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步直走,第三步左跨一大步……
“你怎么会知道怎么走的!”罗萝气的大叫。
星河笑道:“我好歹是白鹿山弟子,学过几个阵法有什么好稀奇的吗?”
“好啦好啦,就你厉害!”罗萝嘟着嘴不高兴:“还是我在前面吧,有几个阵法是必定会触动机关的,只有天心谷弟子知道怎么解除。”
星河求之不得,立刻让开,叫罗萝走在前面,自己跟在后面,一步不差的踩着罗萝脚印走。
罗萝看星河认真踩他脚印模样,又高兴起来,蹦蹦跳跳的哼着奇怪的曲调。
星河看罗萝走的这般随意,就知道他对这些阵法必定熟稔于心,慢慢的也放松下来:“你似乎也认识孙先生?”
他之前说起孙先生给他的推荐信,罗萝管孙先生叫孙叔叔。
“当然认得呀。”罗萝随手抄起一只斑斓彩蝶逗弄:“我小的时候孙先生也来过天心谷,还给我带过礼物,后来来的少了,但是也常常与师傅有书信往来。”
一边说他一边还笑起来:“若无谷中人允许,天心谷不许外人进入,自然没有哪个信使知道进谷路径,你知道孙叔叔是怎么和师父通信的吗?”
“训练鸽子?”星河猜到,天心谷不好进,那单只从地面上不好进,从天上,那视野开阔的很,训练一只鸽子往来书信,似乎很正常?
“哈哈,你果然猜错了。”
罗萝笑的开心:“看到那瀑布没?孙叔叔每次传消息,都是将信纸塞进密封的小盒子里,然后叫人先爬上那座山,将小盒子扔进水里,随着瀑布一起冲下来。”
“为什么要这样麻烦?”星河猜不透,训练一直鸽子难道很难?
罗萝笑的更大声:“谁叫师父那么懒,孙叔叔看不过,就告诉他以后每当有新发现新想法都会写信告诉他,但是传信方法就要改成这样。孙叔叔说,小盒子是木质,会漂浮在水面上,但是被瀑布冲击久了会坏,被潭水浸泡的久了会沉底。这样一来,师傅为了不错过孙叔叔的信,每天都得去瀑布底下转两圈,果然勤快多啦。”
星河也是受教了,原来还有这样的治懒癌方法。
而且还没见医圣一面,就知道他是一个拖延症患者,小罗萝你卖师傅卖的也太快了吧。
小罗萝忽然立定,指了指前面一处不起眼的小树林对星河,老气横秋嘱咐道:“接下来我们就要到机关阵法相关联的地方了,一会儿走过去,肯定是要触发一波箭雨的,而且箭雨上有毒,只有一个地方能躲开。所以我先过去,你记着我的脚步,等箭雨过去,你在过来,懂得吧?”
星河:……不想和你说话。
小罗萝坚定地等到了星河回答,才走进小树林,还特意放慢脚步,好叫星河看清楚。
“再走一步,就要出箭雨啦。”小罗萝说着,将小脚丫往前伸了一步。
嗯?没反应?
踩实。
嗯?还没反应。
小罗萝两脚踩上去,还用力跳了几步。
还是没反应。
小罗萝忧伤的望着箭雨应该出现的树梢,星河一脸担忧:“你不会是出门太久,连阵法路线都忘了吧。”
“你才忘了!”
小罗萝差点起歪鼻子,插着腰怒道:“就在这里!不信你仔细看看,树梢上有一个箭筒对着这里。”
星河沿着小罗萝的脚步走过去,和他一起抬头望树:“那怎么机关没反应了?”
星河问道:“年老失修?还是机关保养不到位,比如你们没给擦油,结果里面哪个齿轮卡住了?”
罗萝也是满脸茫然:“机关……还要擦油的吗?”
不……不会吧。
星河咧咧嘴……他就是随便猜猜……
星河看了一会儿,问:“我要是用轻功上树,会触发阵法反应吗?”
“当然会啊!”罗萝鄙视的看他:“除非你能像鸟儿一样轻。”
星河摸摸鼻子,微微屈腿脚尖蹬地,以实际行动告诉罗萝,他真的可以和鸟儿一样轻。
罗萝张大嘴,跟个小傻孩儿似的看着星河轻飘飘立在枝头,连最纤细的树梢都没有压弯。
他不是和鸟儿一样轻……他是比鸟儿还轻!
正震撼着,罗萝就见星河伸手就要那那只装满淬着毒药的箭筒。
“你不要碰它,谁知道你一碰会不会突然又好了!万一在你手上发射出来,我这里可就不安全啦!”
