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吴将气得够呛,腿也被我打断了,坐在那里动弹不得。
“这个结局不是你们一开始想要的,有什麽不满意的?”我笑笑,“时间久了点,娶妻生子,该干嘛就干嘛……”
“你明知道陈东不会。”吴将死皱著眉。
“哦,那真可惜了……”我遗憾地说道,“我也舍不得他忘了我。”
“你真残忍。”吴将的脸莫名变得苍白。
“也许。”我笑,掐熄了烟,拿起电话打了急救电话。
学校放假了,我回去安海,病了一场,不敢让我妈知道,让我叔撒谎,说是出了公差。
养了一个月,那段时间吃什麽吐什麽,医生建议我看精神科,被我叔揍了一顿,那医生看我叔侄俩像看疯子,骂了声就没再提了。
我叔给我烟,俩个人抽了半会,病房弄得像个战区一样烟雾缭绕,我叔说:“实在不行……就去看吧,找个心理医生谈谈。”
“谈什麽?”我看著我叔,他没比我好多少,一夜白头的人,他要是比我精神情况好半点也算是老天开眼,那医生说得没错,我们叔侄俩,都不正常。
“最後的峻工怎麽样了?”把话题转到正事。
“顺利。”我叔掐熄了烟,“明年就可以把钱全收回来……付敏她爸要升省委了……”
“升到上面还要多久?”我问著。
“最快也要三年五载的。”我叔电话响了,说完接电话去了。
接完回来,“吃不下也吃,把东西塞进去了就行,别吐……”他轻描淡写地说,“久了习惯了就好……”
“知道了。”
“那我先走。”
“成。”
“你赶紧点好,你妈要你回去。”
我点头,应了声好。
安海的天空很蓝,从医院的玻璃看出去,很漂亮,蓝得太耀眼,还好没阳光,要不,我也不敢把眼睛抬起,怕刺伤眼。
陈东暑假据说跟了队去登山,从高山失足滚下,丢了大半条命……休学一年,到了我大四时,才听说他回到学校。
然後紧接著是听说他要出国,据说他的论文跟实践经验让无数学校争取他过去,我那时正回学校写著毕业论文,他来找我。
打开门的那刻,我看著他有点陌生,他的脸更冷峻了,找不到以前一点阳光气息。
他坐在我对面,狠抽著烟,说:“我要你跟我出去,你去不去?”
我懒懒地躺在沙发里,看著他,扬著眉。
“我忘不了你。”他的脸一片平静,眼色寂寥,“他们说得对,我不是个男人。”
我凑过去,吻他的嘴角,冰冷一片,我的也是,谁也暖不暖谁了如今……
他坐著不动,也不回应我,只是说:“去不去?”
“你爸呢?你妈呢?”我嘲讽地问。
“你从不给我时间,从不给我机会……”他自言自语,“什麽都不给我,一点希望也不给的,我不该来找你的……我求你你也不会给的……我怎麽爱你都是错的……”
我看著他,心竟然狠狠地疼痛了起来……我吻上他说话嘴,探出舌头,勾引著他。
他狠狠地回应……脱掉衣服,全身脱了干净,没有润滑他钻进了我的身体,鲜血流出,他咬著我的下巴,顺著喉咙到肩颈处一口死命地咬了下去,“我是个没用的人,我死都忘不了你,不许你先抛弃我……”
我疼得眼泪流了出来,咬著牙想笑……最终只能闭上眼,抱著他的背沈沦。
沾满鲜血的床单被换下,上了药,我无法动弹。
他背对著我收拾著东西,背上伤痕累累……据说他滚下去时被树挡住了……是不是该庆幸他命大没死?
“陈东。”我叫著他。
他回过身。
我平静地看著他,平静地对他说:“我没死,你不许先死。”
他点点头,回过头,盯著地板一声不响。
“你躺到我身边来。”
他顿了一下,躺了过来。
我转过头,“你爱我?”
他回看过来,把头埋在我的脖子处,“我爱你。”
“我不跟你去。”我说著,“你家老爷子会找我要人的,我可给不起他要的人……”
“没有办法了?”他看著天花板,疲倦地闭上眼,“哪里才有我的出路呢?”
“呵呵……”我冷笑。
“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的……”他叹惜著,“我明知道也放不了手啊。”
“你呢?”他突然看向我,“你爱不爱我?”
我冷著眼看著他。
他的眼睛突然变得炽热,“就算不是爱,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我突然意识到危险,这东西,给点阳光就会很灿烂,眯著眼睛摇头。
墨黑眼晴里的光褪去了热度,“那以前呢?就是我们小时候有没有?”
我摇头。
“你有的。”眼睛里的光终於全部黯淡下去了,“你只是不肯承认,你不想让我好过一点点的……你最喜欢看我痛苦了。”他一把抱住我,弄疼了我的腰,我死瞪了他一眼。
“我就知道……你从不会我让我好过的,”他沮丧,“我不想被一切打败,可你从不给我一点希望,一丁点点也不给……”他伸出手,用指甲捏出了一点点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方。
我哑然……没法理解这东西……刚才都心如死灰,现在又计较这来了……他到底想搞什麽鬼?
“爸爸也好,妈妈也好,我都有把握让他们接受的……”他咬著我的脖子,“但我知道你不会给我机会的,你恨我,也恨他们……也恨师兄……你会用尽一切办法让我们不好过的……你是个坏蛋,从小到大都是,邪恶得要命,偏偏我逃不开,咬死你,你就不祸害人了……”
被他咬得我生痛,此时更是痛上加痛,我骂:“妈的,滚开你的狗嘴。”
“小气……”他舔了舔伤口,竟然用赖皮的口气说:“走吧,走吧……跟我走,我会对你好的。”
妈的,这东西怎麽变成这样子?他妈的不是他恨我跟我恨他一样吗?我当时气得一口气过不来……没法冷静,“陈东,从老子床上滚下去。”
“不滚。”他说,“你看看,你刚才後面都出血了也没骂我,你是爱我的,每次z_u_o爱你都舍不得我离开你……”他恬不知耻地说著。
我深吸了口气,把气给压下,“陈东,别让我找陈老爷子抓你回去。”
他僵住,後来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我现在才明白,难受了一年多,差点就死掉……”
“你怎麽不去死?”我咬著牙。
“你说的,不许我死在你前头。”他理直气壮。
我怒极反笑,“不用了,你现在可以去死了。”
陈东怒瞪……然後又跟狗一样的蹭我,“张健,张健,我们这是不是叫做打情骂俏?”
我刹那无力,闭上眼睛,不想理这疯狗。
我不可能出国,也不想出国,更不可能跟他一起出国。
他却偷我的身份证……被我当场抓获……他叼著烟,披了件衬衫,翻得屋子劈里啪啦作响,我的钱包,挎包被扔到了地上,抽屉也全打了开,然後这厮看著我睁开了眼,摸了把头发问:“你身份证呢?”
我看他,他回看著我,然後耸了耸肩,回头又在找。
我拿起电话,他漫不经心地道:“打什麽打,我家电话早换了,就算你问也问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