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要说真话。”
“不太好,但是一定比你好多了。丁哥和四三馆的那些人非常照顾我,保护我,没让我吃过一点苦,我们找到了息然同志和顾教授留下的宝藏,启动这个游戏和重建盖亚学院都是花的他们两个的钱。”
“打GAIA针剂疼吗?我在13年底的时候心悸无缘无故从楼梯上摔下来过,你是那个时候打的第一针吗?”
“圣诞节前后吧,你当时感受到了?”
“运行这个游戏呢?吃力吗?”
“我们不要把美好的时光浪费在讲那些陈年往事上。哪天我们开一个比惨大会,再来详细地讲讲。”
“那你抱抱我吧。”他拉了拉我的尾巴。
“求之不得。”
我滑下来尽量张开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他向后仰倒在地上,然后将我翻转过来,躺在他手臂上。砖堡里开始有莹莹的星光亮起,小小的空间,像夜空那样深邃。
“昨天的夜空很美。”
“是,你知道,如果里昂在这里,他就会说我‘脑里有座坟,葬着两个人’。”
“你在这个时候提他干什么?”他转过来看我。
“我也不知道,”我坐起来lū 了下耳朵,严肃地问,“我是不是已经不会谈恋爱了?”
“回家。”他刷地把温暖的“坟”收了回去。
第112章 恋爱
哇,我和你们讲,“平均长相”这种脸生起气来也是很可怕的,很像电视剧里的y-in冷杀手,就那种平时风平浪静面无表情,结果上来就一刀捅死你,然后夹着公文包继续上班收电费的狠角色。
我没有公文包,只能夹着短到夹不住的尾巴,一直跟在他后面。他也不飞,也不选到达地点,就用脚丈量我铺下的这每一寸土地,我跳了一会儿,又不敢大声声张,只能夹紧屁股跟着他一路快走回了柳树旁。
他昂头背手站在河畔,跟一个晚唐诗人一样悲愤。
“我把你的ID加到奈河的系统里,这样你就能在河里出入了。”我努力粉饰太平。
“用不着。”他横了我一眼,然后跳进了河里,如同浮尸一样闭上了眼睛。
哎,和年轻人谈恋爱,就是这么时刻给你惊喜。
“有人抱着兔子跳河成功了——”
我马上把他拖进河里去,不可避免地听了一耳朵八卦。
“河神最近胃口很大呀,到了欲求不满的时候了吗?”
“河神……原来对非人类有特殊爱好……”
“我肤白貌美,还是高等动物,怎么不选我?”
哥,请带着你的遗憾和自信走远点,行吗?
我将他的ID翻出来,添加了几个入口,他再这么往来几次,我估计很快就有人要写出一篇《河神与他的非人类伴侣二三事》了。忙完这个,我又处理了一下积压事务,期间他一直一声不吭地看着我在那凭空画符。
我时不时对他笑一下,他每次必回我一个白眼。黑亮的眼珠沿着眼眶转了三百六十度,被浓密纤长的睫毛稍微盖住了一秒,然后又回到了眼眶正中间。整套动作漂亮利落,世间人千千万万,可没有哪一个白眼也能翻得这么漂亮的。
我忙完以后,蹭到他身边去。
“不要生气了,我就是习惯自己一个人,吐槽的话一不留神就说出来了。我保证我还是爱你的。那个气氛下,我应该和你说点山盟海誓什么的,我心里知道,但是嘴上没控制好。”
“算了,不提那件事,我们的重逢已经毁了,”他把我巴拉过去,然后放在他胸口上,“你现在长什么样子?变化大吗?”
“我?我也不知道,我昏迷的时候也忘了看一眼了。明天轮到科里斯来看我,我让他帮你看几眼。”
哎,其实我说谎了,我昨天就拜托尧哥帮我看过我现在的样子了。脸色惨白,躺那跟死了差不多,我表示对自己的长相不满意,还让尧哥弹了一记,说我躺了六年能有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你说谎,你没有正面回答我你忘了看一眼什么了。”
“你也不用这么敏感吧?”
