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龙阳为祸 作者:只留给我天空【完结】(72)
陆小凤目不转睛的看着小老头,他看的很认真,就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但是他还没是没有看出来小老头是怎么在躲过殷羡剑锋的同时只用一根手指就挑断了殷羡双手的手筋。
小老头却没有看陆小凤,他正低头去看宫九,眉心里拧出一个川字,就像是一个和蔼的父亲正在担忧自己的孩子。他的调子里也带着和蔼的抚慰,“你现在必然觉得悲痛欲绝,人在这样痛苦的时候即便是想要大哭一场也是流不出眼泪来的。”
宫九没有出声,他依旧像是一座塑像,呆呆的望着放在自己掌心的手指,原本白皙修长的手指已经被他握的骨骼寸断,肿胀的手掌上满是青肿的淤痕。
小老头又低低的叹息了一声,“你现在想必也十分后悔。你原本可以不必这样悲痛,也不必这样后悔。若不是你不愿听我的话,一味放纵他胡闹,他现在当然还是活的很好,将来还是能够当一个安乐的太平王世子。”
“他死的时刻并不难过,这很好,人死了以后便不会觉得痛苦。他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安乐的人,这样反倒是最好的结果。”
宫九终于松开了宫什的手指,他的脸色很冷,眼神也很冷,神色没有半点悲痛和后悔。小老头看了眼岳洋,岳洋已经从怀里摸出了一个药瓶,从里面到处一颗红色的药丸递到宫九眼前,毒下在杯口上,宫九没有喝酒,却也用这只杯子喝了茶。岳洋送上的自然是就是解药,宫九冷冷的扫了一眼岳洋紧张的神色,伸手又倒了一杯茶,缓缓的服了下去。他又抬起头来扫了一眼大殿,冰冷的眼神停留在了叶孤城的身上,冷冷的开口,“你既然已经约好同西门吹雪一战,现在为什么还不去赴约?”
叶孤城沉默了,他已经明白这整个计划,也明白了宫九的意思。他身上也中了毒,即便毒x_ing发作的并不快,但宫九加上那个高深莫测的老人也能够毫不费力的拖延到毒x_ing发作。但他们的计划还欠缺一个结尾,这个计划以西门吹雪同叶孤城的决斗开始,自然也要以决战收尾,今晚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惊世骇俗,决不能要人看出半点纰漏。宫九要他走出去,是要给他一个体面的死法,是要他亲口说出南王府的计划,所以叶孤城才沉默了。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少年,猩红的血迹沾染了宝蓝色的衣襟,那双摄人心魄的双眼已经紧紧的闭上,再也不会重新睁开。他用力的握紧了自己手里的剑,终于也望着宫九的眼睛,“我能不能够带他一起走出去?”
月圆如镜,皎洁的月光照在太和殿的屋脊上,花满楼的脸色苍白,他看不到叶孤城的伤势,却能够闻到毒砂腐蚀血r_ou_的腥臭。叶孤城的伤口并不是新的,毒砂已经烂到了内腑,花满楼的心里微微一颤,他的心里又燃起了些微的期望。宫什是叶孤城带走的,叶孤城并不是一个容易受伤的人,更不是一个会轻易去招惹唐门的人,所以招惹了唐门的就只有宫什。叶孤城伤的这样重,已经自顾不暇,或许那个少年早已经逃走,或许死在皇宫里的子卿公子就另有其人。
西门吹雪正冷冷的看着唐天纵,即便是没有唐天纵的这把毒砂,叶孤城也活不过今晚,他已经连剑都举不起来。叶孤城的剑现在正握在老实和尚的手上,老实和尚的口中喃喃自语的像是在超度叶孤城的亡魂,手里的剑却刺向了西门吹雪的后心。
西门吹雪的人已经向前掠去,老实和尚的手里的剑也已经落在琉璃瓦上,一线猩红划在他的喉头,线的那一头是一柄剑,剑就握在叶孤城的手里,叶孤城的手里还抱着一个穿着宝蓝袍子的少年。躺在脚下的人是叶孤城,站在眼前的人也是叶孤城,认识南王世子的人并不多,但认识洛水公子的人却不少。南王府窥视大权,这本就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现在真正的叶孤城从皇城了走出来,南王世子却死在了他的怀里,在场的人大多都已经猜出了皇城里发生的一切。
跟在叶孤城身后的是一个大内的侍卫,魏子云皱了皱眉头,招手同那个侍卫嘀咕了半晌,脸色就更加苍白。屋脊上很安静,西门吹雪没有说话,叶孤城也没有说话。魏子云蹲下身去探了探老实和尚的气息,叶孤城的剑下从来不留活口,他的喉头也不由的绷紧,“白云城主远在天外,都说叶城主剑如飞仙,人也如飞仙。你又何苦自贬于红尘,作出这样大逆不道之事?”
叶孤城的唇角轻轻翘了一下,伸手用白裘裹着南王世子的身子放在琉璃瓦上。他的动作很轻,冷漠的眼神带出一分温和,他的声音也平静安详,丝毫不像是一个谋反失败的贼子,轻轻的问魏子云,“你不懂?”
魏子云摇了摇头。
叶孤城又侧头去看西门吹雪,“你懂不懂?”
西门吹雪的视线审视了片刻南王世子嘴角上的血渍,又审视了一会叶孤城,终究是点了点头。他自然是懂的,叶孤城之于洛林,就像他之于宫什,但西门吹雪开口问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他是不是还活着?”
