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与君世世为兄弟 作者:千岁绿(下)【完结】(21)
每当想起这些陈年旧事都让你的胸口堵得难受,你伸长手臂抓过床头上打了静音的手机看看时间。你的手指在界面上漫无目的地滑动了几下,竟神使鬼差地打开了照相功能,你对着黑黢黢的镜头一脸茫然地发了个小呆,猛然意识到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意。你飞快地设置了一下照相功能,关掉了有可能吵醒他的快门声和闪光灯,调成夜拍模式,对准他好看的睡颜轻轻地按下了快门。
于是每天晚上拍下他熟睡时的脸孔成了足够令你沾沾自喜的小秘密。你煞费苦心地将它们洗出来集结成册,一张一张认认真真地粘贴在国小一年级时数学竞赛第一名得来的硬皮本上。闲暇时你总会翻开它,一丝不苟地回顾他睡在你臂弯里的每一个夜晚,你想着他恬淡宁静充满依恋的表情,想着他清爽均匀的呼吸,想着他撒娇般粘人的姿态,想着这一切不是你的臆想和梦境,而是被这一整本影集牢牢刻印下来的事实,现在你终于可以不假思索地确定一件事:你活着,你活得很幸福。
你曾战战兢兢地试着接触这个陌生的世界,如今总算心安理得地享受它带给你的种种美好——你开始毫无保留接受养父养母的好意,并毫无保留地感恩;你开始尽力摆脱忍者世界那些存天理灭人欲的条条框框,并努力学着做一个普通人家的男孩子;你开始有了新的理想抱负,有了新的人际关系,有了除三色丸子之外更喜欢吃的东西,有了迷得贴了满墙海报的ACG作品,有了一看到官网更新就心里疯狂长草想败回家的各种品牌,有了宁可翘课打零工也要买到其演唱会内场前排门票的歌手和组合,也有了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直到当下都以为不可能会得到回应的那份感情。
深埋在心底的唯一一粒种子,熬过了漫长的冰封雪阻,等来了渴慕已久的雨露甘霖。
然后你带着几分美好的怅然搬离了家,临走时你信誓旦旦地告诉自己,你要认真对待这辈子唯一一场恋爱,不要被暂时的欲念和渴望蒙蔽了双眼。你要等着他长大,等着他真的像你爱他那样爱上你,等着他能够分清哥哥和鼬这两种称呼之间的微妙差别——你已经等了他一辈子,不在乎再多等几年。
你删了手机里大部分的照片,只留下一张他的笑脸作为桌面主题;你将那本贴满了他睡脸的相册留在枕头下面,没有带走——你怕在看不到他的日子里,翻着这些照片只会像饮鸩止渴般让你的想念提前超越崩溃的界限。
离家之后,每一个想他想得辗转难眠的夜晚,你都是这样入睡的:你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少年不设防的笑脸,告诉自己他现在过得很好;你反覆阅读着手机收件箱里署名为S的短信,设想他发来短信时生动鲜活的表情,你笑着对自己说,这样就够了,这样就已经足够幸福了。
Part3.君之记忆
跪坐的时间太久了,你的膝盖难免有些酸麻,你没时间理会身体上的不适,摆摆手拒绝了两位友人想要扶你回到病床上休息的善意援助。
你还不能休息,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一片一片拾起那些剪碎的照片,拿在手里细细地端详,回忆拦也拦不住地自动跳回拍下照片时的情景,你怔怔地盯着站在摩天轮前的自己仅剩下一半的笑脸,想起那一天在摩天轮到达最高点时他主动印在你嘴唇上的花蜜般甜美的轻吻,你看着站在习习晚风里笑得意气风发的格子衫青年,你讶异于原来你也曾有过如此灿烂爽朗的笑容。
你拿着这半张照片,眯缝着眼,忍受着输液后药物的副作用带来的轻微眩晕,在摊了一床的残片中专心致志地寻觅它的另一半。功夫不负有心人,你找到了,你带着几分自欺欺人的开心与凄凉,将它们重新拼合在一起。
你向身边的一个同伴伸出手,你看到你的同伴欲言又止的神情,但他还是将手里的透明胶带和剪刀递给你,眼看着你撕下一截胶带粘在照片之间的断裂处,并用剪刀剪去多余的部分。
你重新审视粘好的照片,你的笑容因了那道难看的裂痕不再一如当日那般熠熠生辉。你将它收在粘好的照片堆里,埋下*身继续像大海捞针一样打捞那些破碎的记忆残片。
你的同伴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们试图阻止你这种愚蠢而无谓的行为,他们说,鼬,够了吧,照片毁了就毁了,电脑里不是还有备份么,何必非要把它们粘到一起?
