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来的先生+番外 作者:白云诗诗诗(上)【完结】(19)
这样的白杨,怎会是毫无价值呢?
不知何时,白杨在他心里,已经像是无可取代,是他心里最好的,谈不上有多聪明,也谈不上有多善良,可在他金世安心里,就是熠熠发光的。
世安并不认为这与爱或不爱相关,只希望所有人都能认同他心里这个发光的存在。
白杨拉他去旁边的阅江楼爬山消食:“是不是很怀念?古迹建筑啊!”
世安莫名其妙:“并没见过这个。”
白杨看了看门票,顿感羞耻:“2001年建成。”
世安点头笑道:“也很不错,没想到当下时人也有风雅发古人之幽情。”
两人并肩走在狮子山的小路上,已是春深时分,满山绿树新叶生发,杂花落地,偶有莺啼雀呖脆响山间。
世安掸一掸白杨身上的落花:“去看过钟越没有?”
“去了,去了三次,李总都在病房里。我就没进去。”
世安纳罕:“他们俩又不是见不得人,他在里面,你为什么不进去?”
白杨黯然神伤:“我对不起小钟,在李总面前更抬不起头,李总不在,我也没脸进去。”
世安好言劝他:“你去看看钟越,你不去,他心里终究难受。做人讲情分。”
白杨别过头:“李总在我不想去。”
世安无奈:“明天我让他不许去,好不好?”
白杨转过头来:“金世安,我唱歌真的很烂……坑死小钟了。我怎么办啊?”
世安笑一笑,摩挲白杨的脑袋:“钟越不是会唱吗?你去看看他,也请教请教他,他教不了,咱们花钱请人教,用心肯学,还怕唱不出来吗?”
“能唱好吗?”
“怎么不能,我说捧你,你也不能让我小看了,对不对?”
白杨闻言,也笑起来。
说着已到了阅江楼下,白杨丢开一脸幽怨,嗷嗷叫着拉着世安往楼上跑。
“金世安!看!长江!”
——正是长江,浩浩荡荡的春江,从他们眼前蜿蜒而过,横波天际。
南京过了八十年也还是南京,金陵风韵从未变。
两人当风而立,凭楼观江,都默默不语,只握着手,看浩渺春水连绵而去,万里江帆,流向明天去。
第15章 猛禽
15
钟越不是个小心眼的人,至少对白杨不是。
就算白杨不去看他,他也不会计较什么。但是当白杨从病房门口探出头的时候,钟越还是高兴地笑起来。
李念不在,白杨也很高兴,白杨拖着一屁股的元祖点心一溜烟奔到钟越床前:“小钟!给你的!想不想吃麻辣小龙虾?明天给你带!”
钟越笑吟吟看着他,“甜、甜食……别吃、太多,对、嗓子……不好,辣、辣的也是。”
他嘴上这么说着,手里还是打开白杨的点心,一样尝一口。
“好吃。”
钟越说三个字以下的话基本就不会结巴。
白杨深深体会到什么叫颜值就是正义,要是别人嫌弃他的礼物,他早就上去打人了。但是小钟这么漂亮,说什么都对。
两人吃了一会儿点心,白杨眼巴巴看着钟越。
“小钟,你能不能教我唱歌呀?”
钟越还没开口,白杨拿手机堵住了钟越的嘴:“小钟,你嗓子受伤!我们打字吧!”
