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仿佛没有听见他们的话一般,依旧挥舞著水果刀砍刺试图接近他的人。
晓晓跟著严君这个黑道大佬六年,身手虽然在严君的眼里不算什麽,却也一流,三个只是看著壮实的老百姓保安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保安队长劝了半天都没有效果,正焦急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身後还有一个人,立马转向郝云笙,“郝先生,这是你的家人吧?你也劝他俩句,他现在神经紧绷,我们对他来说是都陌生人,劝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最好还是你来安慰安慰他,或许他现在只能听进去你的话。”
郝云笙心想,我跟他也不算熟人,能听进去个屁!
可是,郝云笙还是上前加了入劝说行列。
对於能够成功劝说晓晓放下手中的水果刀,郝云笙并不抱什麽希望,他只是试一下,如果不行,他会立即给严君打电话让严君来处理这个麻烦,正好提前把这个人送回去。
郝云笙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不记得这个人叫什麽名字,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劝。
想了想,他轻声问道:“你叫什麽名字来著?”
晓晓移动滞涩的眼睛看向郝云笙,在确认这个人是他的主人後,慢慢的张开干涩苍白的嘴唇回答:“……晓……晓。”
郝云笙意外的获得了晓晓的回应,一时之间反而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麽话。
保安怪异地看了郝云笙一眼,眼里明显的疑问,“他不是你的家人吗?那他是谁?怎麽在你家里?”
郝云笙咳嗽一声,解释道:“他是我一个哥们的一个远方弟弟,哥们临时有事让他借住在我这里,刚来几天,我对他还不太熟悉。”
保安明了的点点头。
听了郝云笙的话,晓晓垂下眼皮,抿紧了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不语。
郝云笙再次面向晓晓,语气格外的轻柔:“晓晓是吧?你先把刀放下好不好?我们把小偷交给保安处理,不会再有危险的事情了。”
晓晓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半天才垂下一直高举著水果刀的手,放在了身侧。
保安队长一看有机会,急忙上前一步打算夺下晓晓手里的刀。
谁想晓晓刚放下的手又再次快速举了起来,他没有抬头,刀却笔直的指向保安队长,成功阻止了保安队长接下来的动作。
保安队长吓得立马後退一步,同时不停摇手:“别激动别激动,我不过去了,我不过去了。”
“晓晓乖,把刀放下。”郝云笙皱著眉继续道,仿佛就快完全失去所剩不多的耐心。
晓晓又垂了手,可是这次保安不敢再上前,用眼神示意郝云笙过去。
他们都看的出来,晓晓对郝云笙的态度不同。
没办法,郝云笙只得亲自上前。
他试探著迈出一小步,晓晓一动不动,并没有什麽反应。
郝云笙又迈出一步,晓晓抬起了头,漂亮的眼睛布满泪水,却一直坚持著在眼眶里打转没有掉出来,使得他本来就好看的小脸带上了一种隐忍的坚强。
此时,晓晓的眼睛里就剩下郝云笙一个人,仿佛……这个世界上就剩下郝云笙一个人一样,晓晓的眼里再无其他。
晓晓漂亮的小脸有些不正常的苍白,仔细看,似乎还有一些不健康的蜡黄,他紧抿著淡色的嘴唇,俩只泛著水痕的眼睛紧紧盯著郝云笙的一举一动,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一般,又仿佛,他只一心的等待郝云笙将他救赎,剩余的一切都是空白……
郝云笙的动作顿住了,一时间心乱如麻。
所有的男人见了晓晓这个样子後,恐怕都忍不住生出怜惜之情,他一直冰冷的心似乎也有了些异样的动容。
郝云笙压下心里突兀的感觉,重新迈步,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接近晓晓,直到走到晓晓的身边慢慢蹲下,才一把夺下晓晓手里的刀扔出去。
虽然晓晓没有什麽反应,但为防止他再做出什麽出入意料的事情,郝云笙几乎是下意思地伸手将晓晓紧紧的禁锢在怀里抱离小偷身上。
晓晓不动不挣扎,他安静地缩在郝云笙怀里,此时看了格外的乖巧,和刚才的样子简直判若俩人。
保安见晓晓已经被安抚,快速上前架起已经晕过去小偷。
虽然有俩个保安被晓晓划伤,可这毕竟是在他们职责之内出了事情,也只有认了,他们带著小偷离开了郝云笙的公寓,并为郝云笙关上门。
公寓里一时安静异常。
过了许久,郝云笙感觉晓晓的情绪应该已经被安抚下来,便慢慢地松开了胳膊。
谁知道没了郝云笙的支撑,晓晓的身体竟然软软地向下滑去。
郝云笙立刻收紧手臂,低头一看,晓晓在他的怀里──晕倒了。
郝云笙这才发下,原来晓晓的这麽轻这麽瘦弱,一直全力靠在他的怀里,而他竟然不知道,人早已经晕了过去……
☆、第七章、检查
郝云笙虽然不相信刚才还勇敢制敌的人会有什麽大问题,可他还是叫了家庭医师贺医生过来给晓晓坚持一下,毕竟手上的伤口也需要处理。
但当诊断结果出来的时候,郝云笙再次惊愕到说不出话来。
──气息虚弱,血糖过低,四肢无力,明显是好几天未进食的症状……
郝云笙有些接受不了事实,刚刚还伤了俩个保安的人,怎麽会被饿晕?!
