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顾唯笙的身份是鬼仙，就算他真的喜欢上一个人，他也绝不会考虑和对方拥有天长地久。
“那你是真的喜欢吗？”楼逍反问一句，“自打九岁开始，我想得到的东西就从来没有失手过，顾唯笙，不要仗着你是鬼仙就随便招惹我。”
捏着某人下巴耍流氓的顾唯笙：“……？”等等，他们到底是谁招惹谁？
这小天师甩锅的能力还真是越来越强了。
本以为楼逍只是开个玩笑，可顾唯笙却看见了对方身上四溢的业火，他不由自主地竖起鬼瞳：“你威胁我？”
“一时欢愉好聚好散，这不是这个圈子里最常见的模式吗？”
明知人鬼殊途，顾唯笙从一开始便没打算给楼逍不切实际的希冀。
两人身上的气势不断攀升，走廊里散发着柔光的吊灯摇摇欲坠，无声地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啪。”
明明灭灭的灯光终于全部归于黑暗，楼逍一把将顾唯笙抵在墙上：“做了我的伴鬼，你就没有好聚好散这个选择。”
顾唯笙表情未变：“我没有打算毁约。”
“但我对你却只是一个过客，”楼逍沉下声音，“这世上只有那只蠢猫才是你认可的存在。”
“人鬼殊途，”顾唯笙垂下眼帘，“楼逍，这点你不能强求。”
他就知道，以小天师的x_ing格来讲，一旦对方从暧昧的环境中抽出身来，他就一定不会轻易地将两人的关系含糊带过。
“强求，我楼逍这一辈子强求的东西还少吗？”楼逍强行抬起顾唯笙的下巴让对方直视自己，“连这条命都是我强求来的，顾唯笙，你担心的问题我一定会解决。”
“为什么是我？仅仅是因为几日未见你很想我？”顾唯笙的手指顺着对方的身体向下划去，“还是说只是因为你想睡了我？”
“楼逍，我根本就不是人，你才是最应该考虑好的那一个。”
顾唯笙散去一身用来伪装的灵气，他身上黑色的卫衣长裤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身广袖宽袍花纹繁复的白衣。
带着剑鞘的却霜温顺地被它的主人握在手上，顾唯笙玉冠高竖，三千青丝顺滑地像是一匹最上佳的锦缎。
那是一个楼逍完全不了解的顾唯笙，他就像山巅一抹最缥缈的云，明明近在眼前，却又无端地让人抓不住踪迹。
“就算有一天你老了、死了，我也依旧会保持如今的这种模样，”顾唯笙眉目清冷，语气更是直接跌入了零下，“楼逍，你真的考虑好了？”
“一时的欲｜念能支撑你喜欢我多久？”顾唯笙嘴角轻勾，“若你实在想要，我现在就带你去开房。”
“一时？”楼逍手上一个用力，不算温柔地将顾唯笙拉入了怀中，“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只是‘一时’？”
“真是只傻鬼，若我食髓知味，你岂不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
走廊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因得楼逍这句话散了个干净，顾唯笙一时被噎，准备好的说辞全都被堵回了肚子里。
“我不管人鬼殊途，也不想讨论我们相爱与否，”楼逍低声解释，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只知道，在过去的二十八年里，我从未如此想要一个人。”
“楼家人一向是行动派，既然想要，那我就只会考虑如何得到。”
“顾唯笙，既然你已经闯进了我短暂的一生，那么你就要对我负责。”
“负全责。”
☆、第四十章
“随便你, ”顾唯笙趴在楼逍怀里闷闷道，“反正都是我背锅。”
顾唯笙耳边的心跳声急促有力，似乎在昭示着它的主人也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淡定。
他天生地养游离世间，这世界上从未有人如此热烈执着地想与他结缘，顾唯笙一向很怕麻烦，可此刻他话在嘴边，面对楼逍时却连一句都说不出口。
“怎么就是你背锅了？”楼逍一手环过顾唯笙的腰身, 另一只手则是细细地把玩着对方垂在肩膀上的青丝，“难道不是你招惹我的？”
顾唯笙抬眸：“比如？”
“片场初遇，避我如洪水猛兽, ”楼逍动作一顿认真思考道，“提到人r_ou_，彻底勾起了我对你的兴趣。”
“那可不是欲擒故纵，”顾唯笙懒洋洋地解释, “我当时是真的嫌你麻烦。”
