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用床单擦干净下身。
路唯一知道自己不够清醒,还不足以拿出十成力气来狠凑黎杰一顿。他费尽全力穿上衣服,扶着墙来到浴室门口探听。黎杰洗得正尽兴,水喉开到最大,声音很响。
路唯一走到房门前,却发现门被锁住,没有钥匙走不出去。
他头脑昏昏沉沉,靠着门翻遍自己的口袋,却找不到手机。
从他想到电话的时候开始,整个脑子全都空了,只记得一个号码。
打电话给任燃。
仿佛置身在黑暗中看到了光亮。
奇怪的是他没有立刻想到报警,反而无比清楚地想起任燃的号码。
因为那个号码不在通讯本中,每次任燃打给他,都只是看到一串数字在不断跳动。
路唯一跌跌撞撞地走回来,到处找电话。
房间里虽然有灯却不足以让他一下找到被丢在角落里的手机。
他跑到床头柜前抓起电话听筒,就在那时枕头边黎杰的手机却响了。
事后回想起来,路唯一觉得那并不是巧合。
因为巧合是不费力的,没有经过努力,只是一种运气。
就在他想要打电话给任燃的时候,在黎杰的手机屏幕上却出现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铃声响了七八秒,路唯一才醒悟过来,一把抓起放到耳边。
“任燃。”
他感到自己的手指冰冷,心跳加速。一边等待着电话那头的回应一边注意浴室里的声音。
那边沉默了一下,任燃有些沙哑的声音传过来。
“一维……”
他总是叫不对。
“你在哪里?”
任燃的声音透着焦躁,听起来却反而令人安心。
路唯一吸了口气,希望能有足够氧气让他清醒一些。
“我不知道。”
“有没有事?”
“……没有,不过我出不来。”
路唯一环顾四周,房门紧锁着,走到窗边往下看,下面黑漆漆的一片。
“我来找你……”
任燃的话说了一半,路唯一手里的手机却被抽走了,他猛然回头,看到穿着浴袍的黎杰站在身后,可浴室的水声还在继续响着。
“是你朋友?”
黎杰看着通话记录上的最后几位号码,忽然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他还真是锲而不舍。”
路唯一看到的黎杰很模糊,他本来应该是个英俊而有魅力的男人,可是此时看在眼里却是从未见过的丑陋,甚至连他的声音和话语、每一个动作都是丑陋的。
“你报警了吗?”
那实在是很愚蠢的话,黎杰用一种对待智商低下的人才会用的语调说:“你应该先报警才去找朋友聊天。”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机关了扔在床上。
“阿唯,我今天很高兴。”
路唯一知道他很高兴,甚至连那个为什么高兴的令人恶心的理由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黎杰洗完了澡,看起来既干净又有精神。
他坐到床边点了一支烟,透过悠然上升的烟雾看着路唯一:“你过得好么?”
“我不想聊天,把门打开。”
“阿唯……我这么叫你,你听了不舒服是吧。”
黎杰依然用很开朗的笑容对着路唯一说:“既然这样,那我们换个话题,说说你妈妈,你越来越像她了,我刚才把你压在下面的时候甚至都差点搞错了……”
他的话还来不及说完,路唯一就抓起桌子上的台灯向他扔去。
黎杰没有防备,只是本能地往旁边偏了一下头。玻璃台灯擦过他的脖子,又继续往后撞在墙上。
碎片撒满一地,连着电线的插头松脱,台灯落地时声音响得惊人。
路唯一趁着黎杰躲避的空隙扑去,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黎杰回过神来,他的体力远比刚醒不久的路唯一好,被打到之后迅速从床上跳起来抓住了路唯一的手腕。
整个世界忽然颠倒了。
路唯一只知道自己重重摔在地毯上,右手被压在身下,左手则扭到背后。
黎杰坐在他的腰上,从后面抓着他的头发把他用力按住。
路唯一看不到他的脸,可是却听到他的声音里充满兴奋。
“你被我抓住了,你是俘虏,什么都要听我的。”
他用力压着他,兴奋地大叫。
“阿唯,我真喜欢你,小时候的玩具就算再找出来多半也全都坏了。可是你不一样,十三年,你从一件小玩具变成了新玩具,那么多年我对你的兴趣一点也没有减少。”
黎杰放开他的头发用手摸他的脖子,然后伏下身来用力咬他的后颈。
“让我探索一下新玩法。”
“变态。”
黎杰不以为意地把脸靠在他的脖子上,在他耳边轻轻说:“告诉我翎翎姐好么?我有时候做梦会分不清你们两个。”
“闭嘴,不准你叫她的名字。”
