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衿一看见两人, 就想说什么, 被夏主君暗中拉住,狠狠的瞪了一眼才作罢。
夏子衿看着宁宇为他可惜, 竟然不识枕边人的真面目, 被这么一个惯会谎言和伪装的人欺骗。
店里的伙计很热情, 介绍着布料和各种优惠。大厅旁边还摆着一些圆形的桌椅, 桌上放着新鲜的花朵,装饰的很好看, 小哥儿们看着很惊喜。
一起来的客人就坐在椅子上, 喝着花茶, 听伙计介绍产品。宁宇就听到了旁边正说着会员卡。
“贵客,请问需要什么服务吗?”
宁宇和宋言蹊的穿着看起来非富即贵,伙计也很有眼力,笑容殷勤, 做成了买卖有他的奖励,他自然卖力。
宁宇和宋言蹊也坐了下来, “你们这会员卡是什么意思?”
“在我们店买了东西就可以成为初级会员,下次再来买布匹和成衣可以优惠打折,累积一百两之后会成为中级会员,年底根据所花的银子还有礼品相送。贵客, 您是想要什么类型的布料,我可以给您拿过来。”
会员卡很能挽留顾客,因为那些优惠,本来买谁家都可以的人第一选择就会来这里, 当真是有才。
宁宇看了看成衣的样式,确实十分别致新颖,“言蹊,有喜欢的吗?你穿哪件肯定都很好看。”
宋言蹊看了看,“我自己都会做。”里面的一些小诀窍和心机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以前只是没想到还能这么做,看过这些思维打开之后,他也会做这些。
角落里摆着一块与人等高的镜子,有好几位小哥儿都装作不经意的来回路过那里,偷偷看自己的样子,羞涩又新奇。
有一个刚好试了衣服出来,在镜子前转了一圈,伙计夸的脸不红心不跳的,赞美诚挚,惹得人蠢蠢欲动的想买。
“李寒确实很有经商之才,十分有头脑。”
宋言蹊听不得宁宇夸别人,“雕虫小技,不务正业罢了,还是夫君最聪明,有头脑。”
他哪有言蹊说得这么好,每次言蹊夸他的时候,他都是心虚又高兴的。宋言蹊就是太偏爱他了。
夏主君一连买了很多,看样子有做被褥的,还有大红色的做新衣。店里的伙计还拿出一本画册,里面是一些精美的图样,“这些都是可以选择的,我们店里有宛城最有名的绣工,保证完成的合您心意。”
夏子衿看着意兴阑珊,他又不想成亲,选什么他都无所谓。夏主君在一旁一直问他,问得他都有点不耐烦了,“我没意见,不是什么都有您拿主意吗。我喜欢不喜欢有什么干系。”
夏主君一听就有些生气,这是还在怪他,他自认为劳心劳力,没什么对不起子衿的地方,而他却受着怨恨和埋怨,一时也有些心灰意冷,也没了挑选的念头,“就这些吧。”把他该做的份额买了,至于其他的,他也不想cao心了。
而夏子衿的心神都在宁宇和宋言蹊两人身上,看着两人要出门了,夏子衿正瞅着他爹爹忙着其他的没注意到他,快步拦到两人面前。
“听说你亲事将近,我们会给你准备大礼的。”
夏子衿以前有多喜欢宋言蹊,现在就有多讨厌他,觉得自己都是被宋言蹊纯洁高华的外表的欺骗了。听着宋言蹊的这话,就觉得宋言蹊是在挑衅看他的笑话。
“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他为了不想我嫁给你,装病陷害我。”夏子衿后来也算是想清楚了,为什么宋言蹊明明口口声声说不关他的事,别人却都认为是他冲撞了宋言蹊,让他动了胎气。
“他当时说让我见识见识后院,就捂着肚子喊疼了,我根本就没怎么着他。”
夏子衿边说边得意的看着宋言蹊,他在宁宇面前拆穿了宋言蹊的真面目,看宋言蹊还怎么得意。
宋言蹊哑然失笑,夏子衿经此一着还是这么甜,一如他当时的天真。真希望夏子衿以后可以保留这份天真,不像他,被上世磋磨的干净。
不过,这世他可是越活越幼稚了。
宁宇说道:“夏公子心x_ing耿直质朴,是件好事。”也许有男人喜欢这种类型的,不过若是得夫君宠爱了,这幅x_ing子没什么。若是后院里有难相与的,并非幸事。
夏子衿嫁的人家他也有所耳闻,官职比夏知州大一级,还是嫡子,前途光明,论家世是顶好的。但是,也正因此,夏子衿的夫君纳侍娶夫,夏子衿的话语权应该很少,若是不得夫君的宠爱,依夏子衿的脾x_ing来说,恐怕会过得很艰难。
夏子衿蹙眉,宁宇的反应不是他想要的,“你被他的外表骗了,他惯会算计和做戏。你、”
“夏公子,言蹊是什么人,没人比我更清楚了。”看在夏如风的面子上,宁宇还算给夏子衿一点颜面,若是夏子衿是软萌可爱的弟弟,他把夏子衿当弟弟宠着也没什么。
可是有了宋言蹊之后,他再看其他的小哥儿,都比不上他家言蹊,宠着言蹊还不够,自然就没精力去逗弄其他的小哥了。
“那你知道他是骗你的吗?”
