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最可怕
当胃再也不能承受饥饿的灼烧感时,我狠狠在地上撞了三下头,长叹一声:眼前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吧。
起身望了一下四周,刚才吸引着我沉溺的美景现在统统变成了恐怖的潜藏着不知名危险的恶地。
是的,我现在在一片异常茂密森林中,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高度恐怖的树,这其实是只有原始植物研究学家才会深入的荒林地带吧?到底我是怎么一闭眼,就到了这种鬼地方?难道是2012的地球真的开始莫名其妙出现虫洞,瞬移了我么?
很害怕……
睁眼后到了陌生的地方,却发现不是做梦,发现自己还活着……
无法确定自己在哪里?但我肯定的是我绝对不会是在做梦,因为低血糖带来的眩晕已经开始在身体上出现……
摸遍全身,发现自己身上一无所有。有经验的人都知道低血糖来不及补充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慌乱地看着四周,突然发现在我身后不远处有一个倒在地上的背蒌,四周散乱着几只水果,有的破了皮,上面飞绕着些小虫子。来不及思考,我跑上去,颤抖着手捡起来就吃,好在水果很甜。连吞了两个,手的颤抖终于停止了,眩晕感也消失,我慢慢吃了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膝盖和手肘很疼,低头一看,膝盖上破了皮,手肘上也是,有点血r_ou_模糊,还夹着些小砂粒,后背疼得像火烙过一样。
怎么回事?这是?
这是……
我再次低头,震惊地看着身上裹着的毛皮……
这毛皮是怎么回事?这,这如同电影里异形般泛着亮光的锐利三角形指甲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手和腿有这么长?胳膊上、腿上这些擦也擦不掉的蓝色花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抖着手摸上脸,我吸了一口冷气,几乎要尖叫起来——
我的下巴,什么时候变成尖的了!
恐惧摄取了我的心,我弹跳起来,却在下一秒收住脚步,不知去向何方?
林海里很安静很安静,望不到边的绿,将要西沉的太阳一点点地收敛起它的光芒,那些被y-in影覆盖着的地方,仿佛都潜藏着一双双贪婪的眼睛,冰冷而残酷地盯着我。
恐惧到极点后,我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放松,不管现在是哪种情况,不可置疑的是我真实地存在着,所以首先我要活着,或者说度过这一个即将到来的晚上,然后再说其他。
看了看天空和林间的光线,再看了看自己脚下的影子,现在大概是中午的三点到四点间,离夜晚还有一段时间,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丛林的夜晚很危险,尤其在眼前这看起来原始的像倒退到侏罗纪时代的荒林。
我必须尽快找到今晚的藏身之处。
身后是一片挺高的悬崖,综合背萎和身上的伤势来看,大约是为了摘那些在半山腰的果子,这个身体从上面摔了下来,魂没了,我穿了。
眯了眼睛,看到在那些结着果子的藤蔓下方,有一处凹陷,太阳的光辉映在那片突兀的白色崖壁上,看起来很适合今晚蜗居一下。
把散落的果子都放在背萎里,研究了下背萎的材质,搜寻了一番,背萎里有一把看起来很像镰刀的东西,把柄上绕着圈毛皮,刀刃材质应该是骨头,刃很薄,没有人工加工过的痕迹,在背萎上磨了磨,效果还是有点满意,至少能割开点东西。腰间系了个,唔,应该是皮囊的东西,里面装着一个木筒,打开有看起来像是药膏的东西,味道不太好闻,不过有类似薄荷的清冷味道。
看向四周,捡了根掉在地上的长树枝,向有Cao的地方走去。
从温度的感觉上来,应该是四五月份的天气,裸着胳膊腿之类的还能接受,但……我默默看了下只裹住半个身体的毛皮,晚上肯定冷的,必须找些掩盖的东西。Cao和叶子是不错的选择。
边用树枝抽打着青Cao,边在心里感慨,要不说古代莽林和风吹Cao低见牛羊呢,这原始森林里的Cao,真他-妈-的长啊,看这长度,大概都在一米左右了。敲打了一片,没什么危险的东西跑出来,我便半蹲着,从Cao的边缘开始用骨镰割起来,速度挺快的。
竖起耳朵,四周只有风声和我的呼吸声。
这样的寂静,有时会要人命。
好在打打割割了几下,等需要的Cao差不多时,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出现。
但有些奇怪,似乎连鸟叫声……都没有。
西边已经看不到太阳的光芒了,我赶紧回到悬崖下,看着半空处的凹陷,紧了紧身上的背萎,希望这泛着锐光的利甲能给从未攀过岩的孩子一点好运吧。
有点担心指甲会断裂,那样可要遭受锥心之痛了。
没想到的是,在往山上爬的过程中,我才发现这指甲跟金钢狼的有的一拼,有Cao根缝隙的地方它会很牢固地c-h-a进去,相当地……好使。只是
“咔……”
“呃……”我惊地一声冷汗,看着掉下去的石头,有点头晕。七八米摔下去应该不会死人吧,还是我一摔就能回去?
