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是官二代的吴越哪儿被人这么无礼的对待过?他把烟摔地上:“这狗? ?日的谁呀?傲什么傲?”鹿苧一看宋哲文滚蛋了,马上松了口气:“别理他,就是一神经病,走,我请你吃饭!”
“等等等等,我还得去接晓晓,今晚咱仨一起吃,我请客。”
晓晓是他女朋友。
鹿苧的好心情陡然跌到谷底,他扯起唇角:“行。行。好。”
吴越又点了根烟,一扬下巴:“回办公室先把制服换了。一身劣质香水味。”鹿苧皱着五官闻自己的衣服,好像真的有宋哲文身上的香水味。真要命,一个大男人喷什么香水?
今天一天真的都不愉快。白天有宋哲文的s_ao扰,晚上看吴越跟他女朋友又亲又抱。晓晓真是一身官家大小姐的气质,活泼但是霸道,跟贪玩又强势的吴越是同一种人。霸道成双。挺美。他想,抬头灌啤酒的时候用余光瞄向亲在一处的两人,不小心呛了一口,眼泪差点咳出来。
鹿苧暗恋吴越暗恋了好多年。他记得22岁那年暑假结束后,他第一次遇到吴越,是在从T城回北京的高铁上。这个人坐在鹿苧的旁边,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紧身的牛仔裤,露出x_ing`感的喉结和结实的臀线。吴越坐到他旁边,冲他打招呼:“嘿!”鹿苧正在看书,他根本不在乎身边坐了个人还是个狗,对他的招呼充耳不闻。吴越无趣的撇了下嘴,一屁股坐下来,就塞上耳机打算睡觉。鹿苧确实是不在乎身边坐了谁,但也受不了隔壁那条快把他挤成狗的腿,更何况他讨厌别人碰他。他轻轻摇了摇睡着的吴越:“内个,你醒醒。”被摇醒的吴越很不高兴,他睡眼惺忪的拔下耳机,恼火的质问道:“干嘛?”鹿苧看到他的面孔突然愣住,话有些说不出来。
……好像,好像他……
“喂,叫我什么事儿?”当年还在念警校的吴越血气方刚,见这个小白脸叫醒自己还发愣,口气自然不好。
“哦,”鹿苧回过神来,“你挤到我了。”
吴越低头看自己的腿,果然跟劈叉一样都把对方快挤到窗边儿了。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好意思,腿太长了也不好。”这自恋的味儿真冲。鹿苧翻了个白眼。
丹凤眼翻白眼倒是别有一番风情,虽然吴越是个不解风情的,但也觉得隔壁这个男孩子长得好看。好看的人总是容易招人喜欢,吴越忍不住和他多说几句话:“哥们儿也是在帝都上学?”
“嗯。”像虽像,但不是,没什么好聊的。
“哪个大学啊?”
鹿苧一脸戒备,不太想告诉他。
“我叫吴越,公安大学的,学侦查。”吴越看他又扭头看窗外,拿出学生证伸到他面前,“我不是坏人,将来还得抓坏人呢。”吴越四仰八叉的倚回座位,“你不会是怕我把你拐卖了吧?你又不是个娘们儿!”
鹿苧讨厌他一口一个娘们儿的叫:“政法大学的。”
“你叫什么名字?”吴越得逞似的笑笑,眼睛里面住着星星。
鹿苧后来想想,一开始就是因为这双像极了那个孩子的眼睛才陷进去的。如果先爱上就是错,那先爱上直男简直就是大错特错。
吴越与他是不一样,直的就差在脑门子上刻字。鹿苧知道他念警校期间女朋友就换了三四任,基本上一年一任,从妖艳高贵货到清纯小白菜,什么味儿的都尝过,倒是不挑嘴。吴越说起来也是个贱??货,谁都撩拨,有心交往的无心交往的,都玩那出不答应不拒绝不负责的戏码,越是贱,越是有好姑娘前仆后继飞蛾扑火。但都是姑娘,男人他是真真儿的不喜欢。工作后,可能是碍于公务员身份吧,他一点也不乱来了,相亲就正儿八经的相亲,大部分活儿都装足了样子。和晓晓这次应该是认真的吧!
吴越出身好,自身条件也高,虽然x_ing子贪玩了些,可终归是前途大好的优秀青年。而自己呢?母亲在他20岁那年去世了,而自己的父亲早年跟着一个男人私奔了——一开始妈妈说他是被另一个男人强行带走的,后来她才醒悟过来,那只是她自欺欺人罢了,因为父亲再也没有回来过——他也毫不意外的继承了父亲的基因,他不喜欢女人,这个领悟在暗恋吴越的七年间越来越清晰。工作以后,他不敢结婚,怕无辜的女孩步母亲的后尘;他不敢爱别人,心存一丝假如吴越会爱上自己的侥幸;他甚至是厌恶人与人之间的xing 行为的,看到别人接吻都会恶心,自从13岁那年看到一个被jian杀的男孩的尸体之后。他知道他可能有心病,但是他喜欢自己这样的状态,好像在为吴越守身如玉,这畸形的信念让他在那些寂寞的夜晚病态的达到gao 潮,甚至不用手去碰触自己。
鹿苧知道自己不只是xing向的原因,即便他是女的,他也不配跟吴越在一起。二人差距太大,像他这样的家庭,吴越父母怎么可能会愿意让独子跟一个穷光蛋在一起。可是,假如他是宋哲文这样的人,他父母会不会同意?
