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星转过来,仰面躺着,“这样……你会难为的,毕竟,朝堂是个讲究‘平衡’的地方。”
处于这种平衡之内的人,有很多事身不由己。算算看,凡京城三品以上的重要官员,哪家的嫁娶不是背后的利益驱使?
“星,我是你哥……”
所以,再困难的事,都会替你顶着。
“……我也是大殷的皇帝……”
所以,君无戏言,即使是他自己,亦要强忍不舍,不得反悔。
“……天下,再没人能强迫你。”
所以,你一定要幸福。
那就好!
熠星侧过身子,面向罗耀阳,同时把脸埋在对方的肩窝里,“谢谢。”
这是你亲口应下的,不会再随便塞个人给我。你的承诺,你要记住。
因为我喜欢的人,我已经就找到了。
他有点冷,有点呆,有点难搞定,不过……
接招吧,我亲爱的哥哥。
……
罗耀阳感受着熠星吐在他耳边的阵阵热气,暖暖痒痒的好似撩拨一般,加上整个人几近赤裸地趴在他怀里,难免让他有些躁动,推又不敢推,熠星睡着了,受伤的脚压在他身上,只要他轻轻一动,就会拉扯到患处。罗耀阳试过两次,看到每次熠星都禁不住在梦中皱眉,也只好忍下来,用静心诀吐纳凝神,几乎临近天亮,才合了一会儿眼。岂料刚眯了一会儿,就被一阵扭蹭弄醒了,睁眼,对上一双有些吃惊又尴尬的眸子,熠星脸上带着些红晕,然后罗耀阳明显的感觉到有个温度略高,又硬硬的东西正抵着自己的小腹。
正想入非非,并且正琢磨着该如何三步走攻破堡垒的熠星,被抓了个现行,尴尬在所难免。
“呃,吵到你了?”熠星低下头借着裹被子的当口,快速调节了一下,“没事,清晨……总会这样……”
“……”
“……”
正当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工夫,熠星开口,好比直接扔下重磅炸弹,“哥,你……帮我……”
用手,帮熠星疏解欲望,罗耀阳觉得简直就是鬼使神差。
那处,即使只是用手,也能感觉到它细致漂亮的样子,把分身握在手里,感觉里面跳动的活力与熠星羞臊到沉默的外表截然相反,就像他这个人,心骨强,身子却总是医药不断,时时调理。
挨得太近,能清楚地感觉到熠星情动时身体的颤抖,脸颊上,红晕迅速扩散,蔓延到颈项,消失在锦被的遮挡下,喉咙里的轻吟低喘,明显在压抑着,却只给人‘欲语还休’之感。
罗耀阳觉得自己是在玩火,熠星的每一点反应都在挑弄着他薄弱的自制力。
手中的分身,像丝缎一样光滑细腻,星动情的反应,就在他的指掌间控制,手似乎已经再不受他的控制,但自己每动一下,都是往悬崖边更近一步,明知危险,明知万劫不复,却总会为下一瞬没有粉身碎骨而庆幸,然后继续挑战着让他无法放手又胆战心惊的‘下一瞬’……暗自希望这条通往悬崖的路,无止无尽。
但熠星毕竟情场生嫩,经不起如此刺激,不过十几回合便忍不住泄了身。
匆匆把熠星收拾妥当,罗耀阳翻身下榻,比起熠星清晨时分欲望的自然苏醒,他自己此时难以控制的情欲,才更显得龌龊与狼狈。
借口练功,罗耀阳几乎是头也没回的逃开情色旖旎的寝殿。
得了罗耀阳的亲手相慰,熠星自然乐得像偷吃的狐狸,早上意外的小c-h-a曲,在熠星几经思考后决定日后要‘发扬光大’,不过这件事不用急,昨晚得了‘免死金牌’,未来,他有大半辈子的功夫跟罗耀阳慢慢耗。眼下,重要的,当然还是正事。
那事过后,他又睡了一会儿,早朝肯定是错过了。不过,下午在东暖阁罗耀阳会召集众将领讨论调配适宜,他的那些想法只要在这个小会上做讨论就好。
但讨论归讨论,他可没打算让自己的提议被质疑否决,先拉选票。
熠星借用明翔殿的书房,约了风霆。
“大哥!”
“小熠,嗯?你这……不是说脚已经没事了么?”
