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网球王子
感觉上，这一次他好像已经成功了。
只不过代价惨重——除了他用作武器的友情，还有不少亲情也被系统吞食掉了，而且之前经历的那些小世界所留给他的记忆非常混乱。
清闲寺凉熟练的把自己目前仍然不能完全控制的身体蜷缩起来，努力抵御那种剜心剔骨的疼痛。
在意识模糊的时候，还努力勾起唇角。
到因为早产而体弱的小儿子房间来的清闲寺夫妇看见他带着笑安然入睡，终于觉得今天也可以放心了。
至于清闲寺间——清闲寺家的长子——第二天总是在自己弟弟床上醒来的，就算前一晚管家确定看着大少爷在自己房间入睡了，次日一早也会在小少爷房间才找得到人。
英国。伦敦。
迹部大爷一脸不爽的看着自己的竹马：“清闲寺凉！你昨晚熬夜了？”虽然是疑问句，他却很笃定答案。
身体弱还敢熬夜！
清闲寺凉还处于恍惚的状态，对迹部大爷的问话接收不良：“……什么？”
年纪还小，但已经初步显露出日后□□的帝王本色的迹部景吾一把将好友推倒在身后沙发上，言简意赅的命令：“睡。”然后转头去吩咐女仆拿来了毯子。
应该不是错觉，小凉的脸色在听到自己要求他睡觉时变得更苍白了。迹部景吾抚摸自己的泪痣若有所思：所以小凉昨晚是做恶梦了才没有睡好？
本质上很体贴的小少年随手拿了一本书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睡。本大爷看完了会叫你。”
也就是说会一直陪着他。
啊、果然小景是很可爱的孩子。
怀抱着这个念头，在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气里，即使对昨晚那个梦心底还存有抵触，清闲寺凉为了让小竹马安心，还是闭上了眼睛。
等了一会儿，听见清闲寺凉的呼吸声渐渐从轻浅变得略沉，迹部景吾才放下书盯着对方微微皱起来的眉心——有什么在困扰着自家这个竹马。
可是，有什么会让清闲寺家的小少爷都觉得困扰呢？
迹部景吾想不到答案。
所以他向清闲寺家的大人们发去了小凉昨晚做了恶梦的短信，而后继续盯着好友那张脸——发呆。
直到对方颤动着睫毛醒来。
一觉无梦，清闲寺凉的心情上扬了好几个百分点：“呐，为了感谢小景你一直陪着我，我陪你练一会儿网球。”
迹部景吾一扬下巴：“胜者会是本大爷！”
“……这可是出于竹马的身份，我才好心提醒。”清闲寺凉忍笑，“这个动作很有睥睨天下的气势没有错，但还是等小景你没有婴儿肥了再来做吧。”
迹部·八岁·婴儿肥·景吾咬牙切齿：“清闲寺凉！”
清闲寺凉笑眯眯的点头，将好友的怒气激得更大了。
嘛，只要小景的注意力不在他昨晚做的那个梦上就好。略长的刘海随着他的动作垂落遮挡在眼前，很好的掩饰了黑发少年眼睛里的沉郁。
昨晚有很多人走马观花般在他梦中出现，一个个仿佛都和他关系密切，却又一个个都触碰不到。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觉得身体和精神都十分惫累。不过只是一个梦而已，还是不要让小景担心了。
结果小少年发现他想得太简单了。
之后的每一晚梦境都还是一样的杂乱无章，但是他醒来后会把还能记住的人都画下来，很快就发现了出现的人是固定的。
迹部景吾还很感兴趣的把那本速写本当作他随笔的练习翻看过，称赞他想象力十分丰富——向梅林起誓，他把巫师和精灵画在同一页纸上只是因为顺手，他知道他笔下的这两个人从未见过面。
……所以说梅林是谁？
通过迹部景吾的短信基本掌控着儿子的信息的清闲寺夫妇感到情况似乎有点严重：“小凉白天常常这样……发呆？”用“失魂落魄”来形容也不算言过其实。
迹部景吾板着脸神色严肃：“嗯，一直很没有精神的样子。还是我去劝他到医院检查一下吧。”晚上睡不好觉，白天又强撑着不肯睡，他已经吩咐过要好好给竹马调理身体，所用的那些药膳却没有起到哪怕让对方多长一斤r_ou_的作用。
小凉的身体实在是让他太担心了，所以才专门打电话请求清闲寺夫妇无论如何要抽时间过来一趟。
被安排回到日本老宅居住的清闲寺凉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倒是迹部景吾本来想跟他一起回日本，迹部家里坚持觉得他至少要在英国上完小学再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对离别毫无触动的清闲寺凉看着好友一直沉着脸，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最后承诺：“假期我会来看你的。”
“你把身体养好，假期本大爷一定可以说服他们回日本！”迹部景吾已经决定再加长自己在书房的时间。
“好吧，我相信小景你做得到的。”清闲寺凉冲他挥手，“我会记得给你发邮件的。”
在自家老宅里住得十分舒适，可以说除了还不时困扰着他的那些意味不明的梦之外，清闲寺凉对自己目前的生活已经不能更满意：父母双全，长兄宠他比父母还要厉害，还有那么几个时常联系的好友，衣食住行都没有让他费过心思。
而自从他选择了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将前一晚的梦画出来的方式后，他好像还找到了一些记忆：他让人专门收拾出一个画室来安置他的这些画，想起来某些人时会在画下标注上名字。
渐渐的他的心绞痛也减轻了许多。
在迹部景吾回到日本后，清闲寺家大人们再三商量，决定让他和迹部景吾一样去私立冰帝学园完成初高中的学业。清闲寺·弟控·间提出“自己完全可以照顾好弟弟，所以让小凉来美国上学吧”的提议被无情的驳回。
清闲寺凉为了第二天能早早见到好友，特意比平常早睡了半个小时。
坐在车里听司机一板一眼的背着父亲大人所提出的注意事项，清闲寺凉做出认真听的模样，目光却瞥向窗外，时刻准备着在好友出现的瞬间就逃脱苦海。
紫灰发色的少年出现的瞬间，校门口前来来往往的少年少女们就不由停下了步子看向他：开学第一天，这个新生居然就带着一捧玫瑰花来了。
清闲寺凉笑眯眯的和自家司机告别：“晚上不必来接我，小景会送我回去。”
心里却忍不住为好友的行为叹了口气。梅林才知道小景为什么会误会他“也”喜欢玫瑰花。
“小景！”清闲寺凉冲他挥手，“我可是看在今天的新生代表是你的份上才来的。”
迹部景吾把花递给他：“你今天脸色还算不错。”
“谢谢——但是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你并不是去医院探望我，不用带花的。”而且看望病人也没有送红玫瑰的道理吧？虽然内心在吐槽，但是他还是把花好好地抱在怀里。在小景身边的时候，他总是能感受到对方的灵魂在温养他的伤势——这足以说明小景将他视为最好的朋友。
所以即使怀里的玫瑰花让他走到礼堂的一路接收到了各种目光，他也珍而重之的抱着。
冰帝中等部的礼堂看起来还不错，跟着迹部景吾找到自己的座位时，清闲寺凉掩唇打了个哈欠，迹部景吾瞥他一眼，坐得挨近了他一点：“困了吗？”他听小凉说自己的心绞痛好了很多，但是还是和从前一样白天没有什么精神，所以一直在注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