“他骗的不是我,是在逗你玩。”
夏子衿恍然,宁宇是一直都知道,还在配合着宋言蹊陷害他。
夏子衿读过那么多书,这还是第一次彻底的明白了狼狈为j-ian的含义。
也许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夏子衿不由得神色恍然,三观都受到了冲击。
“你们在干什么?仗着人多势众,在欺负人吗?”
李寒一眼就看两方对峙的人,那两人好整以暇的站着,他们对面站着的弱质公子神色恍然,竟似遇到了什么难以接受之事。
李寒认出了那个让他反感不已的纨绔少爷,心一紧,想起他在街上那记忆深刻的一幕,莫非是好色的纨绔大少欺辱民男?又看了看夏子衿的长相,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李寒站在了夏子衿面前,“朗朗乾坤,还有没有王法了?”然后又柔声对夏子衿道:“公子,你别怕,有我在,断不会让他占你便宜。”
宁宇和宋言蹊离夏子衿有三步远,又是在道路一边,大众之下,所以并无任何无礼之处,反倒是李寒,几乎都挨着夏子衿站了,偏李寒还大声的呼喊出来,“大庭广众之下就敢猥亵良家公子,不怕我们告上官府吗?大街上这么多人都可以当人证。”
李寒考虑到宁宇背景深厚,官官相护,几乎能在宛城一手遮天,所以抢先吸引了路人的注意,让舆论谴责他,这样官府也不能明着偏袒宁宇,总要给百姓一个交代。
夏主君听到外面的嘈杂声心里不快,一看夏子衿竟然没在他旁边,赶紧出去看了看,听到那番话和众人中心的夏子衿,两眼一黑,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临近成亲,还要毁了自己的名声,染上污点,夏主君实在不知说什么好,恨不得一巴掌打醒夏子衿。他是非得把自己作死才算甘心。
宋言蹊对李寒鄙夷极了,若李寒是真的好心乐于助人也就罢了,可他分明是假仁假义的模样。
若真的遇到小哥儿被调戏了,暗中解决,不再声张是最好的法子,事态如此,就算小哥是受害者,可是舆论总是不公,身上会背负众人背地里的指点。
李寒此举只是想给夫君惹不快,以此为把柄祸害夫君,本心上并不是为了帮助别人,小人之心尽显。而且张嘴便是胡言乱语,想当然的给被人定罪,自以为是,宋言蹊讨厌这种轻狂之辈。
而夏子衿的模样显然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会对他有什么影响,宋言蹊叹了口气,算是上次算计夏子衿的补偿吧。“刚才是我与子衿见面打了声招呼,不知这位少爷此言何讲?若是故意诽谤造谣生事,污了我夫君的名声,不道歉认错的话,那我们就对薄公堂。”
旁边围着的人也议论纷纷,尽管宁宇好长时间没在街上各处晃荡,但还是有些人认得他的。
夏主君缓了口气,走了过去,“还不过来?和好朋友打招呼而已,怎么这么慢?在外面叙旧像什么话,言蹊,以后有闲暇了多来府里陪陪他,你们最要好了。”
“你是他家长?那正好,他刚才被、”
夏主君长居高位的气度尽显,不怒自威,“闭嘴,哪来的竖子如此猖狂?”
贴身小侍常年侍候夏主君,很会看眼色,当下便厉言道:“放肆,竟敢冲撞我家主子,来人,还不把他拉下去。”
李寒还想说什么,被家丁不着痕迹的捂住了嘴。
旁边的人见势都四散开,让那些家丁把人拉走了,私下还在议论纷纷。
夏主君对宁宇夫夫道:“你们出来也不带些护院家丁,被这等贪财谄媚的小人缠上,很难脱身。”
离得近的人一听这话,纷纷明白了缘由,原来是巴结达官贵人的泼皮户。
夏主君给小侍使了个眼色,小侍自然就处理后面的事,引导事情的谈论,淡化夏子衿的存在。没看刚才夏主君话里都没有叫夏子衿的名字,只叫了宋言蹊的。
宋言蹊也不在意这等小事,和夏主君告辞之后拉着一直想发火的宁宇离开了,要不是他暗中一直拉着想动手的宁宇,恐怕早就打起来了。
“你刚才要是打他,有理也成没理了,还不知道李寒一张嘴怎么胡说八道呢?他差点耽误了夏子衿的婚姻大事,惹怒了夏主君,夏府根本就不会放过他。我们别管他了,说好了陪我出来玩的。”
被宋言蹊三言两语的一说,加上最后的撒娇,宁宇完全忘了他刚才的生气,快七夕了,他当然要和言蹊去月老庙逛逛。
李寒自然被夏主君记住了,险些毁了夏子衿名声的人,他自然命人查了李寒的来历,知道不过是一个乞丐,用卑劣的手段做了袁府的上门夫君,手里才有了一些薄产,还有当初闹的沸沸扬扬的倚翠院,都有这人的手笔,件件都证明了这人是个心思不正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