“昨天又被磕到了。”熠星在宫人的搀扶下,一瘸一瘸的挪过来,“不说那些,我有事商量,昨天收到些好东西……”
熠星指着他放在地图上的小标,“收集了大半年,昨天终于有消息了。大大小小几十个匪窝,就在建州、惠州西北路这一带,全都是准确的位置,可反抗的人数大约在两千七至三千五之间。”
听熠星说得这么详细,风霆皱皱眉,“你想派人剿匪?”
“以战代练,不好么?”
风霆是经过战场历练的将军,不待熠星明说,自然明了其中用意。
训练,再怎样严苛,也永远不及战场上厮杀给人以巨大的震慑,真刀真枪,以命搏命,不只是战斗技能的考验,更是心志的检验。他手下的兵,这些年跟着他时时出战试刀,虽无大战,但也算在战火中磨过了。
至于属后备的建州营……没经历过,也机会经历,待日后调配入前线作战,初上战场头一遭,战力肯定要有些影响,但是这没有办法的事情,任何人都要经历这第一关,不过,好在……“你不是安排过他们作实战演练了么?”
实战演练,是熠星的主意,早在去年春夏之际就开始了。
人为地把士兵分成几派,模仿战争的场面,让他们在这种几近真实的情况下,感受战争,练出锐气,塑造荣誉——成果,虽然只有两次,但绝大数武将们心里都有数,这已经是锻炼士兵心志的最好方法了。当然,代价大了点,每场万人演练下来,都要有伤者上百和近百万两白银的花销。
“不一样的……再真实的演练,还是演练。再说,今年春夏交接,皇兄已经搜刮我一遍了,来年的花销更是无底洞,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给建州营再作战前演练?我打算让杨澈去剿匪。”没有银子一说是熠星夸张,不过他确实像借此一箭四、五、六雕。
“小熠……”风霆微蹙着眉头,“剿匪……得不偿失,要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
建州一带地处大殷和周边部族的中枢,商贾云集,是富得流油的地方,随之闻名的是那一带收钱买路的山匪,也是出名的彪悍,在那儿横行并生存下来的匪徒自然个个是兵强马壮,杀人如麻。若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亡命徒上来的狠劲,恐怕比战场上的两军对峙更危险。人数再多,最后也是近身相搏,若单纯只为练兵,这样的风险太大。
之前,熠星一手主导的实战演练,已经是闻所未闻,在风霆看来,新兵的战前历练已经比他们的前辈超出太多,不需要在无谓的情况下,让士兵们再冒自伤的风险。
他们两人立场不同,熠星只是把一个军队看成个整体,是一把可以任他指挥的刀,为求锋利,他不介意磨掉多少边料,只要获得最大的胜机;风霆在军营生活得久,他眼里的军队,是一个个有血有r_ou_的人,战场上,自有轻重,但战场之外,他不忍心让士兵再多伤亡。
看到了风霆的态度,熠星似乎有些明白自己忽略了些什么,他低头想了想,“我……没想让他们一开始就拿着刀冲上去互砍。只是……他们需要面对死亡。”而这种经历决称不上愉快。
“建州境内,到雄关,方圆五百里,把流寇山匪一网打尽,也是为明年粮道清路。”
“派杨澈去剿匪,对手够强但人数不多,既能练兵,造成的伤亡也应该有限,再说,在后方真实感受生死,伤了也比较容易获得救治,总比在战场上尸骨无存好。”
“山匪肃清之后也便于建州长治久安。”
而且秋收刚过,匪徒老巢定然有些油水,他不求他们大小通吃,最不济,也能给士兵们晚上加俩菜吧,干得漂亮的话还能攒出一部分给明年的军费开支,当然这最后一点,熠星自己心里有数,就不跟风霆说了。
熠星给风霆分析完,看着对方皱眉沉思的脸,静心等待。
风霆若同意,那军方反对的声音就不多了。接下来还有地方官府的问题,建州山匪横行多年,他就不信这里面没有官场上的人庇佑。练兵的事本来简单,但涉及的人一多,涉及的关系、利益一多,也不会再简单。各有各自的算盘,缴不缴匪也有上百个冠冕堂皇的解说理由,而熠星没有时间听这些争执,他就要在这个当口,力推这个计划,除了上面的原因,也顺便正把建州、惠州,雄关、绍岭关……通向月伯的整个西北路,打成铁板一块——让某人,有来无回,眼睁睁地看着月伯内乱,王位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