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小说同人)旅行者 作者:浮图(上)【完结】(46)
戚少商没有说话,他原本有很多话要问他,但是现在,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他离开了那个堆满风筝的院子,走出y-in暗的陋巷,阳光重新照在他的身上,竟有些刺眼,他大踏步地走开,已决心将顾惜朝这个人忘掉——
一辆华丽的马车从他身边驶过,然后在他出来的巷子口停下,马车上下来一个一身华服的女子,金色和红色交织,缤纷浓烈得像一场盛宴,她小心地扶了扶鬓钗,嘱咐随从在此等候,自己一个人走进了巷子,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门——
坐在马扎上的男子抬起头来,轻笑一声,“今日我这小院倒是热闹得紧。”
那女子在院中立定,看着那粗布衣衫也难掩风华的男子,微微一笑,叫他,“小顾。”
顾惜朝道,“你是阿锁。”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彼此之间并不是经年未见,阿锁的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她已不算年轻,但这一笑,却依然带着点儿少女的纯真,加上长年累月刻在骨子里的风韵,当真是一笑倾城,她说:“小顾,我嫁人啦,给人做填房,我男人是做木材生意的。”
小顾说:“恭喜。”
她抿了抿鬓发,看着眼前的男子,好像看到曾经那个y-in郁早熟的孩子,轻轻地说:“小顾,你同你娘长得真像,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啦。”
小顾说:“我也以为我不会再回来的。”
阿锁微微长叹,举目望向四周的风筝,捡起一个,说:“好漂亮的风筝,多少钱一个?”
“三文钱。”
阿锁摸出一两碎银子,挑了一只红色的大金鱼,离开的时候,她转头问顾惜朝,“小顾,他好吗?”
顾惜朝站在院中,说:“很好。”
“那就好啦。”她笑着,从前那种令人不敢逼视的桀骜的美,已全部沉淀成冲淡平和,眼角带了岁月赋予的沧桑和慈悲。她拿着风筝走出陋巷,重新上了华丽的马车,车轮碌碌地转着,转回一个少女曾经想飞的梦。
第40章 大唐双龙传(一)
时值隋末,昏君无道,各方起义军此起彼伏,军阀割据。但新安郡乃长江以西一个兴旺大城,因仍未受到战火波及,依旧一派繁华热闹,歌舞升平。
临江的望仙楼乃城中第一大酒楼,丰赡富丽,楼下排了三四十席散座儿,楼上则有二十多个阁子,一律翠绿帘子,文绘藻井,围着楼梯口又摆了五六张散席,此时,靠窗一张桌子,坐了三人,一个头顶高冠,年约五十,脸容古拙的中年人,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上褴褛,与乞丐无异,但一个双目炯炯,却又带点儿玩世不恭的洒脱,另一个眉清目秀,神情灵动,这两人正是因一本《长生诀》而搅动天下武林的寇仲与徐子陵,此时却被老j-ian巨猾的江淮军首领杜伏威制住,强认了做儿子,被逼着去起那杨公宝库。
寇徐二人聪明有急智,一边与杜伏威虚与委蛇,一边伺机逃跑,此时便故意缠着杜伏威说些引人注目的话,杜伏威被缠不过,加之也有意在两个小子面前显显本事,便也从善如流地说起来,“如今这天下义军看起来风起云涌,实际上都不过是些乌合之众,真正能入眼的,也就瓦岗寨翟让,不过那声势全赖李密,哼,迟早要出事。近来最轰动的事乃鹰扬派刘武周和梁师都一起反隋,这两人原是隋将,所以他们的起事给了隋室一个巨大的打击,加之这两人与突厥关系紧密,梁师都新近还拜了突厥武尊毕玄为师,若有突厥介入,恐怕这形势就更错综复杂了。”
寇徐二人虽本是扬州两个小混混,却心地善良赤诚,加之这几日逃亡所见所闻,此时闻刘武周和梁师都欲勾结突厥,脸上不免愤愤,寇仲道:“关起门来怎么打,那都是我们自家的事,勾结突厥,那不是引狼入室吗?”
杜伏威吃惊地看了寇仲一眼,哈哈一笑,朗声道:“想不到你这小子还有点见识,不错,我就顶看不起那些联结鞑子的人,窝囊透顶,干不出什么大事。”
寇仲又问道:“除此之外,我还听说什么四大门阀的,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杜伏威此时对寇仲已有些另眼相看,觉得这小子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便也侃侃而谈道:“那门阀乃是指世代为官的名门望族,如今天下四大门阀,分别是宇文阀,独孤阀,李阀与唯一处于南方的宋阀,宇文阀与独孤阀一向乃隋室走狗,不得人心,但阀内确实高手如林,这几门阀大族中唯有宋阀坚持汉室正统,因此在南方士林中极得人心,其阀主天刀宋缺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寇仲奇道:“爹你怎么只讲了三阀,独独忘了李阀?”
