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告别感言中说道:"我觉得自己是有实力的,我相信我本来可以走得更远。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只要是真我,我都不后悔。"倒是很符合他的作风。
马松回到后台时,也不怎么和别人说话,忽略了李博一安慰的拥抱,收拾好东西后,直接离场了。单阳倒是觉得有点可惜,他大概永远也无法知道,马松为何讨厌他。就如,他也同样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给高曾留下如此糟糕的印象。
可能正如心灵j-i汤所言,你不可能被所有人喜爱,接受吧。
录制结束后,导演同时宣布下一期的比赛内容是才艺展示。单阳有些惊讶,一般情况而言,才艺展示都会放到比赛都初期,做一些无关紧要都淘汰。节目越到后期,越需要展现专业实力。然而导演宣布完这四个字主题后,只简单地交代了注意事项,就解散了摄制组。选手们面面相觑,谨慎地表达着自己的紧张和无措。
录制完节目,单阳已经困得不行,勉强回到家,哈欠连连,眼泪都要下来了。缪谦修大概是白天累了,正难得窝在沙发里打盹,手里的平板电脑不知何时滑落。幸好地毯是羊毛的,足够软和。单阳打着哈欠,走过去,伸手帮他捡了起来。
缪谦修睁开眼,“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单阳揉了揉自己后脑勺,嘀咕着要去洗澡。
缪谦修完全清醒了,迅速起身坐了起来。他想起来爷爷的笔记只学习了一半,并无进展。他重新拿起平板电脑,从断开的笔记开始看起。又看了小半个钟头,单阳已经吹干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缪谦修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单阳问他,“还不睡吗?你明天要上班吧。”
缪谦修没回答,继续看着他。
单阳冲他招招手,“过来吧,睡觉。”他转身走向那张舒服的大床,用力拍了拍软扑扑的枕头,发出噗噗的声响,听起来美妙极了。
缪谦修只犹豫了两秒,就起身扑了过去。
单阳在完全闭眼之前,含含糊糊地跟缪谦修说了今天比赛的情况。缪谦修觉得那个高曾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一般审美差的人人品也会很差。单阳扯着嘴笑了笑,笑着笑着就睡着了。
缪谦修一向睡眠少,刚刚打了个盹,基本已经把觉给补回来了,此时一点也不困,枕着自己的手背,认认真真地打量着单阳,看着他睡觉,只觉得他睡得真是香甜,就像是没有任何烦恼的事情。
他忍不住伸出手,捣乱似的抚了抚单阳微翘的嘴角,又摸了摸他的嘴唇。单阳的嘴唇s-his-hi润润的,和它的色泽一样柔软。
缪谦修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他不知该怎么办。
爷爷的笔记,在他看来,完全都是废话。当年n_ain_ai之所以会嫁给爷爷,肯定是因为他的脸,缪谦修不负责任地想着,也闭上了眼睛。
第30章 寻找金话筒(16)
周一一大早,单阳就醒来了。想到今天晚上还有录制,心情不由得有些沉重。第八期的主题是才艺表演,一个看起来很简单,其实特别不容易出彩的比赛内容。从小到大,不论是什么场合,如果被要求表演,单阳都会拿出看家本领——讲一段单口相声。这种小节目,没有太大的难度,不容易出错又能逗趣,单阳可以信手拈来。但是对于《寻找主持人》大赛而已,竞争激烈,单阳所能展示的才艺面其实已经差不多了,无论对于嘉宾还是观众,新鲜感逐渐下降,要想再博得眼球着实应该多下点功夫。然而,他只有一个白天的时间,太过仓促,完全设计一个新的节目并且排练到熟悉,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房间里很安静,缪谦修大概是已经出门了。单阳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自己纠结了片刻,决定先放一放,刷个手机再说。
第六期节目播出后,单阳的粉丝圈和贴吧陆续建立了起来,在诸多门户网站也多了不少讨论贴。单阳每天早起,洗漱好吃完早饭后,头一件事情就是打开这些粉丝贴开始浏览,这通常都需要花上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作为一名——自认为的——娱乐工作者,衣食父母的意见格外重要。观众想要什么样的效果,观众喜欢这么样的你,你也许并不能一一满足,但你一定得知道。
粉丝贴不算太热闹,但是盖楼的速度在稳健增长。对于他的大部分评级都是路人好感型的,比较理智客观,当然也显得喜爱度欠缺。偶尔有几个较为刻薄的评价,也都在可理解范围内。微博上的评论比较热闹,花痴舔屏的人也更多。单阳特地注册了一个形似僵尸粉的小号,专门搜索自己的名字和相关关键词,从上往下一条一条地翻散粉评论,遇见尖酸黑的评价,还会义正言辞地在下面留言:你造单阳有多努力吗!你凭什么黑他——好吧,这样看起来,他本人才是自己最大的黑。但他本人玩得不亦乐乎。
单阳漫不经心地划着手机,荒废了半天时光,一抬头,猛地发现缪谦修正坐在他对面,形容复杂地皱着眉看他。单阳吓了一跳,不由得挺直了身体,问道:“你不是要上班吗?怎么还没出门?”
