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话!哥哥在,自己什么时候洗过衣服!
“那个……那个……还是算了吧!”顾苏忽然变得窘迫,简直是手足无措地堵着门不让开。
“不就是内裤么?你快让开啦。”苏白心脏怦怦跳着,拿着哥哥内裤的手似乎特别烫,那只手上面还有自己的JING YE……
“你!那条内裤上……”顾苏嘟嘟囔囔,脸憋得发紫,就是说不下去。
“他是说那条内裤上有他- she -的东西啦!”
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苏白和顾苏的身子都是一震。
苏白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到嗓子眼,脸一下子红了。
“你、你怎么知道?”
顾苏抱住头,直勾勾瞪着身后的男人,黝黑的脸红得发紫,竟是不敢再看弟弟一眼。他眼里的弟弟,一向是和男人肮脏的情欲沾不上勾的。
顾苏显然忘了,他纯洁的弟弟交往过近百位风情各异各色美人的事,而他眼里“纯洁”的弟弟每天每天对他抱着的龌龊心思……更是无从得知。
苏白注意到哥哥的回答是“你怎么知道?”,这就是从侧面承认了那人的话,他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想努力压制住自己,手却开始微微发抖。忽然,他想到一个问题,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你是谁?”苏白的视线对上门外的人。
“男人那点龌龊事,这还猜不出来?”男人很屌地回答顾苏的问题。
顾苏尴尬地捂住身后男人的大嘴巴。
不悦地看着哥哥和对方稍显亲密的举动,苏白审视打量着陌生的不速之客,有点眼熟的感觉。
作为整形科医生的苏白向来擅长记住人的长相,可是觉得眼熟却没有印象,实在是因为对方的脸——
青青紫紫一大片,勉强辨出五官的脸被人殴得像只袖珍猪头,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好像刚在地上滚了一圈染上一层土色,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破烂烂。
“你是谁?”苏白又问了一遍。
“被你哥哥打断胳膊的人。”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而且耳熟。苏白再度觉得自己似乎见过这个人。
“嗯?”苏白审视的目光转向哥哥,很好,一个破口也没有,否则……
苏白冷冰的目光瞪向男人,地盘被侵犯的年轻雄兽的感觉异常强烈。
“喂喂!野蛮人,你快帮我把胳膊弄好啦!”
无视苏白敌意的目光,男人粗鲁地拉住顾苏,肢体接触的亲密让苏白的脸色又是一暗。
他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外人对那人的碰触。
“啊!对了小白,我把他带回来就是因为我不小心把他胳膊弄脱臼了,你是医生,帮他安上吧?”迎向苏白的是哥哥充满期待的眼神。
又是这样,自己是明明只是美容整形科的医生,在哥哥眼里却成了一切医生的代名词……
可偏偏哥哥求救的目光是苏白永远无法抗拒的。按捺住对对方莫名的厌恶,苏白去戴了手套,也没让对方坐下,就着这个姿势硬生生把男人的胳膊安好了。
“妈的!你这小白脸是哪里的蒙古大夫,生孩子也没这么疼!”男人疼得哇哇大叫。
“喔?你生过孩子?”苏白冷冷地讽刺着。就是要你疼!
苏白故意选了比较疼的角度。
“什么蒙古大夫?我们小白是全国有名的整形科医师呢!连国外的大医院都想挖角的……”顾苏自豪地说。
虽然弟弟的专业是自己完全陌生的领域,又对自己完全没有帮助,可顾苏每次谈到弟弟,都由衷为弟弟的成就感到自豪,就好像那是自己的荣耀。
顾苏不知道,就是喜欢看哥哥这样为自己自豪的样子,原本对什么都兴趣不大的苏白才会认真努力。
“美容整形?哼——果然娘娘腔。”男人不屑地扬起下巴。
顾苏提心吊胆地看着弟弟缓缓露出冷淡的笑,末了左手轻轻一拉。
“啊——”男人杀猪一般地叫。
刚接好的胳膊被苏白一拉,又脱臼了。
“不好意思,我是蒙古医生,治不好你,你另请高明吧。”当着目瞪口呆的哥哥和男人,苏白慢条斯理地把手套摘下来扔进垃圾桶,然后拿着哥哥的内裤走向阳台的洗手台。
等到苏白洗完哥哥的内裤〈用时半小时零四分钟〉,慢悠悠从阳台上踱出来的时候,“他怎么还没走?”皱着眉,看着沙发上恶狼一样瞪着自己的男人,苏白忽然觉得他有点不一样。
嗯……头发变整齐了,胳膊变肿了,多了一圈绷带,脸上多了一堆OK绷,再有……
“你用我家的浴室洗澡了?”
