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是失了智!
是徒弟不好玩还是灵宝收太够?
堂堂魔尊因为一个人类修士与小姑娘掰扯不清,回头说出去,都能让一干魔物笑掉大牙。
找回定位的殊漠不但不着急上火,反倒赞叹,“妙音这丫头生得好,你们师尊能看上这只能说明你们师尊眼光不错。”
“哪里不错了!样貌好又怎样,燕醒你……”知道殊漠是油盐不进了,扶桑丧气地大力放下杯盏,轻哼一声离去,边走还不忘嘟囔,“真该让大师兄来好生骂你一顿。”
“唉,扶桑,你老是抬大师兄就是你的不对了。”殊漠放飞自我起来不是一般二般,冲着扶桑背影还不依不挠地叫嚷:“你明明知道我偏爱这大徒弟,我哪儿忍心拒绝他的劝导啊。”
“你可拉倒吧!”远方,传来扶桑冷漠的嘲讽。
遥望着扶桑的背影,殊漠又感慨。
世风日下,师风不振,连扶桑都爱拿背影对着他了。
继续淘着灵宝,殊漠收敛了玩世不恭。
扶桑这好意,他终究只能心领了。
因果了结在即,在最后关头平添麻烦,何苦来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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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绫结绳遮掩双眸,三千青丝铺散于床榻,赤|裸|着的瘦弱躯体毫无保留的呈现。
处于掌控地位的人一派衣着齐整模样,与床上一|丝|不|挂|者对比鲜明。
沈云榭没有进一步动作,而是冷漠地开口道:“你们凡人都这般……廉价?”寻思了半晌,沈云榭挑出了这个还算合适的词语。
闻言,殊漠笑了,“仙君,你我本就是结契道侣,做这种事,难不成还是寡廉鲜耻了?”
事到如今,做都做了,还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这东洲人,马后炮打得太晚。
这句话倒是问到了沈云榭,附上殊漠被遮住的眼眸,将赤|裸|着的身躯看在眼中……
平凡至极的脸……瘦骨嶙峋的躯体……
没有所谓的体态婀娜,这就是个寻常不已的凡人。
其实在对方脱下衣物的那一刻,他便后悔了。
只是个凡人……他这般计较,又是为何?
“仙君……今夜过了,我们的因果便了了。”
为殊漠解开白绫,沈云榭起身下榻,“本就没甚因果……你随时可以离去。”
殊漠拉过锦被睡得坦然,似乎觉着不太礼貌临门还补了一句“仙君珍重。”
无奈……他拿这个凡人真就没什么办法。
想要说什么,最终,沈云榭只是理了理衣摆,阔步离去。
楼台转角处,红衣佳人凝视着这幅画面,朱唇轻咬,愤愤然离去。
今早,沈云榭召他过去问话。
其中或许有妙音暗示的功劳,沈云榭开门见山抛出了质疑。
“你还打算在天剑门留多久?天剑门收留一个凡人十八载,已是仁至义尽。”
“因果了了,小人自然就走了。”
这句话,让沈云榭彻底没了耐心,“说实话。”语气很是凛冽。
“这就是实话!”
交流是门技术活,顾念着他变了身份,信物又在妙音处,殊漠转变思路道:“仙君有何愿望?小人为你了了,也算是了却因果。”
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沈云榭嗤笑出声,“你这凡人……”
轻啜一口茶水,徐徐数落道:“本尊乃是修真界第一人,你一介凡人竟说出为本尊了结心愿的话……”余下的话没有说出,算是给殊漠面子。
“呃……那小人给仙君寻点乐子?”沈云榭这么些年来,除了修炼就是闭关,生活没个乐趣,殊漠想着这也算是一个法子。
“乐子?本尊可不是三两岁小童,能被几个故事打发。”
沈云榭还记着金斧头银斧头那茬。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你除了这皮囊,身无长物,走吧。”
沈云榭这话是打定主意赶他下山了。
点开助考手册,因果DEBUFF还挂在沈云榭指向他的箭头上……殊漠急了。
皮囊……皮囊……
想到了主意,殊漠来到沈云榭身前,拉着对方一言不发来到床榻前,边说话边脱衣,“仙君说得是,小人也就剩这副皮囊了……”
之后,便是先前那般发展,沈云榭推辞说他不染世俗,殊漠取过床间的白绫缚上双眸,“我遮住眼睛了,这样你大可做你的,我看不见,自然就不记得这事了。”
这话说完,沈云榭散发的威压更是骇人了。
曾经扶桑见沈云榭与他结契还以为自家石头师尊开窍了,唯恐他伺候不周,跟他提过这床笫之事,据说男男之间做这事,躺床上的一方一般都不太舒服……沈云榭是正道第一人怎么可能做躺的那一方,故,若是他与沈云榭行周公之礼,必然是要受罪的……
天官学院没有开设生理卫生健康课,毫无经验的殊漠觉得扶桑说得在理,很是认真地记下了。
睡了一觉神清气爽无甚大碍的殊漠,直呼扶桑唬人。
殊漠哪知道,那扶桑也不过是个雏儿,道听途说来的东西哪能当真。
打开助考手册,因果DEBUFF果然没了。
殊漠慨叹砂砾世界的关系真神奇,早知道脱光衣服跟沈云榭在床上滚一圈便能消除因果,他何苦在山上浪费十八年!