你明白他们的好意,你很想对他们说一声谢谢,你终究还是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依然没有停手。
他们没再劝你什么,只是一声不吭地继续帮你整理着照片。
……
入夜,同伴们已经回了公寓,你一个人靠着床头输液。你用闲置的手翻阅着那些被你重新粘起来的照片,你忽然想,如果照片里记录下来的那段时光也能备份就好了。
因为你活了两辈子,就剩下这么一点好时光了。
卷の七:となりに あなたはいない
第58章 Act57.
Part1.为什么喜欢你
佐助听见钥匙嵌入门锁中的声响,他从客厅的沙发上站起身,匆匆跑向玄关。
钥匙在锁孔里旋过一周,那不紧不慢的节奏让他更加笃定门外的来人是谁。他猛地转过身,有些焦躁地原路返回客厅的沙发,他不想那人一打开门就看见自己站在门口——就好像自己有多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对方似的。
钥匙在锁孔里旋过第二周的时候,佐助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紧房门。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他根本管不住自己的表情。脸完全僵硬了,甚至连呼吸时鼻翼的翕动都成了致命的负担。
他眼看着房门徐徐地向外打开,身体一下子绷紧,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门这种东西,对于有钥匙的人来说不就是形同虚设么。
于是那个男人高拔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内。男人穿着那身色调肃杀的风衣,有那么一瞬,他以为自己看见的是那个穿着绣有红云底纹的黑袍叛忍。
“佐助。”
男人叫他的名字,辨不出究竟含了什么情绪,只是声音里透着些大病初愈后的沙哑。
“你来了,鼬。”他不可思议地镇定下来,之前的提心吊胆和严阵以待简直像是个笑话,他不客气地翻着眼扫了扫鼬的面孔,语气里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对鼬的不屑,“说实话我很好奇,你想怎么做了结?”
男人举步走来,绕过一缸游着红尾巴金鱼的玻璃茶几,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定。佐助扬着下巴看他,见对方向前倾了倾身体,将手肘搭在膝盖上,交扣起十只修长的指。
“那天你在医院里说过:我们之间唯一的了结方法就是我死,或者我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掉。”男人笔直地看进他的眼底,声线低柔,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我决定选择后者,我会离开这里——”
他冷笑着打断了对方话:“呵,我以为你会选择死,可是这次你不敢再玩命了,是么?”
“是啊。”男人毫不犹豫地点头承认,视线并不飘忽动摇,那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让佐助厌恶地蹙了眉,男人似有觉察,更为凝神地看着他的眼睛,“我曾考虑过死,被你亲手杀死总要好过活着却被你憎恨——但死并不能真正地解决任何问题。况且这里不是以前的忍者世界,而且我们也要为我们的养父母考虑。”
“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啊,鼬。”
他探出手,在茶几上的果盘旁边抓过事先放在那里的水果刀,挑着眉似赏玩般观察鼬的表情——男人的脸上依旧不动声色,但微眯的凤目里隐约透着防范和警惕——他冷哼一声,伸长了另只手从果盘中摸出一个苹果,仿佛故意嘲弄对方般在手上慢慢地掂了掂,然后凑近水果刀开始削皮。
“别紧张,鼬。我不像你,只会玩那些骗人的把戏。既然你选择了消失,那么我就尊重你的选择。”
他感到自己胜券在握,这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让他忽然之间底气十足。他缓慢地转动着手中的苹果,眼神专注地凝视着打着圈脱落的果皮,看似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
“呐,鼬,你真的喜欢我么?”
他感受到鼬异样的目光。
不等对方回答,他便自顾自地问下去:“你为什么喜欢我呢?这两天,我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想得越多反而越想不通——我是个男人,就算你喜欢男人,世界上比我好看的男人多得是;我的性格绝对谈不上温柔体贴,也没什么出众的才能……我想不出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地方可以吸引你。所以,鼬,我不懂,我真的想不明白……”
“我也从没考虑过这些问题——因为喜欢上你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样的感情便是喜欢,更不可能知晓形成这种感情的原因。”男人弯了眼角,狭长的凤眼便隐去了狠厉上翘的角度,变成一双柔软得无以复加的弧,佐助一怔,只觉得这表情眼熟得要命,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到底在哪儿见过这样的表情,“所谓的喜欢,或许是一种长此以往的习惯,或许是一种不经意间的触动,所以你问我究竟为什么,我也没办法回答。我只能告诉你我是在何时发现自己喜欢你的——当我杀光宇智波一族,准备离开你的那一刻——那个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从今往后,我再没有机会跟你在一起了,你也再不会喊我一声哥。”
男人依然用那种事不关己的口吻娓娓道来,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他就那么一直半眯着眼,眼里朦胧的光斑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佐助所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的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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