“哼!吝啬的小白脸!”男人冷哼一声转过脸去。
“那个……我这人笨手笨脚,给他装胳膊不成,反而装得更糟了,好不容易弄好,不想却肿了,他又伤成这样子……他说对妈妈不好交代,所以……”顾苏笨拙地解释着,本能地不去看弟弟越来越黑的脸。
“对妈妈不好交代?嘿——”苏白忽然笑了,“是对情人不好交代吧?
“我想起来我为什么觉得你眼熟了,那天在温泉的时候,我见过你,你和一个老太婆……口口声声说别人是小白脸,你自己才是真正的……”
“那是我妈!”
“哦?长得一点也不像呢。”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可不知怎地,男人听了却是脸色大变,接下来就是口不择言:“你们兄弟还不是长得完全不像?傻大个,我劝你最好去医院做个检查!免得替别人养了弟弟都不知道——”
话音未落,下一秒,在目瞪口呆的顾苏注目下,男人原本伤痕累累的脸再添伤口,出人意料,伤人的竟是顾苏眼里向来冷淡却温和的弟弟,苏白。
顾苏从来不知道弟弟的拳头竟然这么狠!
“管好你的嘴,要是再说些不该说的话,我会去厕所找东西帮你洗嘴巴。”几乎是冷笑着,苏白言道。
看着瞠目结舌的哥哥,他知道哥哥被他展现的模样惊吓到了,可是他没有办法像平时那样伪装,因为——
心里最纤细的那根弦,被狠狠碰触了!
“总之……他既然因为我受了伤,就住在这里吧……
“你别怕,小白他平时人很好的……”顾苏站出来,安慰似地对男人说。
“哼!你当然要负责!这全怪你!”原本愣住的男人再度嚣张起来,理直气壮地接受顾苏的安慰。
“本来还不想住这穷酸地方的,不过看小白脸这样,本少爷还偏偏住了!决定了!本少爷伤好以前,就勉强住你们这小地方了。哼!”
男人说罢,得意地看向一旁脸色铁青的苏白。
“本少爷大名温良,‘小白’医生请多‘指教’!”男人咬牙切齿地说,每一个词都像从牙缝里呲出来的。
“温良?”冷笑着对明明年纪和自己差不多、行为却幼稚的不得了的男人,苏白脸上净是讥讽,“真是个好名字。可惜……”
摇摇头,苏白一脸惋惜,大有讽刺男人配不上名字的含意。
“你——”男人脸色一黑想挥拳头,挥到一半,就捂着胳膊龇牙咧嘴重重摔到了沙发上。
看着一脸讽刺的苏白,男人无计可施,半晌,忽然抬起头,眨眨眼睛,“喂!野蛮人,我今晚要住哪里?”
男人的说话对象是顾苏,眼睛却是看着苏白的。
“那个……”看看男人,又看看弟弟,顾苏的眉毛顿时成了两条毛毛虫。
“睡楼梯。”苏白面无表情地建议。
“那个……”看看男人之前被自己打得青肿的脸,又看看他之后被自己弟弟锦上添花的伤痕,顾苏叹口气。
“你睡我房里好了,我打地铺。”
“什么!”
这一回,一见面就不和的两个人难得异口同声,更难得地,连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惊异表情都一模一样。
“有……有什么不妥么?我睡觉是不打呼的。”完全不懂两个人的想法,顾苏笑呵呵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