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思思:“……对哦。那你公司……怎么说啊?”
南嘉见她紧张的样子,哈哈一笑,“公司说他们先哄一哄橘子台啦,我们最近应该是没啥事儿了。等风头过去之后再说。”
“吓死我了……”宴思思眼神一转,突然笑得不怀好意,“那你就趁这段时间好好跟我哥培养感情呗!”
南嘉毫不扭捏,干脆地应了一声,看到宴绥之闷头喝茶,顿觉好笑,伸出腿去,特别不要脸地摩挲了一下他的小腿。
宴绥之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咳了半天。
南嘉:我的金主真是好容易害羞噢。
宴思思还在不停的问七问八,但没多久她就接到了上司的电话,让她回去加班。
她悲愤地看了一眼宴绥之——只见这个让她加班的幕后黑手还在无辜地吃着水晶蒸饺。但为了保持在嫂子面前的好印象,她也只能含恨撤离。
没了宴思思,南嘉又没什么精神说话,包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宴绥之边吃边不时往他那边看两眼,然后就看见南嘉埋头喝粥,喝啊喝的脑袋就差点栽到碗里,赶紧伸手把他下巴给扶住。
南嘉迷迷糊糊说了句“谢谢”,头就又栽到一边——刚好能让宴绥之的肩膀及时递上。
他看着南嘉呼呼大睡的模样,有点后悔昨天没有及时把他拦下来。
M&S好歹也是大公司,怎么连点应急预案都没做,非要拉着别人熬夜?更何况昨天还是跨年夜……宴绥之完全忘记了昨晚自己下属的遭遇。
等南嘉醒来,已经是下午六点。
一阵饭香从外面飘进来,他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梦游似的爬起来,然后就看见难得穿着便装的宴绥之正在布置餐桌,听见动静,那双总是染着凉意的眼睛望过来,“起了?”
他眨了眨眼睛,喉结动了动,只觉得恍若隔世。美人在家里,美食在桌上,“……这个梦是不是美得有点过分了?”
“先去洗漱,马上开饭了。”
南嘉一个箭步上前就冲上去亲了他脸颊一口,响亮的声音差点没在客厅回荡,“媳妇儿在梦里也这么好看啊啊啊啊真的是要人命啊来来来再亲一个!”
宴绥之被他突袭得猝不及防,手里的碗筷都差点掉下来,赶紧嫌弃地推开这只大型犬的脸,怒喝:“南!嘉!”
南嘉被他还沾着水的手一碰,瞬间被凉得打了个哆嗦,这才回过神来:原来不是做梦????!!
再一抬头就看见宴绥之黑沉沉的脸,回想起来自己刚刚狗胆包天又调戏了金主,赶紧跳离两米远,躲在墙角伸出头看他,“老板,可以申请倒带吗?我宁愿没出息求你别离开~”
宴绥之压下被他撩起的火气,“洗漱好了就滚过来吃饭。”
南嘉乖乖地去刷牙洗脸,回来然后对着那一桌子的菜夸奖了半天,“试问谁能想到,堂堂霸道总裁,居然还会做饭?还做得这么好吃??简直是总裁中的SSR!”
宴绥之语气平淡:“这是外卖。”
南嘉扒饭扒得飞快,他原本无辣不欢,但决定要做歌手之后就渐渐戒掉了这个爱好,安分做个养生青年。但宴绥之显然是爱吃辣的,四个菜里有三个都是川菜系。南嘉想着近期也没什么机会唱歌了,干脆彻底放飞,吃着好久碰过的辣菜,爽快得整个人都要升华了。
“宴绥之,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我都有点不习惯了……”南嘉吃完,有点忐忑地看着对面,“我还以为……你会骂我一顿。”
“该骂的,你们公司应该都骂完了吧?”宴绥之也放下筷子,“从公司的角度出发,这件事确实做得很蠢。你们第一次正式亮相,就搞得这么不可收拾,以后谁要再请你们上节目都得掂量掂量。这对于你们今后的发展也非常不利。”
南嘉原本欢快的神情变得沮丧起来。
无论跟王格飞再怎么互相调侃安慰,都改不了他们这次把演出搞砸了的事实。他喜欢唱歌,苦苦挣扎那么多年,都未改初心,他是真的很珍惜自己亲手挣来的每一场演出。
他理解Tony和田总,也理解他们说的团队和大局,但他就是无法在面对那些肮脏事情的时候,低下自己的头。
如果他的膝盖在这一刻弯了,他这么多年的坚持就成为了一场笑话。
王格飞是他最好的兄弟,明白他的心意,因此全力配合他的所有想法。但面对宴绥之……明明他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但南嘉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想要听他的建议。
……所以,是连他都不认可自己的坚持吗?他也觉得是自己任x_ing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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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从我个人的角度而言……”南嘉听到宴绥之缓缓道,“很木奉。那一刻在舞台上的你们,比当天所有的人都耀眼。”
!
