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婿！”
卓奕璟哼了一声，伸手去抢手机，但梁宇生已经站起身举高了手机将照片发出去，“行, 你开心就好，女婿就女婿。不过我妈早就在电视里见过你了，你现在紧张也太迟了些，我只是发张照片告诉她我们真的都平安无事, 免得她在国外还瞎cao心。”
发完照片，他弯腰扶起卓奕璟又道：“对了，我还没说你呢，外头那么冷，出来也不知道要披件外套？”
“我看你不在啊...”卓奕璟吐了吐舌头，赶紧转移了话题，“我们去吃早餐吧。”
“恩，你穿好衣服。”
两人出了帐篷，朝着临时接起的水管那头去，简单洗漱完才循着记忆，朝吃饭的那个棚子过去。
与昨日不同，这时恰逢饭点，来用餐的很多，卓奕璟与梁宇生一出现，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但也许碍于这里是灾区，许多人哪怕认出了他们也没有围上来，只是在吃饭的间隙偷偷观察两人。
卓奕璟出道几年，人气一直很高，对这种视线早已经习惯，也不太在意，偶尔注意到有旁人在看他们，还会礼貌的回个微笑。
不一会儿，梁宇生替他端了粥过来，顺势坐在了外侧，挡住大部分视线，“吃吧，吃完带你去换药。”
卓奕璟却没立刻低头吃饭，而是凑过去笑，“梁导不是吃醋了吧？”
谁知梁宇生非但没否认，还大方点头表示道：“对啊，我吃醋，你看那么多年轻小姑娘都看你呢，找个长的帅的媳妇儿就是不安心，诶...”
明明是卓奕璟先调侃的他，但被他这么说又有些难为情起来，“现在全国谁还不知道我们是一对，才不会对我有意思。”
“那可不一定，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以前只需要防着漂亮姑娘就行，现在连小伙子也得防着。”
“喂，你差不多就行啦。”卓奕璟低头搅着碗里的粥，红着脸小声道：“你明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的...”
“是，我知道，就像我心里也只有你一样。”梁宇生替他夹了些小菜，“吃饭吧，再被他们这么看下去，我真怕他们忍不住扑上来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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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两人去医生那里检查，梁宇生没有再发烧，只是多少还有些感冒的症状，而卓奕璟的伤口因为及时做了清理和包扎，也没有大面积发炎，已经开始结痂。
保险起见，医生还是让护士给梁宇生挂上了点滴。
过了许久，待医生诊治完来这边换药与挂药水的其他病人，才又走回卓奕璟他们身旁，再次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卓奕璟见状起身道：“医生，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犹豫了一会儿，那医生终于还是开了口，“卓先生，您还记得昨日与你们同车的那位小女孩吗？”
“当然记得，她说她叫黄小晓嘛。”
“恩，不瞒您说，在她昨日主动与您交流前，她已经有近二十小时都未曾说过一句话。”
“我们是在一栋坍塌的房屋中找到她的，她的爷爷n_ain_ai为了保护她都没能活下来，后来，我们从那个村子了解到，她父亲去世的早，母亲为了撑起这个家，不得不外出打工，几年才会回山里一次，她是名留守儿童，长期跟着爷爷n_ain_ai生活，所以...这次同时失去两位亲人，对她的打击可想而知...”
昨日救护车上，卓奕璟的注意力全在梁宇生那里，根本没怎么注意那个小女孩，直到晚饭后对方主动和他对话，他才有了些印象，但也只是觉得小女孩长得乖巧白净，又有礼貌，挺讨人喜欢的，怎么都未曾想到她刚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
惊讶过后，卓奕璟问道：“您告诉我们这些，是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吗？”
“恩...”医生没想到卓奕璟问的这样直接，略微有些歉意道：“是这样的，早上我们了解到，通往市区的道路已经基本恢复通行，下午会有专门的车辆接你们离开，小晓母亲我们也已经联系上了，但对方只能在市区等她，没办法进灾区。”
“小晓除了您，还是不愿意与其他人交流，哪怕是我们给她安排的心理医生也无法取得她的信任，所以我想，能不能麻烦二位一路照顾着些她，带她到市区再交到她母亲手上。”
卓奕璟闻言立刻点头应道：“这个当然没问题，我们也是要去市区的，举手之劳，下午就让她跟着我们吧。”
“还有就是...她一直抱着的那只猫，是从小陪她长大的宠物，心理医生认为，这种时候最好是陪在她身旁，但您也知道，像这样的动物如果需要通过公共交通方式运输是件十分麻烦的事，我们担心她母亲会有抵触情绪...”
