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刚才为什麽那麽说我?”他压抑地问。
“没什麽。”
“你……你觉得我不行?”他委屈地在那边说。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没。”一个字答复了他。
“你有。”他像在指控我。
是的,我是故意的,我是在报复,那又怎样?他表现得那样差劲,还不许我置疑一下。
所以我很平淡,看了看隔著段距离的餐桌,淡淡地说:“陈东,我只听过酒後乱x_ing,没听过酒後会歇菜的。”
“他妈的……”我听到了不怎麽说粗话的陈东的咒骂声。
我深吸了口气,把嘴里的笑意给压了下去。
然後我听到他说,“你出来,你今晚给我出来,同一个房间,我证明给你看我是不是x_ing无能。”那边的人可能快要疯了。
“没空。”我冷静地说。
“张健,你别玩我。”我似乎又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了,“你他妈的给我出来,你不来我来你家里逮人。”
我叭地挂断电话,扯断电话线,走向餐桌,让他他妈的烦去。
第39章
送了父亲的机,回到家,陈东蹲我家门口,看著车子驶进小道就站起来围著车子打转,看见我妈下车就低头哈腰:“阿姨好。”
看见我叔,又举起手摇摇,“叔叔好。”
我妈笑著说:“啊,陈东来了啊,找我们家张健玩啊。”
“是的,阿姨。”陈东笑了一笑,乖小孩样子。
“好,好,你们上楼玩去,阿姨给你们做点心去。”妈妈推开了院子的门,对著我们直笑。
我叔在陈东看不见的余光看了我眼,我对他们说道:“妈,你跟陈东先进去,我和叔把车停进去。”
我走向大院的门另一边,那是车库,跟正门的方向是反方向。
“好。”我妈笑著看著陈东,陈东看了我好几眼,碍於长辈在场,跟她进了去。
“他不知道。”我把车库的门打开,看著我叔下车,对他说。
“嗯,他是小孩子,大人的事不懂太多。”我叔迟疑地说:“看起来他跟你感情很好。”
我哼笑了两声,没有否认。
“健儿……”我叔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是叔对不起张家,朋友该怎麽交就怎麽交,不用理会顾忌太多。”
“呵呵,”我没有笑意地笑了两声,“n_ain_ai要是知道她乖孙对他叔不好,非得伤心死。”
叔叔沈默,若有若无地叹了声。
我问他:“叔,事情真的非常复杂吗?”
我叔再度沈默了一下,叹气,“生死之间啊,健儿,小叔这步没走稳妥,就把整个张家都拖下水了。”他把手沈重地放在我的肩上,想拍,可能太过於沈重,不能再拍,低著头走向正院。
那道背影,背弯得很扭曲,不像那个我狡猾聪明的叔,很多次我在回想关於我的家庭时想过,我叔那个时候怕不只只仅在生死之间,他承受的远比我想象的多,以至於後我父亲死去,他痛哭失声跪在尸体面前,抓住我父亲的手,说著对不起,哥,那手,谁也拉不开。
我走进客厅时,陈东马上站了起来,眼睛盯著我,嘴里对我妈说,“阿姨,你做的绿豆糕真好吃……”
我妈掩著嘴笑,挥挥手,看了看时间,说:“n_ain_ai就要醒来了,你进屋把她搀到客厅来。”
“我跟你去。”陈东很快接道,看了看我妈,说:“好久没看见n_ain_ai了。”
“去吧,你们都去。”
在转弯的走廊里,谁也看不到的角落,陈东压住我,说:“我没病,我不是x_ing无能,”他死死地抓住我的手往底下探,愤慨地说,“你摸摸……”
我摸不到三秒,他就半挺了起来。
他呻吟了一声,眼睛看向我,那里写著两字“看吧!”
我冷静地说:“你确定要在这里耍流氓吗?”我看了看眼不到三米处n_ain_ai的房间。
“张健,我没病。”陈东不管,伸著嘴咬我。
“你要在我n_ain_ai房间前cao我?”我淡淡地问他。
他全停了动作,不敢置信地看我,可能是不敢相信我用平静地口气说著最无耻的话吧。
但又怎样?他要习惯的可不少,这只是其中的一项。
他放了手,我毫不在意地甩了甩被他掐了的手,他走在我後面一步,说:“张健,你真奇怪。”
我停下脚步,说:“是吗?”
他停下,“是。”
他低著头,呈现出迷人的脸的弧度,就是这样的陈东,有张好看的脸,所以,我容忍了他百般错误,乃至於错误的爱上了他,在没有他的那几年里,我剖析年少的自己,这样告诉自己,但很遗憾的是,就是这样浅薄的认知,却让我从没忘得了他,只不过是像打了封蜡的信把他扔到了不知名的角落假装忘了罢了。
“你可以回头,”我指指後头,对他说:“陈东,回家去。”
他转身,离开,我可以再次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啥都不是的玩艺,忘记发生过的一切,再放他一片晴空。
他却马上摇头,“我跟你进去看n_ain_ai。”他先行一步,把门推了开,不知我说的话的意义。
那道背影,尽管显得青涩,我慢慢地想,这条路,拉谁下不下水,我想,不是我一个人做得了主的。
n_ain_ai醒来,陈东跪著问安,欢喜得老人家摸著自己的抽屉,硬是给了一个红包才让我扶下躺椅。
送了n_ain_ai到客厅,院子里的丁香花全开了,妈妈把推窗门全都打开,把我n_ain_ai放到庭院中,对著我们说:“你们上楼玩吧。”
n_ain_ai笑眯眯的,挥挥手,叫我们上楼。
“n_ain_ai真好。”边上楼梯陈东边说。
我没有说话。
“怎麽了,一直都不说话?”陈东问,把他的衣袖lū 了起来,手上一片青肿,“你看看,这全是你早上掐的,现在高兴点了吧?”
我打了自己的门,把自己扔到床上,一动不动。
“怎麽了?”他在我旁边问,挺小心翼翼的。
“没事。”我不耐烦地拨开他要碰我脸的手。
“你看起来不高兴。”他说,“是为了昨晚吗?”
“不是。”我瞪了他一眼,“我能为那种事不高兴吗?”
“那是为什麽?”他追问。
“你别管。”我烦燥,连带声音也是厌烦的口调。
“出什麽事了?”陈东问:“我在你家门前蹲一上午了,都没看见有人应声。”
我瞪眼,还好,n_ain_ai的房间是隔音的,要是让这厮吵醒,非抽死他不可。
“我送我爸上飞机。”我淡淡地说,把他要伸过的头用手推到一边,拒绝他的靠近。
他一个压身,我“啊”了一声粗喘了口气,他再翻到我身边不再压著我,对著我的脸,“说吧,说吧,你爸去哪了?让你这麽心烦。”
“去北京。”我转过头,不看他,或许是不忍心吧。
“去北京干嘛?”他继续问。
“没什麽。”我背对著他,头埋进枕头里。
“张健,你说吧,你爸去干嘛,你怎麽这麽心烦?”
“你看见那天我不烦了?”我踹了他一脚,“闭嘴,别惹我烦。”
我把头全埋进枕头里,他在旁说道,“好吧,我不惹你烦。”
过了一会,他说:“张健,你想睡了吗?”
过了好久,我“嗯”了一声。
“你睡吧。”他好像在我耳边亲了一下。
良久,空气里一片沈静。
“张健,你家是不是出事了?阿姨笑得都怪怪的。”他以为我睡著,在我旁边轻声地嘀咕,“难怪你这麽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