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你绝对猜不到外面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更猜不到世伯这几天都做了些什么?”三天前,他们匆匆忙忙到了姚安,姜源只想到他们暂时安全了,却没想到君澜还能完成绝对反击。
长期以来,大衍皇朝各州郡的政权和军权都是分开的,双方互不干涉,完全不在一个体系。
很明显,这样做的目的在于维护皇帝的绝对权威,像易州这样和外界的联系不够紧密的地方,一旦军政合一,分裂割据简直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所以易州的驻军首领,必须是皇帝的心腹。
神佑皇帝是个多疑的人,比起外人他对自家人的信任度又要稍微高一些。长宁王和昭阳王说起来是异姓王,其实都是出继皇子的后裔,跟皇室的关系非同一般,两家长期掌管西城大营。
成祖年间,成祖皇帝亲自创建了讲武堂。从此以后,大衍的各级将军们,都是讲武堂的同窗,也都是另一层意义上的天子门生。
当然了,成祖皇帝在位时,天子门生是名副其实,比历届的三甲进士还要实在。毕竟成祖皇帝能打仗会打仗是出了名的,能得到他的亲自指点,是那个年代武将们的最高荣誉。
成祖皇帝之后,卫家的皇帝没有擅长兵事的,讲武堂的传承就靠下面的将领了。因而比起只是挂名的皇帝,那些从讲武堂出来的武将,心里更尊崇的,还是亲自指导他们的教官。
这一代的长宁王和昭阳王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可这丝毫不妨碍他们成为讲武堂的教官。如今的易州都督孟凌山,就是当年君澜在讲武堂的学生,师生关系非常融洽。
只是……
姜源的神情实在是太兴奋了,君律脑海里想了几种可能,又都自我否决了,因为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可行度太低了,于是问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事?”
“世伯大开杀戒,强行开仓放粮了。”君澜的手段之果决,远远超出姜源的意料。
君律蓦然瞪大了双眼,呐呐道:“大开杀戒?伯父是把整个易州都给端了吗?可是……”易州上下一体,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神佑皇帝的允许,君澜怎么可能做到把易州连锅端掉。
“你想到哪里去了,当然是皇帝舅舅给了世伯密旨,不然孟凌山怎么可能听他的。”再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除非是发生了外敌入侵的紧急情况,否则君澜是调不动孟凌山的。
这与他们的交情没有关系,这是铁律,孟凌山若是违令,是要牵连九族的。
“密旨?!”君律的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重复道:“你确定是密旨?!”
姜源用力点头,皇帝也有给他密旨,只是目前的情形用不上罢了,给了君澜有什么好奇怪的。
君律摇了摇头,似乎想把某种可怕的想法给甩出去,他转而问道:“我们被骗了?仓库里还有粮食?”之前在云山县,那两位县令可是说得清清楚楚,易州的粮食是绝对不够过冬的。
“粮食还有,可我们也说不上被骗,因为世伯已经叫人粗略统计了,西川和附近受灾最严重的几个郡县,存粮只够坚持到下个月初,其他地方也很可能没有多余的粮食可以调过来。”
君律大致在心里估算了下,又问道:“伯父真的从上到下都给清算了?”有密旨又如何,这件事太大了,背后或许还牵涉到京里的某位皇子,君澜便是解了易州之困,日后回京也很为难。
更可况,君澜还解决不了易州的问题,他现在放粮只是缓和局势,可以易州人疯狂酿酒的程度,其他受地动影响不大的郡县有多少存粮真的不好说,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而且皇帝让君澜来易州是为了赈灾,可他把整个易州官场都给端了,还调动了易州的驻军,肯定会得罪很多人,还会引起皇帝的猜忌,以神佑皇帝的- xing -格,不是做不出过河拆桥的事儿。
“哪能全部,都给撸下去了谁来干活儿,世伯有分寸的,他只动了品级高的。”姜源没有君律想得那么多,他觉得皇帝收到君澜的折子,肯定会有后续的动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