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然从桌上拿来水,边吹气边喝,等一杯水喝完,问顾伦是不是该回去了。
护工在外面已经等候很久。
“只有护工?”顾伦忽然问。
崔然道:“如果老崔不离婚,或许还有米杉。”
顾伦摸了摸他的头,崔然笑着躲闪:“别这样,我会又联想你的言情剧。”
顾伦不再碰,告辞离开。护工进来,问崔然饿不饿,崔然没理睬,正专心致志懊悔。
一句玩笑话,顾伦居然当真。
翌日,崔然给球队打去电话,让撤销对那几位球员的惩处,对面领导马屁拍穿,颇为尴尬,不住赔礼道歉。一帮狐朋狗友大跌眼镜,前来探望时纷纷出言调侃,怀疑他看上某位球员。
崔然有些迫切地想知到顾伦听闻这件事以后的态度。
等了一个礼拜,将要出院,顾伦也没有再出现过。
给顾伦打去电话,无人接听,心口忽然生出一股烦躁,一刻也等不了,又给周愫拨过去。
“崔先生?”
时间已经不早,声音依旧清醒,助理一职,的确也不容易。
崔然微笑:“请让阿伦接电话。”
忽然安静,从呼吸可以感觉对方的惊讶。
不知道是为这句称呼,还是为崔然笃定的语气。其实崔然也不过一试,看她反应,顾伦确实还在工作。
“崔先生。”周愫像是鼓足勇气,忽然变了语调,“顾老师和你已经毫无关系,他应该有私人空间。”
私人空间?
崔然一怔,旋即了然,周愫是误以为他让人监控顾伦的一切。
烦躁感使得他有些耐心不足:“让他接电话。”
那头沉默,也不挂断。
崔然气极反笑:“我连追求他也不可以?周小姐,你这位助理未免管得过宽。”
有人开始说话,裴朝玉的声音,似乎是问周愫和谁在通话。
周愫呼吸有些重,电流声嘈杂,崔然更加火冒,忽然就听见她道:“你既然已经知道,又何必为难我?崔先生,在我看来,感情无所谓先来后到,如果你是真心想追求,尽管公平竞争。我无意冒犯,如果惹你生气,我愿意登门道歉。”
崔然张口结舌,竟然让这样一个女孩教训到无言以对。
一头雾水,更加无法入睡。细细推敲,周愫的态度转变过于突然,太过蹊跷,每一句话联系起来,好像另有文章。
手机忽然响起,已经凌晨。
“手机不在身边,又关了响铃。”顾伦解释。
崔然不说话。
顾伦道:“有急事?”
“没有。”崔然忽然一笑,声音惫赖,“想问你一件事。”
一阵汽车鸣笛穿透干燥的空气,又很快消失,重归寂静。
顾伦轻轻应了一声“嗯”。
崔然呼吸一窒,下身有了反应,脑中冒出顾伦的脸,以及硬邦邦的,精壮的胴体。他轻哼一声,把手伸进裤裆里,握住自己- xing -器,低声道:“忽然很想你,然后硬了,护工已经睡着,怎么办。”
顾伦一时无言。
崔然忍俊不禁:“我明天出院,想去你那边住。”
顾伦一愣,略有犹豫:“我作息不定,不如护工照顾你周全。”话音才落,又道,“让护工一起?”
崔然眉开眼笑。
翌日中午,周愫到病房,送来钥匙,态度相较于与顾伦分手前冷淡一些。崔然闷得无聊,去顾伦住所途中,一直拿她寻乐,周愫最终离开时,摔门声一响,客厅好似地震。
第14章
顾伦回家,一看屋子,哪里来的护工,只有崔然坐在阳台落地窗前睡觉。
将空调气温调高几度,从茶几上拿起烟盒,取出一支烟点上,走到落地窗前,把窗帘拉上。到厨房打开冰箱,只有几只鸡蛋,一盒纯牛奶。取来两个玻璃杯,倒入牛奶,放到微波炉里加热,又架上平锅,倒油。
煎蛋将要出锅,听见崔然叫唤,连忙关火,掉头跑出去,然后哭笑不得。
从阳台往客厅,茶几与博古柜之间有些窄,崔然轮椅被卡住。
顾伦走过去将茶几往后拖,成功解救崔然。
“护工回家了?”