“嘭!”
“啊……”疼痛像针扎一样从背部散开,一瞬间让我想起小时候从蓝球架上摔下来的惨状,我“哼哼”着翻了个身,被背后的伤口扯得一阵牙呲嘴裂,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呆呆望着映在眼睛里的悬崖,原来……没有回去啊,即使这么痛。泪水无可止抑地漫了出来,我抽搐了一阵,爬起来,抹掉泪水,继续往悬崖上爬去。
终于爬到了那个凹陷处,窝进去,把Cao铺好,又回到崖下,继续割Cao。找了些比较低矮的树,掰下比较长的枝条,等到森林远处变得灰暗时,我回到了崖上,将树枝交叉垒起来,晚上也能挡一点风。
等一切做好,把一些Cao拢到身边来,用手编着,看着那个在远处变得发红的太阳落到暮蔼里去,鼻尖闻到Cao割下来那新鲜的味道,有人说割Cao味其实是Cao们的鲜血,我就像这被割下来的Cao一样,断了故乡的根,来到了莫名的地方。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到家乡。眼睛一酸,泪水又流了下来。然后又想起自己很像那个童话故事里编织着荆条给天鹅兄长的公主,笑一下,又难过地哭起来。
夜里睡得不是很安稳,我梦到野兽的咆哮,它们哈气成霜,冰冷的风拂过我的脸,爸爸妈妈,我小声地叫着,他们和弟弟开心地坐在一起吃饭,我坐在旁边愣愣地看着他们。饭桌上的蜡烛照亮着他们幸福的脸,而我,被黑暗笼罩着,吞噬着。爸爸,妈妈,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离他们越来越远,无论我喊多大声,他们仿佛在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不要——
不要——
睁开眼,依然是蔚蓝的天空,森林里起了风,绿色像海浪一样唰唰作响。我揉了揉眼睛,心情低落,把下巴支在膝盖上,望着林海发呆。
背萎里的果子还有十几个,我不想动,就缩在凹陷里呆了整整一天。
白天的太阳很暖和,把凹陷处晒得有点发烫,昨天割来的Cao有点发枯,青Cao的味道有些淡了。
夜里,梦像走马灯一样,我边做梦边抗拒,哭叫,原来即使生活如何不如意,当你失去时,才发现这么痛苦。
第三天,我在正午太阳刺眼的光芒中醒来。
虽然还是不想动,但身体已经有些僵硬,我展开四肢,又发了会呆,吃了几个果子。果子挺大,饱腹感也强,但终究是甜食,对我来说吃多了很痛苦。
把竹筒里疑似药膏的东西拿出来,挖了些涂在身上,有好些小伤口已经结了痂,但今天已经认定现实决定要生存了,还是涂点药快点好起来才是,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效果。
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在丛林里活下去的第一条件,是找到水源。
而且顺着水源走,说不定会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
背好背萎,把骨镰刀别到腰上,眺目望了望,我爬下悬崖,向丛林进发。
林子里空气有点s-hi润,证明附近有水源。
闭上眼,倾耳细听。
走走,停停。
很快,我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唰唰”,像是什么东西在Cao丛上摩擦而过。
我站住,手按到腰间的骨镰刀上,弯下腰,警惕地听着四周。
“哗啦——哗啦——”,只有远处的水声招呼着我。
难道是我听错了?
捡起昨天收拾起来的长树枝,继续一边敲打着四周,一边向前走,顺手捡起些小石子,或者一些已经断裂的枝条。大抵这里是夏季初,雨水不是很充沛,这些裂开的树枝,看起来应该很好燃烧。
空气里有血腥的味道。
我凝住脚步,犹豫着要不要向前。
水声很近了,按照丛林里的光线,我现在应该走了有两个多小时,周边并没有合适的居处了,树洞倒是有几个,但我看着那黑漆漆的洞,实在没有胆量钻进去……应该尽快返回悬崖。
屏住呼吸听了半晌,并没有听到什么撕打或者咀嚼的声音,也许一场血战已经结束了,现在不过是留了点气味。我高度戒备着向水声走去。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