贺医生有五十多岁,当郝家的家庭医生也将近三十年了,他是看著郝云笙长大的,对郝家的家庭成员很了解。在郝云笙的公寓里突然多出这麽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儿,不做他想,定然是郝云笙的相好无疑。
虽然是个男孩儿,可社会发张到现在,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早已经不是什麽稀奇事儿了。贺医生反而很欣慰,至少一直一个人的郝云笙终於有人陪伴了。
因此贺医生一边利落地给晓晓扎上营养液一边对著郝云笙说:“这是你的新宠?人长得挺漂亮,可能脾气也会有些大,爱钻牛角尖吧!以後他要是再想怎麽样你就都答应他,别让人家绝食跟你抗议,到最後心疼了吧!”
“有个伴不容易,你们也需要相互体谅不是?不要动不动就拿绝食啊自杀啊开玩笑。生命可是宝贵著呢……”
郝云笙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刚才他去找和王总的续约合同,发现它被掀翻在地上踩了好几个脚印,根本不能再用。给王总打电话道歉,王总倒是体谅他家里遭贼,没有深究,约他过俩天再谈。可他好不容易到手的钱就这麽的推迟了,怎麽想都感觉很亏。
再看床上病怏怏的晓晓,什麽都不会做,就会给他找麻烦,心里更加烦躁。
而贺医生还在喋喋不休,硬把这个人和他拉坐堆,从遭遇小偷以来憋了一下午的火气终於忍不住爆发出来。
郝云笙蒙的抬起头,眼睛猩红,他手指晓晓口气很不好的大声嚷道,“什麽新欢,他就是一个出来卖屁股的鸭子,一个什麽都不懂只会给我填麻烦的烦人精!凭什麽还让我体谅他?我体谅他谁来体谅我啊!”
此时晓晓已经醒来,他听了郝云笙这话,长长地睫毛颤抖俩下,脸上血色尽褪,已经被包扎好的手紧紧攥住身侧的床单,用带著颤音的虚弱声音说:“……对……对不起。”
郝云笙原本只想发泄一下压抑的情绪,没想到晓晓正巧醒来听见了他骂出的话,尴尬地咳了一声,转头又对贺医生说:“贺叔,你再帮他仔细检查一下,别再出现什麽其他的毛病,这个人是严君让我帮忙照顾的,最好不要出什麽问题,要不我没法跟严君交代。”
贺医生是认识严君的,郝云笙这麽说便不是在骗他。
一下子,贺医生被这混乱的关系搞蒙了,呆呆的点了点头,好半天才想起来问晓晓:“你……几天没有吃饭了?”
晓晓看了郝云笙一眼,说:“五天。”
“那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晓晓再看郝云笙一眼,摇了摇头。
贺医生想了想,在晓晓的胸腔腹腔按了几下,问晓晓疼不疼,晓晓一直摇头。
贺医生认真的坚持,在按到晓晓下腹的时候,咦了一声,“明明五天没有吃东西了,腹腔里怎麽还有东西?”
郝云笙上前问:“怎麽了?”
贺医生握著郝云笙的手压在了晓晓的下腹上,“你摸这里,是不是有个硬东西?他这麽瘦,又好几天未进食,肠道里不应该还有什麽东西。”
贺医生顿了顿,抬眼瞟了郝云笙一眼,“介不介意我检查检查他的肛肠?”
郝云笙借著贺医生的力道确实摸到了一个硬东西,他又自己按了几下,听到晓晓呻吟出声,吓得一下子收了手。
“疼的厉害吗?”郝云笙问。
晓晓睫毛颤抖了俩下,抿著嘴唇摇了摇头,“晓晓不疼。”
“身体里有个东西怎麽可能不疼?”郝云笙抬手又按了几下,晓晓再次轻轻地呻吟出声。
贺医生也疑惑地跟著又按了俩下,晓晓低垂著眼眸紧抿嘴唇,没有了再发出任何声音。
郝云笙不放心,对贺医生说:“贺叔,你还是给他看看吧,怎麽可能不疼。”
贺医生看著晓晓的神色,心里有些底,一些大户家公子有些特殊爱好他也不是没有接触过,据他所知,严君也是好这口的。
可是在看见郝云笙完全不知道的样子,又有些不确定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听了郝云笙的话後,点点头就去伸手去解晓晓的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