天哪自己在想什么鬼?再有钱也不会让儿子去搞基啊!?
心里正乱七八糟,吴越却一把拉起打算把自己灌醉的他:“走,走,上去唱歌!”
这处清吧环境不错,晚上有歌手一边弹吉他一边吟唱。吴越一时兴起,拉了鹿苧也要上去唱——鹿苧会弹吉他,以前警局里办新年晚会,年轻干警可以自己出节目。吴越请了鹿苧这个外援,一起表演了一首歌,反响还挺好。
“唱什么?”只要吴越想,鹿苧是永远舍命陪君子的,即便顶不喜欢做些抛头露面的事。
“还唱依兰爱情故事!”喝了酒的吴越显得很兴奋。他走上台,跟歌手要了吉他递给鹿苧。
吴越清了清嗓子,整理好话筒,回头冲鹿苧笑了下:“准备好了没?”嗓音又霸道又s_ao气,台下一阵s_ao动。晓晓已经尖叫了起来。
鹿苧脸上不由得一红,摸上吉他的手微微的一抖。
“老妹儿啊/你等会儿啊/咱俩破个闷儿啊/你猜那/我心里儿啊/装的是哪个人儿啊/美女儿啊/屌丝儿啊/他整不到一块堆儿啊/啥人儿啊/就啥命儿啊/咱俩就凑一对儿吧……”
这是鹿苧最喜欢的一首歌,吴越也知道,而且这并不是他俩合作最好的一首。不知道为什么吴越要唱这歌,可是鹿苧很高兴,难不成是在暗示什么?他情难自禁的看向吴越,那人却指着晓晓又扭又抛媚眼。
鹿苧弹错了一个音符。
鹿苧不喜欢住集体宿舍,他跟同事一起住还是不方便。于是他在距离单位附近租了个单间儿,幸亏单位地方偏,房租没有贵到离谱。他每天步行上下班,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今天本也是普通的一天,只是今天下班时单位门外停着一辆豪车。
又是那个烦人精。
“鹿检,今晚请您赏脸吃个饭?”对方打到他办公室。
“抱歉,我今晚加班。”鹿检挂上办公室电话。5分钟后电话又响,鹿苧透过窗户往门口一看,车还没走。他心里纳闷,这些有钱人怎么这么闲呢?
“鹿检,你们李检核实过了,你今晚不加班。”鹿苧简直哭笑不得:“宋总,您这么大身份,因为我这个小科员加不加班的事儿去问我们检察长,难道不觉得掉身份吗?”
“不掉不掉,关于你的事儿,没有掉身份这一说。”
“宋总,您的心意我领了,我今晚真的有事儿,谢谢!”
“那我直接上去找你吧!你家李检也在,正好我上去拜访拜访他。”
鹿苧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宋哲文你真的,你、你……好,你等着,我一会儿下去。”简直太厚脸皮了!
鹿苧走到那辆橘红色的车子前,宋哲文一见他来了,马上降下车窗:“鹿检,上车吧!”
男人这次把平时梳回去露出额头的发都放了下来,戴着黑超,穿着深灰色的休闲服,看起来如往常那精英的气质很不同。鹿苧看着他时髦的样子,有一瞬间闪神——颜控就是这点不好,当初因为好看的脸爱上直男,这次因为帅气的脸放松警惕。
这次宋哲文换了一款香水,带着淡淡的檀香味,整个人感觉起来内涵极了。宋哲文出门前好一顿捯饬,张秘书也是不停赞叹。男人嘛,再有钱,也得有张脸。
“宋总,我今天有点材料要赶出来,要不咱们还是改天再约。”鹿苧冷下脸,完全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要改到什么时候?反正总是要去的,择日不如撞日嘛!”宋哲文把胳膊放到车窗上,仰视着车窗外的鹿苧。那镜片后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微微的乞求,鹿苧有点心软,又觉得反正早晚是得挨一刀,干脆今天豁出去了,于是点点头,上了车。这次坐的是宋哲文后面。
宋哲文满脸带笑:“鹿检喜欢吃什么?”“随便。”“那我就找个环境好点的地方吃?”“看你。”“日式的怎么样?”“都行。”“我知道有家叫禅的怀石料理不错,就去那里吧?”“嗯。”
宋哲文从后视镜看他,一脸很烦求闭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