杜伏威倒了一碗酒,呷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只因李阀实在没什么好说,论武功,它排四阀之末,阀主李渊为人懦弱又优柔寡断,难成气候,阀内唯有一人可值一提,便是李渊长子李建成,这李建成乃不世之才,十四岁武功已小成,之后据说便离开陇西,游历天下,十六岁时于塞外遇武尊毕玄,被困石头城两年,却不料反被他悟出更高深的武道,击杀毕玄四大高徒,出石头城,至此便行踪不明。”
寇徐二人不由听得咋舌不已,尤其寇仲,想到那李建成击杀毕玄四徒的时候不就跟如今的自己一般大吗?徐子陵虽也是心内震荡,却不及寇仲那样感受深,还分神打量着酒楼的规模情势,看是否有机会逃走。
这时正是晚饭时分,酒楼生意十分兴旺,隔间里传来觥筹交错之声,每张桌子上都是满满当当的酒菜,唯有靠楼梯口的拐弯处的桌子上,只有几碟消闲的小食,一个穿黑衣的男子便伏在桌上睡觉,黑衣之外罩一件皮背心,桌上放着一柄用旧布包裹着的剑,看起来像个落拓的江湖客。
此时楼梯噔噔噔响起来,显然是有客上楼,上来共一老四少并小二六人,那五人身上都配有刀或剑,其中一十六七岁的妙龄女郎更是惹得寇徐二人两眼放光,那女子见寇徐二人市井无赖般的眼神,立时俏脸一怒,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此时楼上酒座已满,哪有桌子留给这五人。其中一年轻人环视一周,最终目光落于那伏案而睡的男子那桌,抬了抬下巴,高傲地说:“让他将桌子让出来。”
小二一脸为难,又不敢开罪那看起来颇有来头的五人,只得好声好气地对那黑衣男子说:“这位客人,您若是已经用完,能否请结账,这边客人等着桌子用饭。”
那伏案而睡的人茫然醒来,抬起头,这一露脸,便教人看清了这人长相,令人不由一赞,只见他蜜色的肌肤上五官削挺,有如出鞘的宝剑般锋芒冷锐,双眉如飞鸟般向两边飞去,双目漆黑清冷,五官完美得像大理石雕像。那妙龄女子一见也是一呆,与她同行的男子原也是俊秀的男子,但不知怎么与眼前人一比,却是差了点味道,心中不由一动。
原先出声的年轻人却没有好脸色,只是顺手一推那人,道:“小子,用完了赶紧走!”他是习武之人,这一推虽没用上内劲,却料想这单薄若书生的男子定被自己推得踉跄后退,谁知掌心竟连对方的一片衣裳都未接触到,当下一惊,抬眼看去,却见那人还是一副刚睡醒的茫然样子,不免嘀咕一句,只以为是巧合,便抛诸脑后,对小二道:“还不赶紧收拾桌子?”
小二唯唯诺诺地应了,开始手脚麻利地擦桌子。
那黑衣男子立定了,众人也看清了他的样子,忍不住一呆,那人原一直趴在桌上睡觉,并不惹人注意,如今站于黄昏的夕照中,像一棵春天里朝空中飞长的云树,削肩蜂腰,衬着一身黑色的武士服,说不出的挺秀,年纪大约二十三四间。寇仲和徐子陵至今为止还未见过如此出色的男子,心中一叹,不由瞪向那个凶神恶煞的年轻人,心想:人家好好地坐在这儿,哪里碍着你了,酒楼既已客满,你们就该另寻他处。
黑衣的年轻男子已然清醒,环顾了面前几人,大约明白了情况,却也不闹,只拿出两串铢钱放于桌上,自己拿了那用旧布包裹着的剑,慢慢地往楼下走去。
就在这时,那妙龄女子忽然伸手一弹,一枚寒光凛凛的七星镖便朝那黑衣男子的后心飞去,此一变招出乎所有人意料,老者喝道:“无双!”
那黑衣男子仿佛还无知无觉,眼看那七星镖便要击中他的后背,他的手动了,众人只觉眼一花,那七星镖已经哆一声嵌进酒楼的房梁里,紧接着,响起女子惊恐的叫声,只见她那如花玉容上开了一道两寸长的口子,鲜血慢慢地从细长的伤口渗出来。
那三个年轻人霍然立起,手都按在各自兵器的把手上,吓得周围食客都纷纷避到角落,不敢出声。那老者脸色也已经变了,他本是江湖成名已久的人物,就算自己一时大意,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伤人,不由让他脸面大失,沉声道:“此事确是敝侄女有错在先,但阁下出手未免狠辣,当知女子的容貌有时比她们的生命还重要。”
黑衣男子立于昏暗的楼梯间,并没有回头,道:“这么美的脸蛋,这么毒的心肠。”他说话很慢,好像一字一字要去咬准字音,于是便显出一种独特的韵味。
三个年轻人中最俊伟的男子上前一步,傲然道:“在下梁舜明,家父乃朔方梁师都,讨教阁下高招。”这梁舜明一向自视甚高,眼见爱侣被伤,哪肯罢休,自老者身旁扑出,使出家传翔鹰剑法,虚虚实实朝那黑衣男子背后袭来。
那老者对他颇有信心,站于一旁为他押阵。
杜伏威自那年轻人自称梁师都之子,已猜出这一行人的身份,那老者定是与梁师都的拜把兄弟沈天群有关系的人,照这年纪来看沈天群之兄沈乃堂,那女子必是沈天群之女了。至于那个神秘的黑衣剑客,却是毫无头绪,若是平常,他定是要出手试探一番的,但如今有更紧要的事,自是不愿多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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