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原从来不知道,每天晚上都会有人坐在窗口,看着二楼的窗户,看着那投影在窗帘上的影子想象着他在做些什么,看着影子细细的在脑中描绘出他的形象,画出他的笑容,幻想出他温柔的声音。
车子在停车场放了几天,庄原是先让项榆翰进去,他打开空调,等到车内温度上升他就把羽绒服给扒了扔后座。
“院长,你还是穿着好。你的衣服太少了。”他的院长才穿了件薄薄的咖啡色外套,根本挡不了什么风。
“空调开了就好,不然我要捂出一身汗了。”庄原完全不在意“我没那么容易生病。”
车子平稳的开上了高速,项榆翰像是无意般的“院长,这次出去可有结交什么好友?有没有看到什么美女?我还以为院长都不舍得回来了。”
“呃,没吧。”庄原认真看着前方,为了好好开车他说话思考也就少少的可怜兮兮分了三分的脑子出来“我就一个人去玩,也没遇到什么特别的人。”
“而且我这么懒,要么窝在房间里要么在咖啡厅要么在海滩晒太阳,太无趣了。美女?还好像真没看到。就算有旁边也有护花使者,没我殷勤的份。”庄原看到前面有车,稍微踩了下刹车“不过吃的还行,海鲜很多。但口味还是和家里不同,天天吃也要吃腻掉。海鲜很大个,水果倒是真的好吃。”
项榆翰又看了眼他的院长,说是晒太阳,根本没有晒黑,还是那么的白皙那般的年轻那样让他移不开眼的好看。
虽然项榆翰带去了羽绒服,但到底温度相差太大,庄原这货还作大死的把羽绒服给脱了。最终结果就是他还是感冒生病发起了烧。阿姨们劝着他去医院,但他却死活不肯出去,还是张医生电话知道了他情况给他买了些药,告诉他注意事项并嘱咐如果第二天还不退烧那就必须去医院。
“也不知道你什么破毛病,生病都不去医院。以为会吃了你还是怎么的?”张医生没好气的对着无精打采窝在沙发上的庄原,手指都快指到了瘟猫庄原的鼻子“反正我明天再来看看,不行的话我绑都要把你绑过去。”
“我没事的。”鼻音很重,声音飘呀飘的都落不了地。打死都不去医院,庄原觉得如果去了医院他的病一定会重上个几分。
“还有,你看看你,一个人住着都没人照顾。我和你说过找个伴你想过没有?生病了都没人照顾你,你不觉得很寂寞很孤单很无助?”张医生的眉毛都快夹死苍蝇。
庄原无语抬头,大概是发烧眼睛s-hi漉漉的一脸的无辜“没有,我没有空虚寂寞冷。”
“你……”张医生恨不得一巴掌把这货给拍成个饼,但看到庄原昏昏的样子只能算了,这家伙脑子本来就不怎么好,被打坏了以后怎么办?不过张医生还是决定到时候介绍几个温柔又能干会持家的妹子给庄原。
实在不行,如果他老同学真的对妹子没什么兴趣的话……呃,介绍两强势专一的汉子也不是不可能。
再看了一眼庄原,张医生还是牙痒痒的,直接扯下个便签写了很大数字然后贴庄原脑门“这是药费还有我亲自上门的诊疗费,别忘了付钱。”
看着老同学精神不好,张医生也不多说什么了“这样,我扶你上楼睡觉吧。”
“哦。”迷迷糊糊伸出手,恩,这张医生怎么变成了一个半?
“张医生,不用了。院长我来照顾。”项榆翰拿着姜汤走了进来,笑的客气礼貌毫无瑕疵“院长,你看张医生很忙,我来扶你上去吧。”
迷迷糊糊的庄原点点头。项榆翰小心把那脑门上的便签拿下,扔在一边。
“还是先喝了姜汤,恩,等下再吃药。”项榆翰拿出个本子“半小时前院长刚吃过一粒药,可以先睡一会。等下我会喊院长起来吃饭。”
张医生看了看项榆翰,正想说什么,突然手机响了,是医院催着他回去。虽然对项榆翰很不放心,但这几年看下来,这小子表现一直很好,加上他实在是分不开身只能离开。
“院长,上床睡觉。”少年的眼睛幽深,他扶着脑子基本一桶浆糊的庄原坐到床上,然后伸手帮他的院长慢慢解开扣子,嘴里温柔“院长,我帮你脱了衣服睡觉。”
光滑的琥珀色扣子,深蓝色格子的棉睡衣,一个一个扣子解开,项榆翰的呼吸也越来越粗重。而庄原早就烧的不知道东南西北,吃了药是更加脑子停摆,眼睛半眯不眯整个人已进入了睡眠状态,别说项榆翰在脱他衣服,就算是再做些什么现在的他都不会知道。
棉衣被扒光,庄原身上就剩薄棉睡衣和裤衩,因为发烧,脸都是红彤彤。他躺在床上缩成一团,项榆翰看着他,咽了咽口水帮他把被子盖上。
少年的眼睛深沉的不似他这个年纪。
轻轻的轻轻的伸出手落在了他的院长的额头,光滑带着一些热度,手指从额头轻柔拂下,轻轻的摸着院长的鼻梁准确落到了他的院长柔软的嘴唇。
很柔很软,果冻般的感觉。按了下,又用力按了下。
庄原可能稍微觉得有点不舒服,动了下。
