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狗好猎,狮子和狼就不一定了,所以我跟他讲,他是藏獒。
这是心理战术,心理学上讲:长期的心理暗示,能强迫一个人接受他原本不能接受的东西。所以我给他暗示了。
我不可能去驯服一匹成年的狼,那太难了,还有风险,但我能去驯服一只藏獒,这个容易,藏獒脾气好。
我花了很长时间想去驯服他,多久,大概五、六个月,半年左右,他那双招子看我的眼神一下没变过,那会儿我就晓得,这个人我征服不了,他比我想象的强大。
不过越强大的对手,就越能刺激我的征服欲。
我大抵上是个疯子,或者说,我的的确确就是个疯子没错,什么法子都往他身上用,不管在哪个方面,我是这样想的,只要有一点征服他,就能让我得到从所有人身上,甚至张家那只小狮子身上都得不到的满足感。
得不到的总是好的。这话是他后来跟我讲的,道理我都懂,那会儿他就是好的,他是我得不到的,得不到的就是好的!
我执拗起来怪吓人的,连我自己都怕,所以那会儿,我非要征服他,一个方面就行,一下就行,甚至、甚至不择手段,这评价是后来小狼狗给我的,那是他头一回用贬义词夸我,是他的真心话。
说来,我不择手段,小狼狗得负直接责任,毕竟我不择手段的这个“手段”是他给教的。
那阵子我挺无奈,我想不透我怎么驯服不了他,无奈的时候我不高兴,就去寻小狼狗找乐子,小狼狗一瞧见我就明白我不高兴,他乐成了二哈,凑过来问我:“怎么着,花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是商场失利,还是情场失意啊,来,说给小的听听,小的替您分担分担。”
我清楚他那斤两,晓得他会哄人,本来就是出来找乐子,藏着掖着更不痛快,我眼神在他的古董狗窝里寻了一圈,坐上一黄花梨的凳子,跟他讲:“最近遇上一不听话的狗,窝火。”
他一听就叫唤起来,“哟,不听话的狗,您还给留着干嘛?这不是给您自个儿添堵呢嘛!该杀的狗,宰了不就得了。”
所以我喜欢他,把我说的话都记得牢牢的野狗,也算的上是千载难逢的好狗。
但是他这回说的话,就叫我高兴不起来,这狗就算是再填我的堵,我也不能宰,不光不能宰,还想放纵他,我说:“宰不了,舍不得,刘爷,给拿个好主意,如何?”
我不晓得我当时怎么一个表情,竟就让他误会了,他冲我意味深长地一阵贱笑,凑到我耳朵边上问我,“听爷这意思,这回的是个女人?谁家的千金,有那荣幸让花姑娘您看上,还不上赶着往前儿倒贴,敢给您添堵?”
我没叫他扯偏了,抬手赏了他一巴掌,解释,“哪儿来的女人,我那没兴趣,是个男人,有意思的很,就是傲了点。”
他听着我这话,川戏变脸似的,那一脸的贱笑立马就换成了cao蛋的表情,跟收到我送他那大狼尾巴一个样儿。
这道题对他约莫还挺难,他听完就轴着张牛头梗似的脸,开始在原地打转,直转得我头晕了,喊他打住,才消停点,凑上来跟我确认,“所以,爷您是想……那词儿怎么说这来着,啊!征服,对,您是想征服他?”
真聪明!我龙心大悦,赏了他两巴掌,赞:“没错!”
“哟,这可有点难,凭您这体格,那得是个什么样爷们儿?”我话音一落下,他嘴里立马蹦出这串词来,我心下疑了,征服又不靠打架,关体格几个事?
他也不晓得在想什么,一双贼兮兮地招子在我身上转了几圈,拍拍胸脯说:“算了,甭管什么样的人,爷,这事儿您来找小的,可算是找对人了!”
第3章 第三章 不择手段的那个手段
“哈?”
我乐了,想给他拍巴掌,一条狗说自己会征服一匹狼,这是个不错的笑话,“怎么说?”