崔然盯着他的围裙笑:“辞了。”
顾伦道:“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
崔然笑道:“我自己也能单脚跳,抑或把茶几推开,刚刚就是为了叫一叫你。”
故意找茬,说得一脸坦荡。
顾伦眼里闪过些许无奈,问他现在要去哪里,崔然说餐厅,他又将他推进餐厅,餐桌和厨房只有一块玻璃隔开,其实算为一体。崔然透过玻璃看他将煎蛋铲出平底锅,装盘,端上餐桌,从微波炉里取出牛奶,再拿来刀叉。
“只有煎蛋?”崔然用刀一切,兴味索然。
顾伦道:“忘记家里菜剩的不多,我近来减肥,吃的也不多。”
崔然打量他,笑起来:“你哪里肥?”
顾伦一笑:“重了八斤,看不出,不过裴朝玉下达死命令,必须压回去。”
说完,又把煎蛋一切两半,将另一半放到崔然盘子里。
崔然慢切慢吃,开始走神,走了一会忽然闷笑。顾伦已经吃完,边喝牛奶边打量他。
“你以前从来不给我做饭。”崔然笑道,“原来这就是拍拖的好处。”
大言不惭,居然已经扯出拍拖。
顾伦却没有反驳,“你的厨师一直很周到,再不济也会订餐。”
这么一说,的确是,他也没有想过让顾伦下厨。
伤筋动骨一百天,崔然右腿骨折,就好像上了狗链的狼,无法出门厮混。顾伦作息不稳定,时而早出晚归,时而整天在家看书看剧,很少再往外订餐,经常有周愫买菜送上门,顾伦手艺平平,却也坚持自己做。
每天宅在顾伦家中吃喝睡,打一打游戏,看一看剧,看剧到睡着,睡醒再接着看。兴致不高,就只找顾伦的剧看,从他二十出头第一次演烂俗言情剧的完美男主角,到如今逐渐开始尝试设定复杂的沧桑反派,他并没有和纪云清说笑,顾伦是用眼睛在演戏,他的眼睛会说话。平日不苟言笑,然而只要面对镜头,善恶美丑,都能表现得淋漓尽致。
又找来今年上映的《封喉》看,尚蒙的长镜头让他昏昏欲睡,剧情也是一头雾水,但顾伦饰演的江克提一坛酒,从滚滚黄沙中纵马而来时,他又忽然清醒。他看他在剧中喜、怒、哭、笑,看他最终在关外被一剑封喉,他说他已经杀尽所恨之人,生无所恋,死而无憾,他生于大漠,也该死于大漠。黄沙掩埋他的尸身,他嘴角带笑,崔然不想再看结局,他竟然看哭。
小时候黎冬琳带他去看戏剧,哈姆雷特死去,他痛哭,黎冬琳问他感触,他说他看不懂,只因为喜欢哈姆雷特,他死亡,他很难过。
眼睛酸痛,他去浴室匆匆洗一把脸,又拄着拐杖挪上二楼,到健身房。
顾伦刚从台湾回来,还是不忘记每天锻炼,裴朝玉给他制定了新的体重目标。
上身赤裸,只穿一条运动短裤。崔然打量他全身,腰和腿已经瘦下一圈,但肌肉更为紧实,蕴藏力量。汗水从下颌往下流,流过锁骨,胸肌之间的凹谷,消失于腹肌的缝隙里。
顾伦按停跑步机,用毛巾擦头上的汗。
“眼睛不舒服?”
盯着他看,眉头一蹙。
崔然心念一闪,凑近他:“去露台收衣服,眼睛进砂。”
顾伦停手,把毛巾往跑步机上一搭。
崔然凑得更近,“帮我看一看。”
顾伦必然不信,但还是捧起他的脸,认真为他吹眼廓,崔然得寸进尺,手探入他裤子里,揉弄挺翘的臀部。不知不觉就成为耳鬓厮磨,顾伦也有些忘情,埋头含住他的耳廓吮吸,双手钻进他衣服里,掌心在他腰背上游走。
结局是两个人都硬起来,又互相撸- she -。
搬进来半个多月,已经不是头一次,从入住那一刻起,两人就已经明白对方的意图,也不必惺惺作态,假装正直。顾伦颇为细心,即便被崔然吸着- ru -头,也会留心将他往墙上压,为他寻找支撑点,并且不碰撞他的伤腿。有- jing -液冒出,与汗水味道混合,稀奇古怪的气味,两人却有些沉醉,拼命摆弄腰肢在对方手心里- chou -插。
肛口被崔然的手指扒开,钻入,凉丝丝的,顾伦略有不适,大腿根冒出鸡皮疙瘩。崔然那手指灵活异常,很快便贴着肠壁钻往更深处,按压搅弄,再探入第二指,随即两指张开,绷开肠道,指尖轻蹭黏- shi -的肠壁,如此撩拨,纵使是顾伦也觉得瘙痒异常,却也不催,只抿紧唇,额上汗水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