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与君世世为兄弟 作者:千岁绿(下)【完结】(24)
——不,我不是想让他死……
他苍白地对自己辩解道。
——我只是想看到他,亲眼确认他并没有真的离开这里;我只是想证明,他不过是个言而无信的骗子。
可你证明这些又有什么用?
理智立刻大声地驳斥他。
你觉得只要证明这一点,你就真的胜利了么?你的血海深仇呢?就可以随意地放弃了?你所遭受的那些痛苦呢?就可以轻松地忘记了?宇智波佐助,你从前不是这么没出息的人,你曾为了仇恨而舍弃一切。你不能因为他比任何人都爱你就对他于心不忍。他爱你是他的事,跟你无关。他为了你付出多少都是他上辈子欠你的,你没理由心存愧疚。坦白地说,你想见到他,不过是想确认他手上的伤势如何,你甚至还恬不知耻地担心过他的那只手会不会废掉。你知道你这个样子有多恶心么?你怎么可以对杀光了宇智波一族的仇人——
——够了!不要再说了!
——不要再说了……
——我不想听,不想听……
Akatsuki校庆的当天,他没跟任何人打招呼,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跑到大学城。一进校门,春意盎然的气息扑面而来,甬道两旁的银杏树绿得养眼,音乐喷泉附近的樱花在石板路上铺上层层叠叠的花瓣地毯,过往的学生都不忍踩在上面,抱著书绕了远路却还是一脸的喜气洋洋。仿欧式建筑的教学楼几乎要被一条条打着庆祝标语的巨大横幅完全吞没,所有的公告栏全部被校庆的宣传海报强势占领,不时有几个画着夸张的舞台妆的男生和女生扛着演出道具风一样地匆匆掠过。
他放眼四望,只见明媚的春光之下,学生们早已脱去了厚重的棉服和毛衣。男生们大多都像他的哥哥那样穿着松松垮垮的帽衫和板鞋,有了女朋友的则会臭美地穿上修身的英伦款风衣,特立独行的潮男们一个个打扮得活像是佩恩店长。女生们都成了破茧而出的蝴蝶,一旦换上了轻盈漂亮的春装就彻底脱胎换骨——高跟鞋瓢鞋踝靴帆布鞋,风衣卫衣开衫连衣裙休闲西装……看得人目不暇接,画了裸妆的清新恬淡,画了烟熏的冷艳性感,就连素面朝天的女孩子们也被这如画的春景衬得灵动有神,顾盼生辉。
好像每一次到这里来,他都会被这里独有的气氛所感染。他不自觉地扬起嘴角,自从那人离开之后的坏心情瞬时间烟消云散,雨过天晴。
这一刻他是真真正正地忘记了仇恨,忘记了所有的不快,安心地享受这万物初始的季节无私的恩赐。他的眉头舒展开来,阴郁的脸上终于有了属于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应有的表情,身上那件敞了怀的紫色格子衫也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一个穿着短靴迷彩裤的帅气女生从他身边大步走过时,回身对他吹了声嘹亮的口哨。
他的心情完全变好了,连同寻找鼬的那点渺茫的希望也跟着变得笃定起来。
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心情,所以任何事情都没有理由不顺利,对不对?
……
中午过后,他早早地排在学生礼堂外面。待礼堂的大门开启,观众们正式鱼贯入场,他就一个箭步直奔看台最前排的位置,找了个比较靠边的座位坐下。
他记得上次来看鼬彩排的时候,他们的节目比较靠前。果然没等多久,就听见弥彦报幕道——
“……下面,有请工学部计算机应用技术专业的四位型男为大家带来……”
灯光如同日食的天空般渐次暗了下去。
他的心脏马上就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主持人说的是四个人,不是么?所以鼬也会出场!