西门吹雪问的莫名其妙,但花满楼的心却猛的一颤,紧接着就听到了叶孤城的声音,“已死。”花满楼的手指攥紧了,他突然感到心脏上滋生出细密的疼痛来,这样的疼痛逼迫的他几乎要喘不上气来。西门吹雪的脸色依旧冰冷,花满楼踉跄的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来,用颤抖的声音开口问叶孤城,“他在哪里——”
叶孤城迟疑了,他并不是一个瞎子所以他看的到西门吹雪眼神里的悲凄,他自己就刚刚经历这样痛苦,所以他并不愿意西门吹雪也经受这样的折磨,不愿意亲口告诉西门吹雪那个少年死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临死前呼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叶孤城艰难的低下头,他看到了南王世子紧闭的双眼,惨白的嘴唇也紧紧的咬着,像是沉浸在痛苦的噩梦里,他不愿意,也不能够让洛林一人承受这样的疼痛。叶孤城张了张嘴,他听到一种艰涩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被挤压出来,“他是中毒而亡,就死在一杯鹤顶红上,尸身都已经毁在前几日的大火里,焚成了漫天烟尘。”
西门吹雪冷冷的审视着叶孤城,他的眼神带着奇特的感情,像是在探究这番话的真假,又像是在庆幸叶孤城的回答,半晌才又缓缓的开口,“今夜就是月圆之夕。你就是叶孤城。”
叶孤城笑了,他很少笑,即便是在洛林面前也难得笑,现在却已经勾起了唇角,他知道西门吹雪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明白了西门吹雪的心意。胜就是生,败就是死,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这期间绝无选择的余地。无论哪种战争,通常都只有这样一个目的,胜就是光荣,就是荣誉。但今晚对自己而言,胜已经失去了意义,因为败在西门吹雪剑下固然是死,胜了也是一死,死在西门吹雪的剑下,至少要比死在锦衣卫的囚牢里体面荣耀的多。
叶孤城也已经举起了手里的剑,星光月色突然都淡了下来,天地间所有的光辉像是都已集中在两柄剑上。
剑已刺出!
刺出的剑,剑势并不快,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有很远。 他们的剑锋并未接触,就已开始不停的变动,人的移动很慢,剑锋的变动却很快,因为他们一招还未使出,就已随心而变。
别的人看来,这一战既不激烈,也不精彩,但魏子云的鼻尖上却已经逼出了豆大的冷汗,他毕竟是当代的一流剑客,自然就看的出这种剑术的变化,竟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也正是武功中高无上的境界。
紫禁城里突然燃起了一盏孔明灯,灯罩是用曼青的纱帐糊成,在夜空里透着幽幽的绿光,像是一盏引路的冥灯。西门吹雪的眼角一跳,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剑慢了一步,他的剑刺入叶孤城的胸膛时,叶孤城的剑也必然已经刺穿他的喉咙。
叶孤城的也已经突然发现了这一点,他的手臂僵了僵,剑锋忽又出现一个细微的偏差,这个偏差只不过是一两寸之间,却已经是生与死的距离,险险错过了西门吹雪的咽喉,只余下一道剑气滑出浅浅的血痕。西门吹雪的剑是冰冷的,这样的温度已经刺透了叶孤城的胸膛,他甚至感觉到剑尖触及心脏的寒冷,这种寒冷的疼痛就像是引子,带出了记忆里所有的欢乐和美好,眼前浮现出那个少年飘然而落,那双魅惑人心的双眼,回忆起少年倒在怀中时彻骨的悲凉。
但现在他的生命终于结束了,就结束在西门吹雪的剑下。叶孤城缓缓的倒了下去,就倒在南王世子的身边,他倒下去的时候已经的松开了剑柄,艰难的握住了洛林冰冷的手指,慢慢的闭上双眼。
曙色已临,天地间却仿佛更寒冷、更黑暗,最冷的却还是西门吹雪的心。西门吹雪的的剑上还有最后一滴血,他缓缓的抬起手,又轻轻吹落了这颗血珠,转身向城外走去。
第75章 殉情
八月十五,正是中秋节,月圆,星稀。
司空摘星沿着紫禁城的城根徘徊,来来回回地已不知走了多少次,他想数清紫禁城的屋檐上有多少片琉璃瓦,却一直没有数出来,因为他有心事——
那一夜后陆小凤再也没有从皇宫里走出来,叶孤城和南王世子死在了太和殿的屋脊上,西门吹雪也已经没有音讯,花满楼在城里等了一个月却最终只等来一场大病,他病的太重也已经回到江南静养。
陆小凤为什么还没有出来?皇帝留着他干什么?他已经冒险摸进皇宫两三次,却都没有找到陆小凤的踪迹。
司空摘星想起了一年前听到的消息,皇帝要娶殷家的女儿做皇后,陆小凤护驾有功,已经被封做了礼部尚书。但司空摘星却一个字都不相信,陆小凤绝对不是一个喜欢当官的人,他本就不是当官的料子。天威难测,伴君如伴虎,像陆小凤那种洒脱不羁的人,呆在皇帝身旁,一句话说错了,一件事做错了,脑袋就很可能要搬家。
司空摘星找不到陆小凤,因为陆小凤正坐在皇帝的寝宫里喝酒,除了太监和宫女,皇帝绝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健全的男人踏足这个禁地,但陆小凤现在却正在桌子前。岳洋也在这个房间里,皇帝的寝宫并不大,因为太大的空间只能给带来更多的危险,一个人已经拥有了整个天下的时候却蜗居在这样一间不大的房间里,这不能不能说是一个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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