“呸。”他吐了我一口。
“呸不着!嘿嘿,”我在他身上硬着头皮打滚撒娇,“我现在有点丑,不想让你看。”
“为什么总觉得你哪里怪怪的?”他弹了我耳朵一下,皱眉道:“我们分开的以前说好要彼此坦诚,那年你才15周岁,我建议23的你,比那个时候更诚实一点,把握我现在给你的机会。”
看见了吗?找对象就要找这种绝顶聪明的,会省去很多扮酷扮傻挣扎苦恼的过程。
“说实话,”我转过去拿屁股对着他,“一想到你现在比我小六七岁,就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按说我现在应该非常自然地和你撒娇啊什么的,可是我做不到。然后想像一个大人一样来照顾你,引导你,我也做不到。”
“等我适应一段时间把这几年的时间赶上来就好了。”他按了按我的尾巴,随后又开嘲讽:“我小时候时刻觉得比你大一轮,也没有纠结成你现在这样。”
“你比我强太正常了,你只是生的时候有点脑损伤,GAIA针剂把你治好了。而我呢,是个病因成谜的数学残障,治不好的。”
“咱俩什么时候开比惨大会啊?”他按住我的腰,问我。
“不敢开,不敢开,需要先把queer复制出来,然后再开,不然可能会中途去上吊寻死。”
“哈哈哈。”他假装大力地笑,我一个不小心被他颠到了肚子下面。
“哎,我们俩这是个脐橙位啊!我往上点,要不免得你尴尬。”我往上跳了一步。
“你这句话,你自己看看能安在上下文的哪儿!”
“你不是说要坦诚么?我就是控制不住吐槽四溢的感觉,看见你真的太高兴了,什么都想和你说。”我趴在他胸口上。
“你和远神打算如何去找我?”
“可能是通过那个盲人理发师吧,远——”
“别说,”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如果现在的情况是陈予白把我们两个都抓住了,然后逼我们交出丁哥他们的信息怎么办?”
这是,又想起不愉快的事情了吧?他到底怎么对付你了?我想很认真地问他,但是又不忍心问。我们刚重逢,还不如先“哈哈”几天再来说这些沉重的事情,也许还没“哈哈”完,远神就已经将他救出来了。
“他都对你做了什么?”真是恭喜我有一个比GAIA脑子还快且不听指挥的嘴,行,你从现在开始就自成系统,从我身上滚出去吧。
“我们先把queer做好,然后再来说这件事,行吗?”
“行呀,我们本来也打算事情完结以后在江边开一个比惨大趴,然后评出一个一二三等奖。”
“奖品是什么?”
“还没想好。”
“那我先预定个一等奖。”
“这么惨吗?”我的嘴又自己出来当记者了。
“需要详细剧透吗?”
“不用不用了,我怕我现在就脑浆沸腾而亡。”
“乖,”他一边揉我的头,一边问我,“最后的狂欢这个游戏芯片没有定位,也没有编号吗?”
“嗯,啊~”正答话,他轻捏了一下我脖颈,导致我那张独立系统的嘴发出了非常不理x_ing的声音。我拍了他一下,“你能不能正经点!不知道搞出事情来很可悲的吗?我和你说,公共场合发生x_ing行为,你会被封号的。”
“我们两个到底是谁不正经?我在自己家床上摸摸自己的兔子怎么了?”他假意生气。
“还自己摸自己,啧啧,打飞机也不行!”我从他身上爬起来,把他也拽了起来,“我们还是去客厅聊吧,实在不想看到这样的悲剧,太破坏你在我心里的形象了。”
“什么形象?”
“高贵大气x_ing冷淡。”
“我是怎么给你留下这个印象的?”
“GAIA的脑子不是从来不忘吗?你自己想想呗。”我拽他起身。
“我不去,”他仰面倒了下去,“我要和你在床上聊。”
他翻身把我压住了,隔着兔子皮和我对视。他眼睛好亮啊,谁说他不爱我,我都不会相信的。
“我问你,你以前特别不喜欢和我团结互助,是不是因为你其实不爱人类,爱——”
“你要是说出来,我就真那么做了。”他咬牙切齿。
“我这几年也算见多识广,如果……那么我也——”
“你可闭上你那张欠cao的嘴吧。”
“我是很诚恳的,你什么样子我都愿意接受。”
“越诚恳越欠cao。你也别叫陆潜了,你改名叫陆欠cao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