“您说呢?”他把俩招子眯成了小缝,差点没把狗脸贴到我鼻子上,就这么反问了一句。
这小狼狗特聪明,特通人x_ing,看他意思是志在必得,我都搞定不了的人,我倒不信他能搞定,就紧着道:“说说看。”
这句话像是给他脸了,不晓得是不是在他的狗窝里,他胆子还就大起来,伸着爪子在我下巴上动手动脚,叫我的鼻子,跟他的狗鼻子贴一块儿,贱兮兮地笑起来,“花姑娘,这事儿不能用说的,得用做的。”
“哦?那就做做看。”
我忍住了才没崩坏,差点笑出声,想说他这样子像那抗日神剧里头欺凌娘家妇女的小鬼子,加上声儿“花姑娘”,惟妙惟肖。
说起这事,雷子原先还问过我,怎么能叫他喊我“花姑娘”,我也不晓得几时起就有了这么个别名儿,只他一个人儿喊过,听着倒也不别扭,再者他正正经经喊我“花老板”、“爷”的时候多,也就没计较过。
当下这么一听,才觉得不妥。
我这厢魂飘得正远,他冷不丁用爪子一抬我下巴,就啃了我一口,一啃上还就不松口了,我愣神地功夫,嘴里就多了条舌头,绞着我的舌头恨不得给打起个结来才好,好在我这舌头不是樱桃梗,没叫他真给系起来。
这小狼狗的舌头是个好玩意儿。
我记得他头一回给我表演给樱桃梗打结的事,当时看着觉得有点意思,该是不难,事后得空想起来,自己试了几遍,硬是结了三斤樱桃,嘴里都磨出腥味了,偏是一根结不出来,才只好作罢。
后来我记得他还给我表演过一回,那回是三根樱桃梗,他丢进嘴里没两下就捣腾出来了,虽然不服气,也只能认了,谁叫他天生有条神舌头。
狗嘛,厉害的就是鼻子跟舌头。
我舌头是不如他,鼻子未必不如,他用舌头在我嘴里玩花样,我就闻着他的味儿,身上味儿挺杂的,说不出什么和什么,最浓的就是股子铜臭味。
这就是个掉钱眼里了的货色。
我一想就觉得好笑,“噗”地一声笑出来,他那舌头就从我嘴里滑出去,搞得两个人嘴上都是口水,他拿袖子抹了一把嘴,眯着招子使劲儿冲我乐,还不忘招呼一声,“花姑娘,感觉如何?”
他不说,我倒没想起来,一说我就恼了,养狗竟让狗给咬了,这狗,该杀!
我虽恼了,但我不杀他,这狗好玩啊,留着有个乐子。
可不杀他,我也不能太放纵他,被放纵的,只能有一个,有那匹恶狼就成了,不能再放纵一个。
我就说:“被狗咬,你说什么感觉?”
他一听更乐了,冲我抱抱拳,笑呵呵地讲:“哟,花姑娘,您学得真快,都会玩儿欲擒故纵了,小的倒觉着,您还挺享受的。”
这下我也乐了,他是没说错,那条舌头在嘴里耍花样,感觉确实不赖,估计那樱桃梗在他嘴里的心境也差不多,才叫他乖乖给打个结。
可我不能承认了,承认了就等于放纵了,今儿放纵了他啃我,明儿他就得骑到我上头来,这种野狗最不晓得天高地厚了,我一绷脸,赏了他脑袋一巴掌,问他:“跟我耍流氓?想死?”
他还是笑,这下笑得干巴巴,眼也不眯了,一个劲儿冲我摆手,“不不不,爷您这话说的,小的哪敢呐,这不是您让小的cao作给您看得么,花老板,这招您放心,学会了,甭管什么样的人,准保让您收得服服帖帖的,小的有业绩,欸……虽然都是小娘们儿,但是您自个儿体会体会,是不是?”
他说:“一个男人要征服女人,首先要让她败给你,败给你才会服你,男人也是一个理儿,小的驰骋情场,百战不殆,那是技术硬,您要征服他,那得主动,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哎,这个‘强’字,您得细细体会。”
我在嘴里捣鼓了一阵儿舌头,仔细一体会,觉得是他说的这个理儿,虽然不晓得他想偏到哪儿去了,但有一点是不变的,那个医生,我要征服他,非要征服他,一个方面就行,一下就行。
我琢磨的功夫,小狼狗绕到后头去给泡了一壶茶,端出来请我品品,茶是好茶,云顶毛尖,我闻了闻茶味,叫他好好教教我。
他老早就想教我,没给他逮到机会,听我总算肯拜师,傻笑了半晌,给我言传身教,我不要他言传,说的都是废话,身教就成。
这小狼狗挺坏,得了便宜还卖乖,旁敲侧击的找我要拜师费,眼下我也没带什么报酬,果断把车钥匙扔给他,这车是新提的,证都让雷子办齐全了,方向盘我尚没摸热,给他是暴殄天物,就是这么着,我也给他了。
他是唯利是图,却不贪得无厌,晓得我喜欢这车,没要那车钥匙,叫我把这拜师费先记着,等他哪天走投无路了,再来找我讨赏。
我觉着可行,我又不缺钱。
要不我怎么喜欢这小狼狗,令行禁止,就算是条野狗也讨喜,得我允诺,当下立马开啃,一路啃,一路讲技巧。
我听得不算明白,不明白我就问,我问,他就继续啃,来来回回半晌的功夫,不晓得啃了多少口。
“下课”的当儿,我从他那狗窝里头走出去,心情舒畅,就是嘴上有点不痛快,嘴里嘴外都给他啃得麻了。
本来老早他就不想干了,说什么物极必反,下次再来,我哪儿听他的,我心急,恨不得把他那舌头割下来换给我才好,更不能跟他“下次再来”。
道上有规矩,拿人钱财,□□。他收了我的恩惠,就不能逆我,一直啃到这会儿,我也觉着有点“极”,才让他“下课”。
就是在这时候,我捂着被他啃得麻木的嘴从他的狗窝里头走出来,他在后头用捋不直了的舌头夸了我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