缪谦修正在严肃地思考自己用脸来诱惑对方的可能x_ing,听罢只是挥挥手,也不说话。
单阳担忧地看着他,放下平板,走过去摸了摸对方的额头。“你该不会是生病了吧,脸色这么难看。”缪谦修的额头干燥温暖,并不异常。单阳刚要放下手,转念一想,不摸白不摸,难得这么好的借口不要浪费了。他心里这么想着,又把手滑到了缪谦修的脸颊上,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嗯,手感还不错。
缪谦修扭曲着一张俊脸,继续严肃地思考着。
单阳站着,由上往下看着他的脸,挺翘的鼻尖,红润的嘴唇,亲上去的感觉一定很好。单阳心不在焉地揉了揉缪谦修软硬适中的头发,在他灵魂深处定居下来的玛丽苏又苏醒了。他想象着每天和缪谦修在同一个枕头上醒来的样子,这样好看的一个人,想亲就亲,想抱就抱,哪怕是大夏天,也黏在一起不分开。哎呀,想想还有点不好意思。
缪谦修嘶地一声倒吸凉气,伸手将自己的头发卷从单阳的魔爪里抢救了下来。
单阳总算从剧情里清醒过来,万分过意不去,赶紧轻柔地给他揉了揉。他好奇问道:“今天不上班了吗?”
“没心情。”缪谦修把头一歪,轻轻地抵在单阳的手心里,闷闷不乐地说道,一只脚垂地,没精打采地甩着圈。
单阳想起老家那只狸花猫,如果哪天没抓住老鼠或者打架打输了,就一整天都抑郁寡欢。他漫不经心地说着,“随便旷工不太好吧。”而且还是用这样烂的理由。
缪谦修抬起头来,稍稍仰视着他,眼睛显得特别大。
单阳一秒改口,“那就不去了。”
缪谦修懒洋洋地叹了一口气,忽然伸出双臂,拦腰抱住了单阳。他是坐着的,单阳站着,这么一抱,缪谦修的脸刚好能埋进单阳的胸腹。
单阳觉得自己的头发根都酥了。玛丽苏之魂不仅醒了,还演了一出三十集的黄金档,不带广告的那种。
缪谦修瓮声瓮气地问他,“你有没有闻到什么焦味?”
“错觉吧。”双颊烧糊了的单阳否定道。
厨房里咕嘟咕嘟地煮着一锅红豆薏仁粥,是昨天晚上缪谦修亲自挑的豆子,亲自定的时间。此时,豆子已经炸开,散发出好闻的香甜气息。
缪谦修收紧双臂,将单阳又抱紧了一些。单阳的脑内继续演起了黄金档的续集——这个世界是你们,也是我们的,但最终都属于玛丽苏们的。不得不说,这个姿势有点暧昧,但当事人都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也就不会有人去特地指出这一点。两只乌龟无所事事地抱了半天。单阳一拍脑袋,忽然反应过来,“差点忘了,今天晚上还要录节目呢。我还没准备好。”
缪谦修总算松开他,两手继续抓着单阳的外套,仰头问道:“什么内容?”
“才艺表演。”
缪谦修皱着眉,显然对这个话题很陌生。
“就是我需要展示我的一项才艺。我猜在现场,节目组会增加一些难度。但主体应该差不多。”单阳说着,又苦恼起来,“我还没决定好才艺表演的内容。”他虽然能说,但是也仅限于说。在前十的赛场上,单阳更希望能借此突破自我。
缪谦修却不以为然,撇撇嘴,说道:“这有什么好纠结的。你拿一把菜刀一条黑鱼上台,就是才艺表演。”
单阳黑了脸,“酸菜鱼不在才艺表演的范畴内。”
“水煮鱼?”
单阳摇头。
缪谦修不耐烦地啧了两声,似乎不满意为什么厨艺不能算作才艺表演。
单阳心想,多新鲜啊,别人家上台之后,要么是用意大利语引吭高歌一曲我的太阳,要么就是扛着小提琴如痴如醉来一首卡农,他虽然做不到阳春白雪,总不能掂着铁锅就上去了吧。不过还别说,那也算少真别致,至少吸引眼球是一定的了。
“所以我们今天晚上吃酸菜鱼吧。”缪谦修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单阳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一招。他以前学相声的时候,比较好奇,玩心大,什么都想接触一下,因此跟着于老先生学了许多偏门的小技能,虽然并不精通,但确实有趣。其中,有一项就是口技。口技这种技能,大众并不算太熟悉,最著名的莫过于林嗣环收入课本的那篇文章。文章里将口技艺人的才能渲染得神乎其神,令人赞叹不已。正统的口技,或者说古式传统的口技,基本已经失传了。时到今日,能被尊称为口技艺人的表演艺术家不过寥寥数人。这种技能比一般意义的相声更有难度,一人喉,拟万象,非常人所能掌握。当年于老先生教的严格,单阳也就学了点皮毛。不过他在模仿声音方面,确实有些天赋,加上年少时能忍,下了好一通功夫,却轻易不敢拿出来丢人现眼。口技的活儿的好歹,行内人一听便知。单阳自认为还没有那种本事,甚至连班门弄斧的资格都没有。但是才艺表演本身就带着娱乐观众的意味在里面,炫技是手段之一。要新颖要独特,还需要体现足够的个人能力,口技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