台下尖叫不断掌声如潮,坐在他身边的几个女孩子已经“啊啊啊是鼬啊是我们Akatsuki的第一校草啊啊啊”地完全癫狂了,他捂着快被震聋的耳朵,皱着眉冷哼一声。
但那个人确实生得好看——长眉凤目,高鼻薄唇,身姿修颀,器宇轩昂,随随便便穿一身垮到不行的帽衫和破破烂烂的牛仔裤出门,都像是在走T台的男超模一样——无论他多恨那个人,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满场濒临失控的叫喊声很快让他也跟着热血沸腾起来。他没心思去理会想要证明什么的执念,更没心思理会理智激愤的斥责。他被身边振臂高呼的人群感染了,深深地沦陷在名为集体无意识的狂热之中。他默不作声地呆坐在那里,可全身的肌肉早就蓄势待发地绷紧,手心里额头上湿漉漉的全是汗,心跳得就像刚全力以赴地冲过400米终点。想要见到那个人的渴望是如此的强烈——什么血海深仇,什么艰难苦痛,什么尊严矜持,虚无缥缈的作茧自缚和此刻的渴望比起来竟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他的理智在感情蛮横的屠杀下丢盔弃甲,尸横遍地——只要还能看见那个人,那个爱惨了他恨不得将整颗心都掏给他的男人,只要再看那个人一眼……
可合成器奏出前奏的那个瞬间,他一下子愣住了——这旋律并不是鼬他们曾经练过的那首歌。
“首先,请允许我向大家道歉——”
他听到蝎的声音,蝎透过话筒说话的声音多多少少有些陌生,但他没工夫顾及这些了,蝎的开场白让他全身因期待而躁动的血液一瞬冷却成冰。
他已经猜到蝎道歉的原因了。
“……我们的另一位主唱因为某些缘故,今天不能到场。”
“我们所准备的歌曲,必须由两个人的和声才能完成。少了一个人,歌就不再完整。现在他不在,我们只能临时改唱另外一首歌。”
“由于时间仓促,新准备的这首歌可能不尽人意,望大家多多担待。”
“谢谢你们,谢谢。”
台子下面鸦雀无声,安静得好像空城。悠扬舒缓的前奏过去,三柱雪白的追光打在舞台上,果真只映出三个人的身影。
他扣在胸口上的手用力揪紧。希望越大,失望更大,太过急剧的情绪落差马上就要逼出他的眼泪。方才被所向披靡的感情格杀勿论掉的理智,这时却都奇迹般地起死回生了。它们抱着肩不留情面地大肆嘲笑他——看吧,那个男人不在那里,也不可能会在那里,这回,你满意了吧?
在蝎飘满整个学生礼堂的歌声里,他抽着气,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舞い落ちる花びら颊を伝う
(翩翩起舞的落花,潸然而下的泪水)
あの日二人で见上げてた景色に今ただ一人
(那天我们并肩仰望风景,如今徒留我形影相吊)
思い出すのが恐くて
(因为害怕过去的回忆涌现)
瞳、心を闭ざして
(阖了双眼,紧掩心扉)
何度も消そうとしたの
(多少次我想抹去过往的一切)
その度にあなた溢れた
(每逢那时,你的身影就会浮现眼前)
站在舞台中央的蝎突然仰起脸,笼在蝎身上的光柱随着他渐次拉高的声音扩散成扇形的光弧,光弧的面积越扩越大,最后与打在鬼鲛和迪达拉身上的追光交融到一处,共同组成一片更大的白色锥体光晕。舞台四周忽然喷出大量的干冰,缭绕的白雾在他们的脚边慵懒地徜徉着,迟迟不肯散去。
蝎将插句的尾字拖出袅袅的余韵,短暂地调整气息后,便阖着眼唱出副歌——
ずっと守りたいと愿った、たとえ伤ついても
(我愿守护你直到永远,纵然为此遍体鳞伤。)
谁よりも近くで见つめていた
(我就在比谁都要靠近你的地方,始终凝视着你)
抱きしめたぬくもりはまだこの手の中に
(拥你入怀的温暖,依旧存留在指尖)
忘れない
(无法忘记)
几つの季を重ねてもあなた想ってる
(任四季轮回周而复始,对你的想念亘古不变)
“……!”
听到这里,他恍若被一盆冷水劈头盖脸地泼下,浑身冷得打颤。太过熟稔于心的旋律如同深度催眠,差点就让他失去仅存的理智歇斯底里地大喊出来——为什么偏偏是这首歌!
“这首歌,”驼铃般轻灵悦耳的间奏响起,蝎开始说话,声音不同于唱歌时的清透,而是一种混入太浓的情绪的低哑,“是另一位主唱的来电铃音,他很久都没换过。我们三个听都听烦了,还跟他抱怨过。他说他不会换,因为有几句歌词总能让他想到这辈子最重要的那个人……可现在他们不在一起了。他跟我们说都是因为他的错,那个人不可能会原谅他了,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不告而别的原因。这首歌算是为他饯行吧,祝他无论身在何方,都一切安好。”
蝎言罢,不理会台下的骚动,闭了眼唱起第二段。
包裹着他们的灯光开始不停地变换着颜色。霓虹般绚烂的灯光从他们身上一点一点延展到整个舞台,照亮了他们身后的大屏幕。在观众们的惊叹声中,屏幕上正绽开一朵朵攒簇的樱花。舞台两侧悬挂的巨大投影上一一扫过三个人的面部特写——蝎微微锁着眉,鬼鲛低垂着眼;而迪达拉拱着颤抖的肩,埋低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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