他猛地抬头看对面的男人,发现他一向冰冷的神情甚至带了点儿笑意,犹如初春里萌发的新芽,温暖而坚定,眼神里满是认真。
那颗差点沉入湖底的心,仿佛被人猛地拉了起来,一下子脱离了水底的y-in冷和窒息,在暖暖的阳光下化成朵朵五颜六色的气泡,一个一个啵地炸开,欢喜四溢,连跳动的声音都如此清脆动听。
这块名为“宴绥之”的大冰山,好像真的被他捂化了一点儿。
“……我有这么好?”他笑得嘴都合不拢,骄傲得快要叉起腰。
“那我收回。”
“不不不,这是泼出去的水,怎么能随便收回?我以为只有老王会支持我,没想到老板你的眼光也这么好!”
南嘉的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一对虎牙又蹦跶出来,十分扎眼。
宴绥之轻嗤一声,“算了,还是让你的老王独家支持吧。”
哦哟,吃醋了?南嘉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赶紧否认,“他不算数的,你比较有用!我家绥之最有用!”
宴绥之没再搭理他,起身去了书房,拿出来一叠文件,“过来。”
南嘉赶紧屁颠屁颠地过去,就见宴绥之把那堆材料都递给他,“我让他们连夜把近几年我们准备投资的音乐领域整出来了,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南嘉原本还在傻笑的神情顿住,翻了一下资料,全是大型节目的企划案,他的神情一下子变得纠结起来,“……还是,不要了吧。”
“什么?”宴绥之抬起头,“你不要?”
“啊,我们公司要雪藏我们一段时间,不好太高调。”
“我可以帮你换公司。”
“呃……M&S对我们有知遇之恩,而且这件事他们确实尽力了……我暂时还不想解约。”
宴绥之想了想,“我可以给他们打个招呼,就算他们不给你安排,接我这边的活儿也没问题。”
南嘉狗腿地把他扶到沙发上,蹲下来趴在他的膝头上,尽自己最大努力卖萌,“别生气,我就事论事啊。你们公司我也了解过的,今年才开始布局文化产业,Cao榴音乐节就是你们第一个项目,对吧?你看你们这几个企划,都是大项目,就算我们这种小透明去了,也不过是边角料,没什么意思。”
“你看不上?”宴绥之没料到他的反应,“让你当主役也可以。”
南嘉连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些关系到你们公司的发展计划,邀请的嘉宾定位都是流量+大咖,我和王格飞这种清汤小菜,真的不合适……”
“下任何决定之前,我首先是个商人。公司的事,没人比我清楚。”
南嘉叹了口气,干脆盘腿坐在地上,仰头看他,“老板,我们还是暂时保持纯洁的金钱关系,行不行?”
宴绥之眉头皱起,“你想说什么。”
“包养是两个人的相互行为嘛,老板你也在我的试用期范围内啊,发几个红包就得了,其他的,就暂时先算了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宴绥之声音沉下来,“接受我的心意,对于你来说这么难?你想跟我……划清界限?”
南嘉烦躁地挠了挠头发,“我不是这个意思!哎怎么说才好,你们公司有自己的规划,我和老王也有……我不想因为我,影响你的任何决定。”
“我既然可以让你选,自然不会做亏本生意。”
“……所以无论是谁,都无所谓吧?”
宴绥之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曾经在小巷子里他一时冲动质问的话,现在又被南嘉扔了回来。
他好像终于明白了面前这个青年在介意些什么。
“宴绥之,我不是对谁都无所谓的人,我也希望你们公司的项目也一样。等有一天我真正能以歌手而不是你包养小情人的身份,出现在你们的候选嘉宾名单里,那时候你再来找我,可以吗?”
空气安静了几秒。南嘉瞪大眼睛,紧张地注视着宴绥之的每一个表情。
“说到底,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的目光没信心?”宴绥之将资料扔在地上,径直站起来,把旁边的大衣拿起来,“我以为你能明白,看来是我错了。”
“老板,你别这样你听我解释——”南嘉抱上他的大腿,“你你你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