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霍比特人
索林他们坐到壁炉前的时候是s-hi透了的，埃兰洛斯贴心的没有询问他们为什么是这样一副形象走进了巴德的家——从索林的脸色来看，已经徘徊在恼羞成怒的边缘了。
巴德的三个孩子虽然很懂事的给矮人们以及半身人递上了不太合身的衣服，但还是更喜欢黏在埃兰洛斯身边。
尤其是巴恩。
“埃兰，你教我s_h_è 箭吧。”男孩儿摸着他的弓几乎舍不得放，“精灵的工艺果然和我们不一样！”
然后巴恩就看见银发精灵的面色变得有点奇怪。
“怎么了，埃兰？我说错了吗？”他跑去把巴德的弓抱过来，和埃兰洛斯的并排放在一起，“我们从来不在上面镶嵌宝石的。”
“……不，你没说错，但实际上，唔，应该说是我的精灵王的工艺和其他人类或精灵的都不一样。”埃兰洛斯揉了揉巴恩微卷的头发，“只是我的精灵王非常喜爱宝石。”
巴恩思考了一下，然后重重点头：“那他一定更喜欢你。”
这句话让银发精灵抿唇笑起来，眼睛里都落满了碎碎的阳光，就像宝石那样闪亮：“他确实很喜欢我，对我很好，如果我有父亲，也绝不会比他更好了。”
但很快他就想起了一个黑发红眼的男人，补充道，“大概和我的教父一样好。”
巴恩还准备说些什么，窗边传来的对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见银发精灵陷入了沉默，就走了过去，将安静留给了埃兰洛斯。
而想到很久没有想起过的教父，埃兰洛斯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一个铂金发色的少年。他甚至看不清那个少年的样貌，但这就已经让他心口绞痛。
原本站在窗边看着矮人的风弩的索林第一个意识到了友人的不对劲：“埃兰？埃兰你还好么？”
埃兰洛斯攥紧了心口的布料，努力平定呼吸：“……好像不太好。”
系统忍不住提醒他：【你这样抵触是没办法再让爱情生长起来的。】
埃兰洛斯嘲讽的冷笑：【你也并不需要我的爱情了不是么？】
剧烈到难以忍受的疼痛即使在逐渐平息后也让他感到十分疲惫，巴德用干净的温热的布擦拭他的额头：“你需要休息，埃兰。去睡一会儿。”
索林沉默了片刻：“去休息，然后……如果你能好起来的话，我们一起出发。”
言下之意是如果他还带着这样的苦痛，他们会将他留在长湖镇。
这其实是很正确、无可指摘的决定，不管是对于埃兰洛斯，还是对于矮人们。但索林仍然为自己不得不说出这样的话而生气。
他再度看向窗外的风弩：“如果那天吉瑞安真的s_h_è 中了恶龙，一切都会不同了。”
“事实就是，吉瑞安那天确实s_h_è 中了。他s_h_è 中了龙的左翼，并且在那里留下了伤疤，只要再多一击，他就可以杀死恶龙。”巴恩站在自己父亲身后撇嘴，并在矮人们其实没有多少恶意的笑“那只是传说，男孩儿”的时候，抓紧了巴德的袖子，用目光寻求父亲的支持。
……似乎巴德和吉瑞安有什么渊源。
埃兰洛斯敏锐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他岔开话题：“索林，我休息好了。不过我觉得我们可能需要晚上再出发，到巴德家这一路，我确实看见了有人在监视他的家——我们不能给巴德带来麻烦。”
他看见索林嘴唇微微开合，似乎很想说：为什么不能？
没错，矮人们对于人类的态度总不是太好，好吧，他要承认矮人对于别的种族都并不算友好。
但是，但是在他心里还始终觉得巴德是他记忆里的幼崽：所有的幼崽都是应该受到保护的。
索林在好友的目光下败退了：“……好吧，晚上出发。”他走过来把埃兰洛斯按在巴德的床上，“睡一会儿。”他伸手动作轻柔的摸了把精灵银色的长发，“好好休息，然后我们就要进行最重要的一场战争了。”
他看着埃兰洛斯闭上眼睛，才走回巴德面前开始和对方讨要武器。
就像这旅程的一开始，他告诉过甘道夫，自己不能保证半身人的生命安全，也不会对半身人的命运负责——同样的，即使是对于他的唯一挚友埃兰洛斯，他也是这样说的。