“那在宋宅拍戏时呢，”楼逍放下手中的一缕青丝, 转而点了点顾唯笙微红的眼角，“笑得那么好看，还故意扑进了我的怀里。”
顾唯笙斜了对方一眼：“那明明是电影要拍的剧情。”
“我不管，反正最后扑进我怀里的就是你没错吧？”楼逍一本正经地讲着自己的歪理邪说, “轻飘飘的没有半点重量，还真是一点都没打算隐藏自己鬼仙的身份。”
楼逍修长有力的手指顺着顾唯笙的眉眼缓缓上移，最后他屈起食指，轻轻地在顾唯笙的眉心戳了一下：“明明就很喜欢我的味道, 却还皱着眉一直躲，说真的，我当时就很想看看你失控的时候会是什么样。”
顾唯笙拍掉对方在他脸上作乱的手：“原来你从一开始就不安好心。”
“开始只是想逗逗你，而且我也的确需要一个帮我压制业火的伴鬼，”楼逍听话地顺着顾唯笙的力道松开了自己的手，“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不止想逗逗你，我还想……宠着你。”
“化妆师今天在你嘴上抹了蜜吗？”楼逍低沉磁x_ing的声音就在耳畔，顾唯笙耳根发热，却仍旧没堕了自己半点气势，“宠着？其实你刚刚想说的是‘圈养’才对吧。”
果然被猜到了心思，楼逍嘴角微扬，却也没再多辩解什么。
“总之安心呆在我身边，”楼逍对上顾唯笙早就恢复如初的眸子，“修道者多长寿，这世间玄妙的道术那么多，我总会找到一个办法。”
“那你就去试试，”顾唯笙手指轻抬准备掩去自己的真容，“省得你又让我白背一身锅。”
第一个执意要与他结缘的人类，他总该给彼此一个机会。
“别动。”
楼逍眼疾手快地按住顾唯笙灵气涌动的手，就在顾唯笙不解地看向他的一瞬间，楼逍身体微倾，不容拒绝地吻住了对方的唇。
玉冠滑落，三千青丝如瀑般倾泻而下，安静黑暗的走廊里只能见到一层朦胧的月光，楼逍轻笑一声，生疏却强势地叩开了顾唯笙的齿关。
暧昧的水声在走廊轻响，突兀消失的灯光终于引起了酒店工作人员的注意，感受到嘈杂的脚步声，楼逍只得不轻不重地咬了顾唯笙一口，然后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对方。
“好看，”楼逍声音暗哑，他笑着扯了扯顾唯笙凌乱的白衣，“鬼仙大人，我现在……像不像是在渎神？”
顾唯笙被吻得眼尾泛红，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也没好气儿地看向对方：“脑补太多是病，还请楼影帝按时吃药。”
“走了。”仅仅是迈出一步的功夫，顾唯笙便又恢复了最开始的打扮，“禁止夜袭，我会派老白守门。”
这是恼了？楼逍笑眯眯地看向顾唯笙的背影，他好像明白食髓知味的真正含义了。
＊
顾唯笙一回到家，正在对着电脑敲敲打打的老白便一个起跃扑到了他的身上。
［眼带春水面若桃花，说，你是不是又和小天师偷偷幽会去了？］
［少贫，吃你的猫粮去。］顾唯笙随手召来一袋猫饼干堵住了老白的嘴，方木见怪不怪地放下东西换鞋进屋，自从顾唯笙和他挑明身份后，他也慢慢习惯了自家艺人的不同寻常。
“你和楼哥的绯闻要怎么办？”方木将买好的夜宵一一摆在茶几上，“虽说媒体方面不敢乱说什么，但笙箫CP粉的队伍可是愈发壮大了。”
CP粉和唯粉的关系一向微妙，方木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可惜洗完手准备吃宵夜的某鬼仙向来心大，压根儿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顾唯笙咬了一口汤汁饱满的小馄饨，“为什么是笙箫？”
难道说他的长相真的很攻？
以为顾唯笙会说什么严肃问题的方木：“……。”
祖宗您这关注点是不是有点歪？
［当然是因为好念又顺嘴了，］老白怪笑两声，［你对自己的定位到底有什么误解？］
“大概只是因为顺嘴，”方木轻咳一声，“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打算怎么处理？”
方木将自己的手机递到顾唯笙的面前，屏幕上正显示着一个名为【笙箫小粉红——《迷宅》发布会】的帖子。
几万浏览的飘红热帖，顾唯笙扫了一眼9999 的评论，心里对两家粉丝的战斗力再次有了全新的认知。
楼主是一个叫做“唯爱笙箫”的妹子，她一帧一帧地截下了顾唯笙和楼逍在迷宅发布会上的每一次细小互动，尤其是楼逍伸手搭肩的那一幕，更是被无数路人称作今日最甜的正主发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