酒吞依然是这般热情,这般赤诚。
这情况在两妖离开了鬼门之寺后仍旧是未有好转,酒吞无法抑制他自己的愤怒,不仅仅是茨木童子将他视作了另一妖,更是这几日来他冷漠异常,然而茨木童子仿佛已经熟悉了这一切,熟悉了那另一妖对于他的冷漠。
他们在朝着极东的方向遇上了雨女,一个能随时随地带来倾盆大雨的女妖,并且形成了雨云盘旋在他们头上,直到太阳落山,雨云散去,两妖浑身s-hi透,不得不生了篝火,脱了几件衣服烘干。
茨木对雨女的回忆来的有些挣扎,一方面是记忆中酒吞童子唯一承认了两人的挚友关系,另一方面是青行灯的段子精,二话不说便拒绝了他还要上来亲吻,他紧抿着唇不说话,但还是顺手接过了酒吞递过来的鬼葫芦。
鬼葫芦是酒吞自己修炼出来的武器,大抵与他的地狱之手差不多,鬼葫芦能寄存酒吞身上的妖气,和所吸收到的其他妖怪的力量,将其转化成炽热灼烧的酒液。
茨木喝了一口,又是一大口,酒液顺着他的脖颈流了下来,将浑身烧的火热。
酒吞在他身边忽然问道:“茨木童子,你透过本大爷,究竟在看谁?”
茨木哂笑,“哪有何人,只有你,酒吞童子。”
酒吞并不是很满意这个回答,他想要将鬼葫芦夺回来,然而茨木却不愿意放开,连续又喝了不少,几乎将存货喝空了一半,才扔给了酒吞童子。
酒吞掂了掂重量,就知道茨木童子差不多应该醉了。
果不其然。
茨木童子说话时也带了难以掩饰的醉醺醺意味,他半眯着眼睛,看着酒吞童子——与酒吞并肩而坐,相饮甚欢,这是前往人间许久的茨木童子想也未有想到的事情,只有在他梦中出现的事情。
在他梦中年少时的酒吞,成年时的酒吞,巅峰时期的酒吞,所有的一切都是酒吞童子,是他生命中的珍宝,是唯一不能失去的所有。
茨木茫然觉得自己仿佛又想到了青行灯,想到了她那些小段子,鬼葫芦的酒液迷惑了他的大脑,让他忍不住地开了口,就像是为了报复幻境中时不时亲上来的段子精,“想要亲我吗,酒吞童子?”
酒吞手中鬼葫芦落地。
第49章 酒吞X酒吞
酒吞神色复杂地看着茨木童子,对方醉眼朦胧地望着他,嘴角还带着笑容,仿佛生怕酒吞没有听清楚他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酒吞此时脑中充盈了各种大天狗曾说过的话,譬如年长妖怪对年少妖怪的养成,譬如所谓的养成最终还要拐到床上去,然而茨木童子却不耐烦起来。
茨木童子挪了挪距离,靠着他更近了,呼吸带着浓郁的酒味,几乎快要与他的吐息交汇在一起——这距离太近了,酒吞有些失神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银白色长发,冰凉地滑过他的手背,看着茨木童子那鎏金色的眼瞳,酒吞从直觉上发现他并不想躲开,甚至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放松感,对于这整桩事件的放松。
为何茨木童子要追随他,为何如此锲而不舍,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与凡人不同的是,妖怪鲜有谈及起情感,但是,情感一事若有激起,那边要如同日火焚烧天际一般,将那云雾全部烧成炽烈的红色,灼热而又滚烫的情感,永远也不会放手。
如果是因为茨木童子对他存了这样爱慕的心意。
酒吞从未想象自己身上也会发生这种可笑而又不可存的情感之事,但这多日的相伴并非空无,他与茨木童子之间的熟稔与习惯仿佛天生俱来,如果非要对以后能陪伴亦或是跟随在他身旁的另一个妖怪下定义的话,酒吞心中便立刻也只能浮现出茨木童子来。
对方如此热情难却地邀请他,酒吞觉得自己再退一步,日后要是大天狗问起这件事情来,难免要嗤笑他一番,正要抬手按住了对方的脸,茨木童子却哈哈大笑,忽然后退了数步。
“遇到这样的事情,害怕了吗,酒吞童子?”
酒吞的手有些微妙尴尬地停留在了半空之中,沉默了片刻,忽然捡起了地上横躺的鬼葫芦,往后一扔。
茨木童子坐倒在地上,笑得快要趴倒在地上,一直以来都是青行灯的段子精对他做出这种事情,想要看他表情,想要看他笑话,如今反其道而行之,难得看一看酒吞童子僵硬的表情,似乎也能明白青行灯的用意何在。
然而无论是巅峰之时的酒吞童子,亦或是少年之姿的酒吞童子,都并不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
酒吞站在了茨木童子面前,两妖似乎只有在这时,酒吞才能居高临下地看着茨木童子,茨木童子此时也抬起脸来看着他,依旧带着恶作剧完毕的笑容,半眯着眼,鎏金之色在他眼睫下鲜活流动。
“要打一架?”
茨木童子欢快地提出了这个建议。
酒吞揣摩了下茨木童子喝醉的程度,和自己近日来逐渐增长的身手,便愉快地应了战。
双方这场架打得不是很酣畅淋漓,大概过程包括了在荒草地上翻滚碾压,结局是酒吞终于压制住了茨木的手,另一只地狱之手是否会随时随地从背后窜了出来,他此刻也顾不着了。
年轻总是赋予了无穷无尽的活力,和无论如何都要拿下手的决心,酒吞的动作并不是很温柔,他的亲吻带着少年妖怪的野蛮撕咬,身形上的差距,和如今的压制,让他格外地兴奋。
一招就能将他解决的茨木童子,如今被他压制在了身下,总是完美地解决一切,完美地处理一切,几乎不能找到比茨木童子更为出色的追随者和教导者,而教导者总有一天会被力量不足但觊觎万分的小崽子所以下克上。
雨女带来的乌云已经完全褪去,妖界的月亮总是透了层薄膜般,隐隐约约,并不是清晰直视,空气中浮动着带着腥气的风,仿佛连风都带了层妖力,s-hi透的衣服扔在了篝火旁,刚刚浸满了大片水滴的肌肤冰凉一如头发,茨木童子的左脸抵住了地面石头,酒吞的手停留在了他的犄角上,慢里斯条,顺着那坚硬的纹理一直向上,在末端轻轻摩挲。
茨木童子没有反抗。
酒吞不知他是真心甘情愿,亦或是喝了太多,神志不清,茨木童子半阖着眼,酒吞看不到他眼底的真实想法,然而如今却不愿停下手来。
“……茨木童子?”
他低哑着声音,在对方耳旁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