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秦靳不过是被他扰乱了计划中的一环,提前告知了他身份罢了。
不过,被人当傻子的感觉,并不怎么好就是了。
一路慢慢的调息,他的境界也稳固的七七八八,不等这些人写族谱什么的,他就要跟这群人告别了。
只是,放着秦靳这个不□□在夙毓的身边,也不知道他应不应付得了,他是他的父亲,却也似乎没什么大用。
夙毓向来聪明,武功不弱,更有幽冥教所有势力可以调为己用,想来秦靳短期内应该奈何不了他。
更何况有鹤啼上的血迹相连,若是凤血失主,则鹤啼不存,应是无事。
而秦峥之所以现在还留在这里,自然是为了司空家那本需要特殊体质才能练就的功法,想来对自身功法应该助益极大,还是尽早到手的好。
一夜过去,秦峥醒来穿衣,他素来喜好黑衣,司空家虽是不赞成黑衣,说是不像正派人士,但在他的坚持之下仍然准备了黑衣。
只是看着虽好,却没有夙毓准备的那般舒适。
秦峥演练了一套普通的剑法后,就听见了稀稀落落的鼓掌声,正是那站在院门口的一男一女。
司空玦与司空瑜为亲兄弟,只是司空玦一脉现在只剩下他,而司空瑜却确确实实的掌管了这司空山庄近二十年。
按照兄终弟及的说法,确实不错,只是在此之前,却还有父死子继的说法,嫡兄之子还家,这弟弟可能舍得让位,吃到嘴里的肥r_ou_还能吐出去?简直是笑话。
不过他肯吐出来,秦峥还嫌恶心呢,他既是把他当傻子,他未尝不能装作真傻,就看谁信谁了。
“峥哥哥练得是什么剑法,好生的漂亮,教我好不好?”司空婷毫无心机的说道。
“堂兄很是厉害,礼也想学,”这是彬彬有礼的司空礼。
而这一男一女,正是司空瑜的一双儿女,说的如此好听,只怕他不肯教都不行。
虽是一套普通的剑法,但是真的想学,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
秦峥痛快答应了“好。”
☆、第40章 (四十)擒获
他们既是想学,秦峥就真的仔仔细细的教,他于武功上素来严谨,一招一式必须做到真正的纹丝不差,可是这种被娇惯养在世族中的少爷,只怕还不如奴仆来的用功,只是功法上差异甚大,才能打败吧。
秦峥教的仔细,娇滴滴的贵公子却苦不堪言,面上有怨气不敢说,回去却是会嚼些舌根,只是他秦峥偏偏无所保留,那司空瑜反而不会于他身上来发难。
而这在司空山庄待得几日,秦峥早已找到了那本秘籍的所在,司空家不能练,却是也要藏起来,而藏的位置,正好是写族谱那日的祠堂之中。
夙毓提前来了闽州,的确为他省了不少的功夫,只是分别良久,竟是有些想念的意味在了。
三十残月之夜,正正是司空家祠堂开启的时刻,这祖宗的祠堂可是丝毫的马虎不得,重重机关封锁,只有家主才能开启,其中更是有一套自我运转的机关,每月的三十残月,月色正黑的时刻,机关恰恰有能打开的地方,方才能入。
秦峥可没空将时间耗在这里,等到下个月的残月。
只是老家伙着实狡猾,开启机关时不准人看,祭拜祠堂完都是最后一个出来。
再加上修炼出的内力,一般人很难在他的眼前玩什么花样。
只是可惜,这祠堂的机关夙毓没有调查出来,但是这秘籍的藏身之处却是一清二楚,而秦峥想要玩花样,老狐狸在武功上就彻彻底底的输了。
众人齐跪祠堂,正当司空二字写上族谱,那照明的烛火集体黑暗,连夜明珠的盒子也紧紧的合上。
只在一瞬间,秦峥就从那祖宗的牌位下抽出了丝帛,另一条颇为类似的丝帛放到了原处,再跪回了原位。
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夜明珠的盒子被重新打开,祠堂仍然是原原本本的样子,仿佛没有丝毫的变化。
只是这变化委实令人惊疑,老狐狸匆匆写下最后一个峥字,然后让众人退出却不得离开,这才检查了那藏着秘籍的地方,上面的花纹图案一致,连材料颜色也没有变化,但此事,却不可能是他多心了,难道是秦峥?可他要司空家的秘籍又有什么用?