即便是罗萝的哇哇大叫也没能阻止星河的魔爪,罗萝吓得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星河拿着那只箭筒轻轻跳下来,用手碰了碰他的肩,语调沉重:“罗萝你看这箭筒,事情可能有点不妙。”
“什么不妙?”
罗萝从怀里探出头,星河正好将箭筒放在他眼前。
“咦,这是?”
罗萝怔怔的看着箭筒上被一块小石子破坏的痕迹。
星河说道:“发射部分的机关坏了,所以箭筒很容易就失去了效果。这说明射出小石子的人,对机关很熟悉,起码对这种箭筒很熟悉。”
罗萝一时有些懵:“很……很熟悉?”
星河沉重的点了点头:“天心谷里环境如常,说明来人知道进来的路线,最起码知道怎么通过阵法。而一路上的第一道机关被破坏,说明他不知道这一道机关的安全点在哪里。”
罗萝:“那……那他不是天心谷的人?”
星河摇摇头:“我不知道。天心谷阵法一环连一环,变幻无常。咱们才走了这么短短一段距离,已经路过快三十个阵法了吧。如果不是天心谷的人,谁能知道所有阵法的走法?”
阵法这东西,就算是同一套,你把生门死门换一个方向,就完全不一样了,虽然可以通过计算找到正确出路,但说实话,要是没有罗萝领路,之前那三十多个阵法,就足够星河算的吐血了。
这还是一直算对,一步算错,就算小命有幸留下,也还是要退回去重新计算,给台计算机都得烧得CPU过热不可。
罗萝也猜测不出来,但他知道天心谷一定是出事了:“糟糕,师父还受着伤!”
罗萝满脸焦急,也顾不得什么机关不机关,按照印象里的路线快速前行。
星河并不打扰,而是沉默的跟在罗萝后面。
要是天心谷真的出事,他一个任督,怎么也比罗萝一个行气强得多。
第98章 胜利
进谷路线确实十分复杂,罗萝一步不停的快走,也走了一个多时辰,其中一路上遇到的所有机关,都被人用小石子随手破坏,显然确实是对谷中机关再熟悉不过。
罗萝眼眶越来越红。
终于到了没有阵法的安全地带,罗萝大声叫着“师父”,直接跑到一座最大的屋子前,推开门,里面有两个人正在相对而坐,双掌相抵,无形气劲鼓荡身周。
显然是正在对拼内力。
罗萝红着眼睛就要其中对着一个面容干枯的黑袍中年人冲上去,被星河眼疾手快拦住。
星河只看一眼,就知道那两人都是后天境,而且是如雨霖铃一般的老牌后天,周身气劲杀气十足,别说小罗萝,就是星河冲上去,也只有做炮灰的份。
但小罗萝这一番动作终于还是有所影响,两人正在对掌,那黑袍人脸上却喜色分明,甚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玉长歌,你教的好徒弟,大的引路放我进来,小的引得你心神大乱,果真是好孩儿哈哈哈!”
说着他强行收掌:“待我抓了你这个徒弟,看你舍不舍得一掌打死!”
小罗萝一听,就知道自己好像给师父添乱了。
果然,那黑袍人收起手掌,探身就像罗萝星河两人抓来。
“咦,还有一个?算了,一起。”
星河带着罗萝急急后退,可那大掌散发出无穷吸力,将两人一点点吸引向前。
当初在云?j-ian??霖铃处见到任天泽那次,也曾被任天泽以同样的手法制住。只不过任天泽单纯是以内力留人,用力并不野蛮,星河还没觉得有多难受。今天一对比,才知道当初任天泽,对他有多手下留情。
那黑袍人内力像是大手也像是洪水,将人裹挟其中,粗暴的往前拉扯,星河带着罗萝拼尽全力,脚步也没能后移一步。
黑袍人对面,被唤作玉长歌的,罗萝的师傅,当代医圣,是一个墨发白衣,容貌俊俏到轻佻的年轻人,和星河想象中仁慈老者没有丝毫共同点。
但这个俊俏的医圣,见自家徒弟就要被抓,拼着不在压制体内毒素,也要爆发内力阻拦黑袍人。
只见他原本稍显苍白的脸上,忽然转红又转青黑,接着哇的吐出一口黑血。
但这一口血吐出后,他也终于将黑袍人拦住。
“龚问难,你的对手是我,向小辈出手,你羞是不羞!”
黑袍人,也就是龚问难毫不在乎的哼一声:“他自己送上门,你还要我一个魔教鬼医视而不见?哈哈,玉长歌,没有内力压制,我的毒爆发起来滋味如何?”
玉长歌冷笑:“你即逼我到山穷水尽,那我何妨放手一拼,与你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