少年突然弯下腰,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嘴唇相碰。甜甜的软软的,牛n_ai冻一样的质感,少年心中的猛兽突然仰天长啸恨不得瞬间脱笼而出将面前他想了念了惦记了这么多年的猎物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吞吃下肚。
省得再被被人觊觎。
只是在项榆翰刚掀开被子却停了下来。
还不行还不行,如果院长知道了他的心思一定会非常生气。现在的他没有能力没有条件没有把院长牢牢抓在手中的力量。
还不行,他要忍耐……
他要慢慢谋划。
项榆翰的嘴唇滑下,轻轻啃咬着他院长白皙的脖颈,小心的,不留任何痕迹的亲着,咬着。心中的火仿佛被浇上了少少的水,稍微小了些却在下一刻升腾万丈。
“院长……”他低低呢喃“我的……”
“我的……”
“我一个人的……”
在某一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人是他的院长,他身下那面色潮红的人是他的院长,那沉溺在□□中完全顺从与他的人是他的院长,那让他根本无法停下只想一直一直继续下去想要听到哭声的是他的院长。
梦里,他心中的空洞被完全贴补,梦里,所有的黑暗都被旖旎的场面完全替代,仿佛他终于找到寻找许久又怎么都找不到的宝物。
从那天起他就完全明白了他对院长是个什么样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 节日快乐,爪子我去啃大r_ou_粽去了
第28章
发烧做起梦来那是光怪陆离完全没有逻辑,完全是安格尔的规整细腻画面丰富绚烂的色彩配上八大山人那翻着硕大白眼一副绝世而独立的瘦鸟,要多不协调有多不协调。怪异的让庄原知道这完全就是个梦。一个一个的前言不搭后语的梦连续着,等到醒来基本忘的差不多。
不过隐隐约约的,他好像梦见有人在喊着他的名字,在绝望的哭泣。可是梦里的声音也不像他的爸妈或者哥哥,而且他的亲人早就知道他早晚会离开,与其说悲痛的无法接受还不如讲是一种解脱。
是呀,解脱。
不用看着他在病床上一天天的煎熬,不用看到他病发时候的痛苦,不用每时每刻的担心的死神会不会突然带走他的生命。不用看着他一日比一日虚弱而无能无力束手无策。
那个绝望苦涩喊着他名字的一定只是个梦,声音那么的痛苦,那般的如同做错了事如同觉得他不会原谅一样。就算在逻辑死的梦里,庄原都知道从来没人对不起他,从来没有人伤害过他。哪里会突然天降个悔恨愧疚难受绝望的人呢?
虽说奇奇怪怪如同万花筒般里的碎片般各种颜色,各种材质,各种形状的梦那是纷至沓来,一个没结束另一个又死命挤着擦进来,也不怕把庄原那可怜巴巴的小脑袋给挤爆,也许是高烧,也许是因为吃了药,庄原愣是没醒过。
耳边有着风呼啦啦的吼声,叫声,就算没睁开眼,也能感觉到白日光线在拉扯着眼皮让他醒过来。
暖烘烘的房间,温暖柔软如棉花糖的被子。庄原翻了个身,又煎饼般的翻了个身,虽说仍然有着深深的倦意,他还是勉强睁开了眼睛。
原因?张医生说过如果今天他再不好就把他逮到医院去,在医院这个恐怖的名词面前,庄原怎么滴都要表现出他在好转,身体木奉木奉胃口很香一口能吃两碗饭。
醒来后睁开眼就看到项榆翰在忙来忙去,非常的贤惠勤劳能干任劳任怨。大脑刚启动,他可怜巴巴的硬盘和内存是运行了半天才正式打开开机页面。
“呃,你怎么在这里?”头还是有些晕,不过比起昨晚那一脑袋的浆糊,现在水到底是控了不少,从稀粥变成米饭,终于有了思考能力,可喜可贺。
“我看院长身体不好,就和阿姨们说了,晚上我留着照顾院长。”项榆翰笑眯眯的,非常自然走近伸手摸了摸庄原的额头,手稍微多停顿了一下“烧已经退了,昨天张医生也说过,今天如果退烧了最好再休息一天,不要吃太油腻。还有药也要吃。”
“都退烧了还吃什么药。”庄原呆木木坐起身,打个哈欠眼神也不太灵动“不吃了吧。”
“不行。”项榆翰异常认真的摇头“院长以前不是说过嘛,生病要吃药休息,不能硬撑。我都牢牢记在脑子里。”
呃,少年,其实你完全不用记得这么牢。
“还有,我要先和院长说声抱歉,如果院长觉得我做的不对,只管责备我好了。”项榆翰低下头,怯生生的,带着一如既往的胆怯和小心翼翼的讨好“我怕打扰到院长的休息,就把院长的手机放在了办公室没有拿进来。不知道院长会不会错过什么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