因为即将到来的最重要的一场战争后，他并不确定自己能否活着见到埃兰洛斯，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见到活的埃兰洛斯。
……所以他在努力避免一切可能会和埃兰洛斯争吵起来的话题。一切。
埃兰洛斯十分惊讶会在这里看见莱戈拉斯和陶瑞尔，以至于他侧头看了奇力一眼：除了这个似乎抢走了莱戈拉斯心上人的年轻矮人以及陶瑞尔，他找不到任何能让莱戈拉斯走出密林王国的理由了。
“……莱戈拉斯，晚上好。”他抬手向友人打招呼，然后背上了自己的弓箭，“索林，拿到武器以后就来码头——鉴于某种情况，你要记得让巴林带路——我会在码头等你们。”和莱戈拉斯错身而过的时候他还拍了拍精灵王子的肩以示安慰。
莱戈拉斯顺势拉住了他的手：“埃兰，我们需要谈一谈。”
“我们？”稍微有点不能理解，不过银发埃兰洛斯是个温柔的精灵，所以他点点头，“那么来吧，反正我一个人去码头。”
“……Ada很生气。”莱戈拉斯比他落后一步，能紧盯着对方行进间微微甩动的银色长发，弧度有点让人心痒，所以他直接伸手拉了一下，在对方回头的时候面无表情，“我也很生气。”
白天里才刚被巴恩评价过他的精灵王比喜欢宝石更喜欢他，埃兰洛斯舔了一下嘴唇：“……我很抱歉。”
“那跟我回去？”莱戈拉斯颇期待的看着他。
就算明知道埃兰洛斯并没有喜欢上索林，但是埃兰对索林那么好他还是很不高兴。
他希望埃兰最亲近的人只是他。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哪怕是亲情，埃兰最亲近他就可以了。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两情相悦，做不到的情况下，什么感情能把埃兰留在他身边，他都给得起。
埃兰洛斯看了看周围：“你和陶瑞尔怎么找过来的？”
“有半兽人的踪迹，我们就一路跟过来了。”莱戈拉斯并不在意埃兰避开了刚刚那个话题，“你不能去埃尔伯。”
埃兰洛斯揉了一下脸颊，让自己精神一点：“我需要去，莱戈拉斯。”
“我不认为你和索林的关系好到要让你用生命陪他发疯，他要疯就让他自己去挑战那条恶龙吧。”精灵王子一向对矮人没什么好感，尤其是索林。
“莱戈拉斯。”埃兰洛斯回转身子，“如果你需要，我也会陪着你的。”
于是精灵王子跟了一句：“唔，那你现在开始陪着我吧。”
“莱戈拉斯！”银发精灵觉得自己不止是心口若隐若无的疼痛了，还感到了头疼，“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如果有一天你为了朋友需要深入险地，我也会忍不住要反复劝你的。但是如果你下定了决心，我就会支持你。”
霞光披在他身上，比Ada为他准备的任何长袍都还要瑰丽动人。
莱戈拉斯这样想到，然后顺应心意，倾身在心上人那儿讨了一个薄如蝉翼的轻吻。
埃兰洛斯一开始被唇上柔软的触感惊到了，然后他发现莱戈拉斯的身影和一个铂金发少年开始重叠。
“……你要记住，我爱你。”
他在对谁说话？
“……如果最后和你在一起的人不是我，我一定会死于心碎。”
谁在他耳边低语？
“梅林！我为你也会很专情！”
埃兰洛斯看见了一双灰蓝色的眼睛。
但他在莱戈拉斯的声音中回神的时候，看见的是好友的眼睛，虽然也是蓝色的，一样的让人着迷，始终还是不同的。
埃兰洛斯的脸色十分难看，莱戈拉斯有点担心的抬手用手背抵在他额头上：“埃兰？你不太对劲。”
【……我为这段记忆承受了那么久的疼痛，你却因为一个吻就让这记忆轻易回到我的脑海里？】他竭力压抑着怒火。
【这不取决于我，这是你自己的选择。】系统觉得自己挺委屈的，【你理智上做出了最好的选择，但感情拒绝遗忘卢修斯。你爱他，并且深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