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龙阳为祸 作者:只留给我天空【完结】(66)
这件事总算告一了断,陆小凤转头去找剩下的烧饼。桌子上有一个盘子,盘子里原本装着烧饼,但现在却空空如也,原本应该装在盘子里的烧饼现在正在老实和尚嘴里。陆小凤翻了白眼,一手从老实和尚嘴里抢下大半个烧饼,问他,“你又来干什么?”老实和尚同严人英打定了主意要死活要跟着他,就连上茅房也恨不得要一同挤进去,陆小凤被盯的不胜其烦,只好一个人给了他们一条缎带。无论他们是要找西门吹雪还是叶孤城,反正决战之时总能亲眼见到的。
老实和尚慢慢的嚼着手里剩下的小半块烧饼,直到完全咽下去了,才缓缓的开口,“你刚刚给了司马紫衣一条缎带。”
陆小凤又翻了个白眼,“他并不是一个太坏的人,这些缎带过期就要作废,与其留着作废,不如留给那些真心想要的人。”
老实和尚像是忍俊不禁的看着他,半晌才憋着笑提醒到,“你统共只剩下两条缎带——”
陆小凤像是被一只老虎咬到了屁股,猛的跳起来。怪不得司马紫衣的表情那么古怪,走的这么着急。他一共只剩下两条缎带,一条给了岳洋,一条给了司马紫衣。他居然忘了把最后一条留给自己!现在他既不好意思找岳洋把缎带讨回来,更不知道司马紫衣躲到了哪里!
第68章 南王世子
南王府的世子现在就低着头,站在御书房的大门之外,他已经上过五道折子,皇帝却依然不愿见他。他正穿着一袭宝蓝色的袍子,宝蓝的锦缎上绣满了层层叠叠深蓝色的云纹,这使得原本朴素的颜色显得雍容华贵,冷风扬起衣袍的下摆,布料上的云纹闪动就像是那一川奔流的洛水。南王世子姓洛,五行缺木,单名就取了一个林字,南王府又恰巧临着洛水,他也就索x_ing就取了洛水二字为号,世人皆成洛水公子。“南水北卿”,并称双绝,宫什生的妩媚绝色,见过子卿公子的人都难免会联想洛水公子也必然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少年。但事实上截然相反,南王世子长的并不丑,他只是生的普通,普通的就像是你身边走过的每一个人,普通的即使是穿着这样奢华雍容的衣袍也让人无法把他想象成一个惊才绝世的皇亲国戚。
殷羡的额头上渗着细密的了冷汗,侧身从御书房闪出来,恭敬的对南王世子摇了摇头,“皇上并不愿见人。世子不妨明日再来——”
殷羡的声音压的很低,像是害怕打扰书房里的人。南王世子轻轻的点了下头,就从袖子里摸出一叠银票塞进了殷羡的手中,“有劳殷三爷通传了。”
殷羡额头上的冷汗更密了,传话递折的辛苦银子是宫里的惯例,但收着辛苦银子的大多只有太监。他悄悄的抬起头看了眼南王世子,洛林的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但眼神里却没有笑意。这是一张极其普通的面孔,但这张普通的面孔上偏偏生着一双摄人心魂的眸子,被这双眼睛注视着,就像是能够看透心底最不想为人知的秘密。殷羡不由的躲开了双眼,低哑的吐出两个字来,“不敢。”
南王世子沉默的审视着殷羡鼻尖上大滴的冷汗,冷冷笑了一声,“殷三爷不敢?不敢如何?”顿了顿,又低声问,“他是不想见我,还是,和殷三爷一样,不敢见我?”
殷羡的头更低了,他不敢抬头去看这个男人,更不敢抽身躲开,只能硬着头皮敷衍,“臣不知世子问的是何人,臣更不敢揣摩圣意。”
洛林脸上风轻云淡的笑容终究是y-in沉了一分,冷声笑道,“在下倒是觉得殷三爷非但不个胆小的人,反而很有几分胆色。只可惜,过了这些年,你的忘x_ing也和胆色一般越发见长了。我倒是好奇,你是不是当真把自己卖作了那个昏庸皇帝的走狗,还是真的以为自己是太平王府的奴才?你殷羡,殷三爷,做了一次三姓家奴,到底还记不记得谁才是你的主子?”
有一阵冷风掠过,刺骨的凉意就顺着汗s-hi的布料渗进骨头缝里,身后的御书房依旧大门紧闭,关住了门后那一室的浅唱低吟。殷羡紧紧的咬着后槽牙,终于把自己的膝盖砸在石板铺就的小路上,扬起一片浅淡的烟灰。
殷羡眼中艰难的抉择,膝盖撞击石板的沉闷响声使得南王世子的声音温和了几分,他是一个惯于掌控别人的人,自然也就惯于掌控自己的语气。他的声音此时听起来恳切温柔,尽管这样温柔的声音在殷羡的心里渗出森森的寒意,“你说,此时谁在御书房里?”
殷羡的心颤了颤,他几乎要以为洛林早已经看穿了自己的计划,早已经知道了宫什的秘密,他谨慎的用余光扫了眼南王世子的表情,但这个惯于伪装的男人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破绽。
“你说,子卿公子是不是真的死了。他若是真的死,太平王府为何不动声色,他若是还活着,宫九又如何白了那一头的青丝?”
