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发现?”他问我。
什么发现都没有。不过这么说的话,是不是显着我智商特别低?我发现,陈琦回来以后我以r_ou_眼可见地速度变成一个傻子。
“啊,画,三?”
“我们一人猜一半,画中是‘田’,重现是两次,三更是三笔横。是个‘畺’字,到你了。”
我暗搓搓地在新华大字典里搜了一下,能配上的只有几个字,再配着“残月照边城”的谜面,谜底应该就是“疆”了。
“原来是个疆字啊。让我来看看这个世界的边疆是哪里。”我迅速转移话题掩盖我们俩能力上的差别。
大洪水世界是一个平面结构,中间是陆地,四周是要引发洪水的大海,最近的边界离我们步行俩小时。就算是跑步,也要跑一个小时。
“时间太长了,步行到不了,难道不需要我们两个去边疆吗?”
“如果不是这个世界的边疆呢?我们这个地区的边境在哪里?”
“大洪水时期只有一个地区……”
“那么看来有的时候就算知道了谜底,也没有办法得到宝箱。这样挺好,你不会太累。”
“怕我累,你一刚答了那么多问题。”
“我答对了3个,答错了14个。”他无比自豪地说。
啊,小伙伴们为你们对陌生人的盲目信任表示哀悼。
陈琦将我从口嗲里揪出来,轻轻地摸了摸脊背:“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我还挺想让你看看那个宝箱的,宝箱很好看。”
“我们过不去。我看这世界里的动物怕人怕得厉害,越大的动物越不露面,大概都吃过被当坐骑的亏。”
“是的,还有过动物保护协会的专门针对这个事情,给河神事务局写过投诉信。”
“为了几个程序写投诉信,他们将这个游戏当成现实生活来过?”
“慢慢你就知道了,现实生活太严苛,还是在游戏里比较好。” 我跳到地面上,仰头看他:“我有个好办法。你把我变大一点,我驮着你过去。又快,我还不会投诉你。”
“那辛苦你了。”他笑着弯起眼睛。
我迎风长成一头小象那么高,陈琦趴在我后背上,抓住了我前额的刘海,贴着我的耳朵说:“疼吗?会再变大一点。”
我感觉他在勾引我。
兔子的身体再次长大,开始接近这个世界最大的人造物体的极限。
“好了,不能更大了。”他藏在我刘海附近,拽了拽我头发。
“你轻点拽,别把我薅成斑秃。”
“没关系,到时候给你植发。”陈琦笑着俯下身,在我耳边小声说:“一起出发吧。”
他的声音距离我好近,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仿佛吃了蚂蚁大力丸一样,我感受到兔子像火箭一般蹿了出去。他躲在兔子毛里轻声笑我,笑声藏在风声中,但在我听来还是清晰无比。太羞耻了,为什么这么爱听他说话,也永远无法对他说不呢?
这就是爱~说也说不明白?
我驮着陈琦向着海边奔跑,路过了一片又一片的笑树林,也路过了非常多个看着我们傻眼的游戏玩家,可惜他们的声音太小了,我的速度又太快,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会不会觉得狂欢又出BUG了?”陈琦问我。
“游戏有BUG才真实!里昂骂我的时候,你要挺身而出啊!”
“快跑你的路吧。”
我用一只兔子的身形跑出了法拉利的速度。即便是这样,我踏过最后一片石砾,站在海边的石子滩上时,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累不累?”陈琦摸了摸我额头。
“不累,宝箱会在哪里?”
“在那。”他指了指海面。
我抬头顺着他的手向远处望,原来平静的海面海浪一层高过一层,从最高的浪尖出现一只金灿灿的宝箱,缓缓地推到陈琦的面前。
倒计时停止了。
“哇,我这个高度来看这个箱子,几近对眼儿。”
“我给你缩小一下尺寸。”陈琦将我变成了老虎大小,从我身上跳下来。
海浪跟着按下高度,将宝箱留在陈琦脚旁,退去了。一直彤云密布的天空裂开了细缝,阳光洒向大地。
【人生百般苦,终得一世甜。请开启宝箱,领取终极奖励。】
第116章 奖品
“哦,这个宝箱是你设计的。”陈琦坐在沙滩上歪着头看那个宝箱。
“很好猜是吧。”
“我们小时候手工课画的那只你还记得吗?两瓶金黄色颜料都被你用光了。”
“有吗?”
