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业干笑,“大师兄您放过我,我脸红。”
孙嘉佳拍他胸口,“嘁,好不容易逮住你回娘家,姐唠叨几句怎么了?”
陆业真是怕了“回娘家”这个词,好像成了理科班的共识一样。
两个人靠得很近,严侓看着看着看不下去了,胳膊从陆业身后搭上来,身子一弯靠过来,呼吸打在他脸上。
孙嘉佳看着他坏笑:“陆业,你知道咱们严大爷每天过的什么r.ì子不?”
陆业好奇看他一眼,孙嘉佳说:“各种学妹送早餐送饮料送n_ai茶。”
严侓有口难辩,陆业“噢”一声,他差点想跪着陈述冤情,解释说:“哪里那么夸张?我都拒绝过了,她们搁下东西就跑,我又不知道她们哪个班的,也还不了。”
陆业笑得意味深长,严侓继续解释:“那些我一口没喝一口没吃,全给校门口保安大叔了。”
孙嘉佳噗嗤笑出声,“哎你们俩好逗,严侓你心虚什么?这么急着解释就像跟老婆报备一样。”
陆业直到朗读课下课后才回三楼的文科班,开始又一天的奋战。
第3章 第03章
【5月9r.ì星期三 PM】
二十来天也不过眨眼间,复习已经到了尾声。现在基本上就是查漏补缺,刷题,回归课本。
两点十分上课,陆业一点十五到教室,班里只有个别人,他戴上耳机背单词。
他有着科学而又严格的学习时间表,早中晚循环记忆单词,从无一r.ì间断。
比如今早复习的“I”开头的单词,中午再背一遍,到晚上回宿舍后挑灯复习第三遍。
天才毕竟少,像他这样只有些小聪明的人,只有以勤补拙。
“I”开头的单词不多,到现在这个阶段,看起来都很亲切,看见单词能想起词组,也能和相似单词对比记忆,单选题会考什么,都能够引申。
学到最后,一切胸有成竹,所有知识自成体系,能直接在脑中画平面图。
单词复习完,他随意翻开地理图册,看一二三阶梯,看中国最南与最北,看名山大川与江河湖海,看各大具有战略地位的海峡及其战略意义,看世界各地寒暖流,看各大气候带和常考的气候带。
地理这一科目在高等教育里属于理科范畴,但是在中学阶段,它只是文科中一门需要记忆的学科,唯一的难点是太yá-ng高度等计算,是绝大多数学生的丢分点。
他正看到北大西洋暖流,前桌进了教室,拿出一道题问他,正是太yá-ng高度的计算。
不算难,但是看到这类题便想退缩,他瞧了会,套用公式列出完整过程,前桌指着中间一步问他,他稍微一点拨,对方连连点头。
教室里只有十几个人,百分之八十的人临近上课十分钟才能到校。
班长旁边围了几个人,拿着几张图纸讨论,前桌好奇凑过去看,也喊他一起看。
陆业过去一瞅,是几个Q版图案。
班长问几人:“哪个好看?”
都好看,陆业指着其中一份,那是一个小方块里,露着一双戴眼镜的眼睛,“这是什么?”
班长一笑,“老王不是爱凑门框上偷偷视j-ian吗?就是这。”
陆业觉得有意思,拿起来看,班长又说:“等第三节自习课,大家统一投票,票数高的就下单订做了。”
这个陆业知道,他们班统一定做一件白色短袖,拍毕业照的时候穿。
几人你一言我一句出谋划策,突然有人提议:“我们要不要搞个毕业晚会?”
“哎要要要!”
“可以啊!拍完毕业照不就离校了?就六月二r.ì那天,拍完照我们自己玩?”
“ojbk!”
“表演个剧也ok啊,让XXX写。”
思维一发散,便收不回来,班长最后说:“你们想办,那我们就办,不过考试要紧,这个随便弄弄就行。”
从班服讨论到毕业晚会,逼近上课时间,两点零九分,陆业同桌踩着点进教室。
到座位后将手里的饮料搁在他桌子上,“喏,严侓给你的。”
“啊?”
同桌自己也提一瓶水,看样子也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她咕噜咕噜喝几口,“校门口买饮料的时候碰见他了,他让我捎给你。”
陆业握住冰镇饮料,手上冰凉,心里暖洋洋,“谢了。”
严侓以前都是中午第一节课后跑小超市,亲自送上来,今天这意思,是有事不上来了?