“老爷,峥少爷突然离去了,我等追不上,”外面的仆从突然大声喊道,司空瑜闻言立即赶了出去,祠堂的门在身后落下,他满脸怒气的出去道“怎么回事?”
那仆人捧着一封书信和武林盟主的信物递给了他,司空瑜看见那盟主的信物,脸色才好转了些,然后接过了书信。
笔锋锋利,宛若游龙一般在纸上泼洒而开,若是单看字的确是漂亮的很,可是内容绝对的不讨喜。
‘司空家主亲启:
峥有感司空家太过拘束,有意仗剑江湖,快意恩仇。
然峥有崛起家族之望,故而盟主信物留于家族之中,由家主执掌,三年后峥必将此物再留家中,望家主勿念。
——峥。’
司空瑜握着书信的手不断收紧,复又低低的笑的诡异,这厮好生的聪明,他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偷了司空家的秘籍,他却有办法束缚住他的手脚。
一份不能用的秘籍和司空家至少六年的魁首之位,孰轻孰重,司空瑜又怎会分不清。
家族内部算计又算的了什么,有家族才有他们,而那伪造的丝帛,足以应付族中的长老,而只要有盟主的信物,不管命令时谁下的,就是盟主下的。
一个不可掌握的人和一份必然到手的权力,秦峥的离去,司空家主反而松了一口气。
而秦峥真会如此好心么?谁知道呢。
三十残月,距离苏止言的婚礼还有半月的时间,一路快马加鞭倒也来得及。
可是,有些事情的处理,却是等不得的,尤其是在许长安的这件事情之上。
那瞒着三皇子递来的拜帖,夙毓自然收下。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城外昏暗,竹林茂密幽深,只是那溪流中星星点点的花灯,却让那溪边的石台多了一分的宁静与温暖。
而那一身红衣的男子,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石桌上的棋局,已然是照亮了整个竹林。
“夙毓,”许长安只是看着这样的场景就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那个熟悉的名字。
夙毓转头,长发从肩头洒落“许公子认识我?既是能邀我前来,想来也是认识的,是我糊涂了,既是来了,那么请坐。”
许长安在石桌的对面坐下道“你如约前来,想来是信我的。”
信你的确有秘密,也信秦峥的确是有问题。
夙毓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道“总是要谈事情,空坐无聊,不如手谈一局。”
“好,”许长安也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道“夙毓,你可发现你那教主有问题了?”
夙毓落子答道“并未,只是许公子也会幽冥寒霜心经,想来境界颇高,由不得我不信,我虽是未曾发现教主的问题,只是他已然归于正道,那套功法……”
那套功法自然不再适合他用,许长安本以为夙毓跟来是为不舍,却没想到这一层上,他此番前来,乃是消除幽冥教的余孽。
许长安虽是垂涎司空家的东西,也恨秦靳让他认贼做父,但是如今若是能够消除秦峥的隐患,再向夙毓说出重生的密辛,想来不管是幽冥教还是司空山庄,都将落在他的手上。
至于那个冒牌货,他受的屈辱,自然要让他通通尝一遍。
而现在,他要先确认夙毓是否也同他一样是重生的了。
“那套功法我也会,夙毓你可想过我的身份?”许长安问道。
夙毓落子又答“空华山掌门之子,除此之外,若是许公子答不出其他答案,这属于幽冥教的功法,也是带不走的。”
他红唇轻扬,墨发如绸,在这星光之下,竟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许长安压住心底的悸动,然后打开了他带来的那个长长的木盒道“夙毓,你可还识的这个东西?”
檀木的盒子里绸缎裹着的东西,乃是一柄秘银所制的银色烟枪,玉质的烟嘴,墨绿的宝石镶嵌,分明是夙毓前世的武器。
想拿这个来试探他,可笑!
夙毓拿起了那柄烟枪,细细的摩挲打量,然后在许长安期待的眼神下放回了盒子中道“这柄烟枪的确不错,只是若说识不识得,若是往日碰到,必然千方百计也要拿到的,可惜的确是不识得的。”
这样不远千里的从南海锻造师那里得来这柄烟枪,若说只是试探,可见言轻了,夙毓仔细打量他的神色,却是瞬间了然,原来,是想弥补么?又或者,动了情?
“许公子,该你落子了,”夙毓不动神色,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