南王世子的声音里带着疑惑,就好像是真的在迷惑这个问题的真伪,殷羡的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心里却已经松了一口气。他了解南王世子,也了解这个男人同宫什一样的多疑和狡诈。这样的一个人每说出一句话都带着深深的心机,每提出一个问题都带着层层的陷进,他们从来只相信自己,自然也不相信别人的回答,只喜欢从旁敲侧击的获取自己想要的答案。
殷羡抿了下干裂的嘴角,他能够感觉到南王世子正在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他,即便是看不到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他也依然能够感受到像是刀子贴在皮肤上的y-in冷视线,他又舔了下嘴唇,终于吐出一个名字,“宫九。太平王世子正同皇上在御书房里。”
这一次,南王世子眉心终于拧紧了,宫什已经死在了皇帝手上,宫九此时却正在和仇人闭门密谈,他不由的追问,“宫九进宫里来了?他同皇帝在谈什么?”殷羡没有回答,洛林顿了顿,突然自嘲的勾了下唇角,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宫什死了,宫九自然不会站在皇帝的那一边,但宫什的尸身却还是在皇帝手里,以宫九的个x_ing和手段,此时御书房里谈的除了扶棺回籍的条件,还能有什么?但他确是一个人谨慎的,无论是宫什,皇帝,还是洛林,能够参与这个天下棋局的执棋者无一不是谨慎小心的人。
殷羡还跪在冰冷的石板上,洛林微微弯了下腰,伸手握着殷羡的手臂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这是一个表示信赖和重视的动作,也是重申主仆君臣关系的动作,他的声音更加温和亲热,“我听说殷贵妃已有了身孕,恭喜你很快就要做舅舅了。”殷羡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说话,但洛林的脸上已经露出满意的笑容,“你已经在太平王府呆了不少年头,自然也是知道太平世子的为人。宫九并不是一个人有度量的人,更不是一个喜色的男人,若是到了那一日,即便他容得下三千后宫,却也绝对容不得自己仇人的儿子活在世上。”
殷羡还是没有说话,洛林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像是劝说,又像是诱惑,“听人说,你一直不近女色,想必是因为心里早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即便是y-in阳两隔,你也不愿意亏欠她。”殷羡的心又颤起来,他害怕南王世子嘴里会吐出那个名字,害怕的几乎要不顾一切的逃跑开去。但洛林并没有说下去,他早有耳闻宫什对殷羡的虐待,他自己不愿意相信这世上有一个人会因为喜欢另一个人就毫不顾忌的去付出,自然也就不会相信关于殷羡暗恋宫什的风言风语。他只是接着给出了自己的条件,“宫什想必在九幽之下寂寞的很,他既然这样的爱恋他的亲生哥哥,你也理应把太平世子送下去陪陪他才好。逝者已逝,你却还年轻,只要你办成这件事,我便允你一个逞心如意的嘉人。”
殷羡的脸上一片木然,但胸口却猛的一颤,他不由的开始去遐想洛林描述的可能x_ing,那种像是猫爪抓挠的冲动感觉又在心底复燃起来。如果没有宫九的话,在这样的深宫里,那个人就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也做不了。全天下都已经知道那个人死了,就死在皇帝手里,自然也就不会寻进宫来,那人即便是智多近妖在这个深宫大殿里也就只能做一个瞎子,一个聋子,所能依靠的人就唯有自己,所能见到的人就只有自己,相伴一生的,也唯有自己——
天突然开始下雪,一个白色的人影飘然而至,轻盈的就像是一朵雪花,悄然无声的落在洛林身后。叶孤城的手上挂着一袭雪白的狐皮袍子,这本是他自己的袍子,现在却披在南王世子的肩膀上,这样的纯粹的白色衬着男人平淡无奇的面孔就显得越发平淡。
洛林看了眼身上的裘袄,他也知道自己生的并不好看,所以一贯不喜欢穿这样素净的颜色。但叶孤城却喜欢,他也并不喜欢叶孤城这个人,叶孤城却似乎是喜欢他,但这并不重要。他并不喜欢叶孤城,却看重叶孤城的武功,所以他只是抖了抖肩膀,任由厚重的狐皮袍子压在了自己身上。他并不喜欢叶孤城,却喜欢自己在叶孤城瞳孔里倒影,所以他也只是拧了拧眉心,任由叶孤城的手臂揽着自己的腰掠出宫去。
夜色在眼前飞快的闪过去,洛林不得不伸手攥紧了叶孤城胸膛上白色的布料,强自按捺下心里的恐惧。谁也不知道南王世子恐高,这种恐惧从很小的时候就根植在心底里。南王府有很多的王妃妻妾,自然也就有很多的公子小姐,他们由那些绝色的美人生下来,天生也就有了俊美过人的相貌。
谁都知道南王世子不喜照镜,他住的宅子里甚至不允许摆设任何光可鉴人的物件,他痛恨自己这样平庸的容貌,只因为这样的相貌无可辩驳的讽刺着他低贱的出身。南王府最尊贵的世子,未来的王爷却是由一个低贱小婢所生养,却只是一场烂醉之下的闹剧所诞生。这样低贱的出生就像是一根刺,反复的折磨着他的内心,从懂事起,他就喜欢登高,喜欢坐在高高的假山上俯视着来往的人群,仿佛这样就能够踩在这些高贵的兄弟姐妹头顶。他本以为这样就已经足够,本以为自己满足于这样的高度,直到有一日祁连山上,脚下悠悠的白云犹如实质,让人心醉神迷,以至于疏忽了身边伸出的那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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