坑爹呢这是!
次日,天剑门掌门大弟子沈云榭欲与其座下徒儿妙音结为道侣之事传得沸沸扬扬。
师徒之间哪能错乱*常,掌门真人对此事自然是极力反对。
“看不出来师姐居然喜欢师尊……”欢铃一早就寻了殊漠叨咕这事,“可是师尊不是有师娘了嘛,我才不要师姐当我二师娘。”
“你往日不是总说你师姐漂亮好看?她成了你师娘自会越发照拂你,你们也能更亲近些。”持剑,殊漠轻柔地擦拭剑身,人都打算走了,这些灵宝也该擦拭干净一并带走了。
“可是师尊是师娘的,她不能跟你抢的,师姐就是师姐。”小小的人,皱着眉头,那模样颇是可爱。
见状,殊漠心道小十这丫头人小心眼倒是不少。
嘴角微扬,心不在焉,“我与你师尊本是因果情缘,缘分尽了,我自是会走的,他提早寻到了真心,我也可以早些了却尘缘。”
“师娘……会走么?”
欢铃忽的拉住殊漠衣摆,“师娘你不走好不好,我去劝师尊,让他不要与师姐结契。”
不言,殊漠轻抚欢铃发顶,而后专注擦拭,不再分神。
见殊漠这样,欢铃自然明白对方怕是什么也听不进了,扁着嘴,碎碎念道:“师娘我不是小孩子了……”
“欢铃,燕醒这厮脑子进了水,又是一石头嘎哒,你这些话我早些年不知劝了多少遍,没用!”在扶桑眼中,殊漠彻底沦为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拉过小小的欢铃,轻哼离去,“我们走,省得看着这人来气!”
这场闹剧最后是以沈云榭自受鞭刑三百,执迷不悟,掌门真人气竭闭关作结。
掌门真人一闭关,门内上下事务自然是由沈云榭做主。
与妙音的结契礼,立刻被提上了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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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天剑门上下云海欢腾,各方门人争相拜访,门庭若市。
门内弟子俱是与有荣焉,仿佛这是天大的殊荣,都将先前那场闹剧抛诸脑后。
“你不生气?”那夜,彼方丝竹声声,此间冷寂萧琐。
“他们本就是天定的姻缘,我该祝福他们。你师尊也没说错,我就是一个凡人,不适合留在仙门。”殊漠送走最后一名勤修弟子,收拾场地,打点完杂物便折返离去。
因果了却,一身轻松,殊漠这是发自内心的真祝福。
“燕醒……你这老好人没得救了……”身后之人忽地叫住他,话语凝重,“你可知,凡人求之不得能与仙攀上缘分,你这人倒好,到手的缘分活生生让人抢了去,笨死了!”
“是啊笨死了。”肯定的话语,随和的语气,望着为他的事情气得不轻的扶桑,殊漠难得认真道:“不是人人都想成仙的,扶桑,这些年来,多谢你关照。”
他真的只是来了因果的!沈云榭虽号称修真界第一人,却架不住得爱岗敬业,他堂堂一魔尊学了怕是要让西域一干魔物担心得翻天。
但这样的实话,殊漠只能憋在心里。
沈云榭与妙音结契礼后不过三日,他便被知会离去。
“凡体r_ou_胎还是回归凡尘的好。”殊漠看着新上任的女主人寄来的信笺,看过便丢掷一旁,理了理衣摆,径自离去。
诚如信中所说的那般,回归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