容不得他多想,第一节政治课,老师提着书进门来,班里学生小动作小声音不断,没有完全“镇静”下来,还有人问同桌:“什么课什么课?”
声音大到他都听到了。
门口一人刚立定,两颊流汗,喊:“报告!”
后面又风驰电掣般来了两人,差点连撞。
政治老师摆摆手让他们入座,她看一眼倒计时牌,说:“这都剩二十八天了,你们还有人天天迟到,没有点时间观念。”
底下人喝水的喝水,有人嘴里还嚼一口零食往下咽,还有人在翻书。
政治老师十分无奈,“今天串讲哲学部分。”
陆业自制了一张哲学体系图,画在一张A3纸上,比如哲学分为唯物和唯心,唯心就那么简单的三条,唯物又分出许多小枝丫,逻辑清晰,涵盖全书,便于全局记忆。
他刚把图铺在桌面,被老师瞅见,几步从讲台下来,端详几眼,露出赞许的目光。
政治老师将自制图拿起来看,并给全班展示,“你们课后都借的看一看,有时间手抄一遍,没时间就复印一张,哲学部分……”
陆业被盛赞一通,宠辱不惊。
政治老师回到讲台开始她的串讲,陆业坐姿端正,全神贯注。
课后,政治老师前脚离开,第一组第一排的同学便喊他名字:“陆业有人找!”
他抬头一看,正是严侓。
出门后看见严侓靠在老位置,和文科班另一位“嫁出去的女儿”刚说完话,陆业也靠在他旁边的栏杆上,两人望着校园,有学弟学妹们正成群结队去上体育课,有男生扎堆,一伙人架起一个男生“溜杆”,所谓“溜杆”就是将男生双腿劈叉开,下档往树干上摩擦,特别污的小游戏。
这群“溜杆”的男生不是别人,正是驻扎在一楼的“娘家”理科班,被溜的是黑短袖男生。
陆业看他们溜完杆,黑短袖男生捂着档脚踢诸人,不厚道地笑了。“溜杆”传统由来已久,高一时他也参与过,不过没被溜过,毕竟严侓不会眼睁睁看着男朋友的求救目光不理会。
“我还以为你不上来了。”
周围都是人,女生叽叽喳喳,男生打打闹闹,严侓压低声音:“一r.ì不见如隔三秋,只好每一秋都来看你。”
陆业觉得稀奇,“这话谁教你的?”
严侓不服气,“怎么就是别人教我的了?”
陆业说:“你的语文水平,大概刚及格。”
严侓争辩:“我现在能考一百二!”
陆业笑起来,更靠近他一些,胳膊碰胳膊,肩膀撞肩膀,不能更亲密了,怕被人察觉。
肌肤相亲已然满足,严侓想入非非,说:“考完后,等班里聚完,我们去开房。”
陆业耳朵发热,低声说:“干哭我。”
严侓闭闭眼,“不能想了,再想就要硬了。”
陆业笑道:“流氓,光天化r.ì上来找我就说这些。”
严侓又笑又叹气,“长叹息以掩涕兮,哀吾生之多艰。”
陆业肩膀怼他,“你别瞎背,到时候万一顺口写错了。”
“不会不会,原话我记着。”
在身体挡住的视线盲区,两人悄悄拉小手,一同望着远处,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
上课铃响了严侓才下楼,陆业可不想和他玩一步三回头,直接进教室。
同桌举着不知道从哪打劫的冰激凌,感叹说:“你和严侓关系真好啊,他每天固定来找你。”
陆业说:“高一那阵是同桌,一整年。”
同桌说:“可我和你同桌两年了啊,毕业聚会你是要给我唱《同桌的你》的。”
陆业笑道:“唱唱唱。”
同桌喜滋滋,“说好了啊,别到时候不唱。”
同桌是个微胖的女生,圆润的很可爱,皮肤又白又嫩,陆业经常见其他女同学捏她脸。
“陆业你不整本同学录吗?等我的本子传回来你要给我写!”
男女生在这点上有所区别,绝大多数女生肯定会搞一本同学录让人写,绝大多数男生绝对嫌麻烦而跳过这一项毕业Cào作。
他昨天早上到一班围炉“早”谈,已经被女生塞过来好几张,花花绿绿的硬纸,到现在还没写完。熟悉一点的好写,有话可说,不熟的只能很官方的平铺直叙,也辛亏他会编,记忆好,不熟的同学都能记住以往的小细节,放大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