钟越莫名其妙,明明我刚才可以说话的呀。
白杨央求地看他:“你说话太费事儿了……”
钟越有点儿委屈。
委屈归委屈,两个人还是头对头开始了微信交流。
白杨一直觉得自己唱歌还挺不错的,毕竟从小到大的麦霸。当然现在他已经知道,自己确实唱得很不好了。
白杨:【我是不是真的唱得很烂?】
钟越:【也不算……不过确实有很多小问题。】白杨:【哪些问题?】
钟越:【你的声音很清澈、有透明感,这样的音质其实挺少见的,算是少年音吧。这种声线运用好了,真的是挺讨巧的。】白杨被他夸得有点兴奋:“别夸我呀,说问题,说问题。”
钟越:【……你唱歌,音准没问题,节奏也没问题,就是气息很差,很急。节奏虽然是对的,但是总感觉你在赶什么。而且你总喜欢在不应该炫技的地方拉一些假音……】白杨:【……】不,我那不是炫技,不捏嗓子我唱不上去……
钟越:【就初赛咱们那首歌,其实我是希望能凸显你声音的清澈感。但是每次唱到尾音你就急匆匆地收回去了,我只好帮你补上……】白杨:【那要怎么样,拉长吗?】
白杨夸张地啊啊啊啊啊了一段。
钟越笑起来。
钟越:【怎么说呢,其实如果那个地方用假音唱,其实也是正确的做法,会显得圆润,但是咱们这首歌是校园民谣,我想要那种好像大男孩随口吟唱的感觉。你在那个地方唱假音,就觉得没那么纯真了。】钟越:【成语怎么说来着,不以辞害意,我个人是觉得,意境的真实比单纯的技巧更能打动人。】白杨:【……小钟。】
钟越:【?】
白杨:【你简直太厉害了,你是我的男神。】钟越:【……】
白杨:【可是我连你说的技巧都没有,我真是唱不上去,我才扯嗓子嚎的……】……钟越顿时有种对牛弹了半天琴的感觉。
钟越:【……你多练练跑步吧,增加肺活量,记得每天吊吊嗓子。来排练室,我带你练声。】白杨感激得无以言表,一把抱住了钟越。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正欢,李念从外面进来了。
“你们俩干嘛呢?”
李念伸头一看,立刻翻脸:“有嘴对面打什么字?钟越好好说话,又不是哑巴!”
白杨不高兴了:“不是说了你今天不来的吗?”
李念横了他一眼:“医院是你金爸爸开的,不是你开的,你说了不算,找你金爸爸去。”
白杨一溜烟跑了。
李念沉着脸看钟越。
钟越捏着手机,努力不动声色地回看李念。
“嘴巴这么费事?张个嘴能难死你?”
钟越觉得委屈,又不肯辩,赌气玩起手机来了。
李念伸手摸了摸钟越的喉头:“还疼不疼?”
突如其来,钟越的心脏剧烈地一跳。
“已、已经……好了。”
而李念并不拿开手,慢慢又抚上钟越的脸。
钟越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他耳垂很薄,现在很烫。
也不知道为什么,李念看他,他就不敢看回去。李念越是盯着他,他就越是没这个勇气。
自己只敢在毫无意义的时候看着李念。
李念笑一笑,松开了手,在钟越一尺远的地方坐下来,“小钟,别怪我,我很着急。你明明这么好,可以更好。”
无人的时候李念才喊他“小钟”。
钟越抬起头来,又垂下眼去。
李念极自然地拉过钟越的手,慢慢捻钟越的手指,像捻他形影不离的烟。
“跟白杨处得来吗?”
钟越点点头。
李念突然用力掐住钟越的指尖:“说话。”
钟越吃痛,鼻尖沁出细汗:“处、处得来。”
李念并不松开,仍旧掐着钟越:“他喊你小钟,我看你很喜欢。”
钟越说不出话,极力忍耐着不出声。
李念慢慢掐着钟越的指尖,从食指,到中指,又到无名指,脸色有些莫名的y-in郁:“他哪里都不如你,有些人就他妈的运气好。”
钟越强忍着疼痛道:“白杨……很、很努力。”
李念抬起眼来看他。
钟越并不回避他的目光,又说了一遍:“很努力。”
李念盯了许久,松手笑起来。春光里,他笑起来简直如沐春风,整个人看上去温和又无害。
“你最善良。”李念说。
说着他又往后坐远了一点,对着窗户点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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