“小学二年级——”
“你看你看!好像是个高级宝箱。”
对于宝箱的样式,我的审美只来自小时候希腊神话的c-h-a图。镶嵌着五色宝石的半圆箱顶,有的拉开后会洒出特别多的金币,有的干脆合都合不上,也有的里面可怜巴巴的几个币,还有一种隐藏宝箱,里面会直接开出你想要的东西,比许愿牌的效果还直接。
哎,不愧是我搭建的世界,知道给我男人放水。
“这是个可以许愿的宝箱,接触到宝箱的时候,你想一下那个东西,大部分都会成真的。”我一板一眼地和他安利着。
“我没什么想要。”他摆摆手,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掀开了箱子。
亲朋好友们,太可怕了,我男朋友像变魔术一样从箱子里掏出一个16岁的我,闭着眼睛,四肢塌软,栩栩如生,宛如刚死……刚刚还面瘫的他下意识地将那团东西扯到身后,我的头从他身后甩出来,他努力背着手将它藏回去,急的耳朵都红了。
“所以,你是有点嫌弃现在的我有点老吗?”我抱着看好戏的心态问他。
“这个放哪儿?”从来不会局促的男朋友,干巴巴地问我。
他的眼睛里极难得地带着一丝水光,我马上什么捉弄他的心思都没了,开始真心实意地替他想办法。
“放在……床底下的柜里?我可以把它收在最顶格,外面用木头的挡板罩住,谁都不会发现。我床下那个停车场盖了好几年了,里昂也从来没有发现过。”
“我觉得,还是放在我的家园系统里面吧……”
“可以,走吧。”我俯下身去。
我扛着我的男朋友,我男朋友扛着我的“尸体”,我们三个叠成一摞,回到了陈琦的家园系统中。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趁我不注意已经把家园系统重新修整了一下,虽然还是在马路尽头,并且没有邻居,但是房子的颜色和院子都修正过了,房顶是我们都很喜欢的土黄色,院子面积大了一倍,有一个篮球半场,足够我们两个玩1V1斗牛,还有一半地是裸露的,闲置在那里。
我在他家门口将他放了下来。他将那副皮囊抱在怀里,抬下巴指了指空地:“你想要种什么树吗?顾清教授家里种过玉兰,听说好养还好看。”
“我喜欢李子树,能吃到果的。”
“以后生了孩子,我们就种那个。”他看着我笑了一下,推开了家园的门。
我站在外面看他。
“你进不来吗?”他皱着眉问我。
“不不,”我摇了摇头,“是我和里昂说好的,《最后的狂欢运营守则几百条(随时增补)》明文规定‘不可以随意进入家园地区’。”
“三句话不离里昂,”他向上抱了抱我无法准确用语言形容的东西,“那我邀请你。”
“好哇。”
“需要像邀请吸血鬼进门那样吗?”
我悄悄撤回已经迈进去的短腿:“哦?那我抽回来?”
“打断你腿,信吗?”他笑着抱着那堆图像飘走了。
我跟在他后面进了他的屋子,他的房子是个毛坯风,只能满足住宿的基本要求。他将那具东西放在主卧的床上,然后给它解开了刘海上的头绳,盖上了被子。
他忙完以后,把我揣进怀里,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它。我还是第一次有机会从这个距离看到十六岁我的脸,长得还行吧,鼻子眼睛什么的也算端正,就是婴儿肥有点过于严重,总体来说比陈琦差远了。
“在我心里,你还是长这个样子。”
“我知道,在我心里,你也是现在这个样子。”
“就像没分开过。”
“就像没分开过。”我踮脚蹭了蹭他的下巴。
陈琦抱着我和那具身体躺在一起。我躺在他胸膛上,和他一起欣赏一个毛坯装修自带的吸顶灯。
“你的声音,已经是正常的男人声线了吧?”
“应该是的,今年我都23了,还在变声的话,也说不过去。”
“我们分开的时候,我们还都在变声期,你记得么?我们还比过谁的嗓子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