“为什么不准?你的恋母情结很严重。”黎杰笑着说,“那好,我不叫她,我叫你的名字。阿唯,我们来像小时候那样玩游戏,这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绝对不告诉别人。”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扯过地上的台灯插头,把长长的电线绕过路唯一的手腕绑紧。
黎杰居高临下,压着他的腿,把他刚穿上的牛仔裤又脱下来。
受过伤的地方还残留着血迹,黎杰把手指伸进去,路唯一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却被更有力地压制下去。
“你怎么不叫?你叫啊,阿唯,像小时候那样大声哭,哭着喊痛。”
路唯一感到自己的背上都浮起了一层冷汗,脑中一片空白,几乎听不见黎杰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他被翻过来仰躺着,于是抬起腿用力踢向黎杰的胸口,虽然明明已经觉得用了全力,可踢到黎杰眼前却被轻而易举地捉住。
黎杰抓着他的脚踝,撩开自己的浴袍压在他身上。
和刚才意识模糊中受的侵犯不同,路唯一此刻清醒着,只是身体无法回应做出有效抵抗。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随意摆弄,黎杰粗暴地玩弄他的身体,从后面进入时,剧痛令他全身都震起来。
无法形容那种疼痛,路唯一只是感到神经整个绷紧,脑中充血,可身体却是冰冷的。
他剧烈地扭曲试图摆脱那种痛楚,可是黎杰的手压住他的腰,让他像受刑一样牢牢固定无法动弹。
“阿唯,快叫啊。”
黎杰一边说一边喘气,低下头来咬他的脖子。
路唯一吃痛地哼了一声,一瞬间,疼痛、屈辱、轻蔑、愤怒、强烈的窒息和恶心感一齐涌上来,一直涌到喉咙口却又被什么哽住了。
黎杰不断在耳边叫他哭,并且用力制造各种疼痛来使自己达到目的。
路唯一被他顶撞得几尽昏迷,可是还能清晰地听到他粗重的喘气和污言秽语。
“阿唯,你感觉好不好?听说女人被强女干也能达到高潮,你的宝贝为什么还垂头丧气的?”
他说着一把抓住路唯一的- xing -器用力搓揉,可是不管那里被怎么摆弄,路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痛而没有任何快感。
“你怎么不高兴。”
男人的确是欲望体,但对着自己厌恶的人根本也不可能享受到快感和喜悦。
不要说眼前的黎杰,即使面对曾经交往过的女孩,都可能因为无法全身心投入或是年轻人的露怯而退缩。
黎杰的动作那么生硬蛮横,除了痛还能有什么。
路唯一用后脑顶着地面,哽住的喉咙因为猛烈的撞击而被冲破了。
他费力地抬起头看着那爬满了情欲的野兽无休止地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眼睛里没有欲火,反而充满了像灰烬一样的东西。
第十五章
任燃没想到拨通最后那张名片上的电话会听到路唯一的声音。
他愣了半天才想起说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似乎没什么异常。
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找到了有用的线索,可是直到电话突兀地中断后才发现,其实他根本什么都没有找到。
路唯一在哪里?那个叫Jason Lee的男人在哪里?
名片上印的是公司地址,这个时候就算打得通也不可能有人会把家庭住址随便告诉陌生人。
接下去怎么办?
他失去目标,站在一片看不到路的荒原上。
谁挂断了电话,为什么要挂断?
电话再打过去,就又变成了关机。
任燃紧紧握着那张名片,希望能从中找到答案。
可是那上面的信息少得可怜,而且全是英文也没办法完全看懂。
那时任燃的心情不仅仅是焦虑和焦急,还有着不为人知的恐惧。
他返身想回会所向熟识的人打听,可就在那时,身后的门打开,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刚才昏睡在角落沙发里的女孩迷迷糊糊地推开门,手里拽着小皮包,身上的黑绸连身裙看不出一点褶皱,肩带也好好地挂在肩膀上,走动起来露出美丽的臀部弧线,不管到哪里都吸引着男人好色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