说起那只猫，卓奕璟微微有些出神，过了许久才抬头道：“那猫...我不确定是否能说服她母亲带回去，您看这样行吗，若是她母亲实在不愿意，我们就先替她照顾着。”
“小晓什么时候想见，随时可以来北京找我们，我们来承担费用。又或者，现在通讯这样发达，我们可以通过视频的方式，每日让小猫陪她玩耍一会儿。”
听说小晓的母亲在大城市是做家政服务的，按小时计费，赚的是辛苦钱，医生也知道，这种情况下说服对方将猫一并带回去养着的可能x_ing很低，听卓奕璟这样说，已经是万分感激，连声道谢。
待医生离开后，卓奕璟又开始发愣，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梁宇生用没挂针的手牵起他，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在想那只猫。我们若是养了，倒真是不错的选择。”
迎上梁宇生不解的目光，卓奕璟看了看四周，小声解释道：“那猫不是普通的小母猫，她和我一样是只小妖，不过她年岁还小，恐怕离化形还要不少时间，如果真能由我们来照顾，岂不是就相当于...我们就要有女儿了啊!”
☆、女人
比起养‘女儿’, 梁宇生其实更愿意与卓奕璟继续过甜蜜的二人世界，但想到自己以后忙时，卓奕璟能有人能陪伴，他又觉得这样也很不错，最终笑着揉了揉卓奕璟的脑袋，“那你可要当个好妈妈。”
“你...你才是妈妈！”又被占便宜，卓奕璟恼羞成怒, 拉起梁宇生没挂针的那只手指轻咬了一口，在上头留下两排浅浅的牙印。
梁宇生将手指抬到眼前看了看，逗道：“绵羊不是很温顺的吗, 其实你是小老虎吧？”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绵羊急了就不能吗？”
“能能能。”梁宇生满脸宠溺，“我们阿璟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让女儿喊你爸爸？喊我妈妈？”
妖初化作人形时差不多是人类十八岁的模样, 不需要经过漫长的幼儿时期，卓奕璟想象了一下十八岁亭亭玉立的少女, 管梁宇生叫妈妈的场景，顿时打了个寒颤，浑身的j-i皮疙瘩掉一地。
“还是算了吧，叫我爹爹, 叫你爸爸。”卓奕璟趴在梁宇生肩膀上，又有些怅然，“诶，不行, 我不能把这些都想好了，万一，小晓她母亲愿意收留那小猫，我也不能夺人所好啊。”
“别想那么多了，你要真想收养一只小妖，就算今日不行，以后总还有机会的。”
卓奕璟点头，对下午的行程忽然的有些紧张起来。
说是下午，但因为路途遥远，挂完针没多久，就有志愿者来通知他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二人接上了黄小晓，匆匆到饭堂吃了些午饭，没到十二点便出发上路。
负责运送他们的是一辆大巴，一共有四十八座，除去两个志愿者外，其余几乎都是身体有不同程度受伤或是出现不适的伤员。
为了带着黄小晓与那只猫，他们特意选了最后一排的座位，与黄小晓坐在一起，但一路上她依然很少开口，只在偶尔卓奕璟问她困不困饿不饿的时候，会给出些回应。
晚饭点，大巴拐进距离市区最近的一个服务站休息，这里距震中已经有些距离，几乎没受到什么地震的波及，还在照常营业。
梁宇生带着两人一猫下车用餐，他牵着卓奕璟，卓奕璟牵着黄小晓，黄小晓怀里抱了猫，远远看去竟莫名的和谐。
到了服务站的快餐厅，梁宇生去排队打菜，卓奕璟留在座位上陪黄小晓，期间他见那小猫依旧乖乖待在她怀里，顺口问道：“你的猫...有名字吗？”
黄小晓低头摸了摸小猫头顶的黄毛，“叫橘子，因为它是橘色的。”
“很可爱的名字。”卓奕璟想了想，又问道：“橘子平时都吃什么，需不需要我让宇生点菜的时候注意一下，给它也准备点吃的？”
“我们吃什么，橘子就吃什么，不过他们说猫咪不能吃太多咸的和油，所以n_ain_ai一般都会用冷水过一下再喂给它吃。”
许是因为提到了橘子，黄小晓说了两天来最长的一段话，只是，提到n_ain_ai，她眼里依旧有着浓浓的悲伤。
十岁，虽是懵懂的年纪，却也已经依稀明白了死亡的含义，就像当初两位老人对她说起爸爸时那样，爸爸死了，就是永远的离开小晓，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
现在，爷爷n_ain_ai也死了，她就再也见不到爷爷n_ain_ai了。
卓奕璟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爷爷n_ain_ai虽然走了，但是他们有彼此作伴，一起去天上也不会觉得孤单，小晓以后有妈妈陪着，还有橘子，也不会孤单，所以不要难过了。”
“可是...妈妈一直都不喜欢橘子，她要是想丢掉橘子怎么办？”黄小晓红着眼眶，抱着怀里的橘子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