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徵你怎么对我朋友有这么大偏见!他们虽然都是混混,但都是好人!”
“好人?好人会向中学生勒索保护费吗?”
“你、你说什么保护费,”张俨有点慌了,“阿徵你不要乱给别人扣帽子啊。”
“那天跟你一起手上有纹身的人,曾经因为勒索我们学校学生,被保安抓到过,照片至今还在学校论坛上流传呢。”
“什么······怎、怎么可能······”
这回张俨真蒙了,六神都没了主,下意识他觉得穆徵不会说谎,另一面又不相信牛哥等人都是群心术不正的人,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对,就是误会!
跟自己说了五遍“肯定是误会”,张俨这才有勇气反驳穆徵,但说话时精神却左瞟又飞就是不敢正面对穆徵。
“阿徵你肯定弄错了,就算是,那也只是其中一个人,不代表其他人也是这种人,混社会的身边有什么样的人也不是能控制的啊······”
穆徵一声不吭,径直越过张俨,在玄关处自顾自穿鞋。
“希望如此。”
咔啦,大门开合的声音。
穆徵走了。
第二天晚,张俨吃完饭,回到房间换上了一身运动服,趁张妈妈张爸爸一个洗澡一个洗碗,出了家门,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张俨走了没多久,张俨隔壁房子的大门悄然打开,一个黑影从门内出来,尾随着张俨,一起投入深黑的夜色。
作者有话要说: 假期外面浪了几天,又大病一场,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立刻猛虎落地式土下座!
对不起,我马上填坑o(╥﹏╥)o
第16章 斗殴
牛哥看到张俨时似乎并不意外,只看了他一眼便到一旁去和人说事。
张俨有点吃不准牛哥这是什么意思,牛哥今晚的表情特别严肃,肌r_ou_紧绷着,在昏暗的光线下甚至有些······可怕。
“这边这边,小张,就知道你够义气会来。”
杜辉抢上来把张俨带到队伍后面,张俨被杜辉说得莫名其妙:什么叫就知道会来,感情昨晚你吵着嚷着不能让我知道的不是你哦。
此时俱乐部后巷狭窄昏暗的巷道里,以牛哥为首的十几个人零零落落地各自站着等对方来,个个衣服创意发型更创意,每人绷着脸紧盯着巷道另一头,气氛十分沉闷。
这伙人中除了张俨便是杜辉最年轻了,也只有他不合群地异常兴奋,俨然把比自己还小的张俨当成了“后辈”,在人群后拉着张俨介绍这是谁谁那是某某。
张俨正是六神无主时,冷不防手里被塞进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一看,居然是个腕儿粗的钢管!顿时被吓了一跳,手上的钢管就要脱手甩出去。
“辉、辉子,不是说、说只是谈谈,不打架的、的吗?”
“你懂个P,这叫先礼后兵,谈不拢就打,打到那龟儿子听话为止。”说着又推了一把张俨,“争气点,看你这怂样,你可是哥引荐来的人,你不是会跆拳道吗,到时候打得他满地找牙。”
“我······”
“我什么我,昨天谁在电话里哭哭啼啼说要帮牛哥的,为兄弟两肋c-h-a刀,啊?”
“不······”
这次张俨也没能磕巴着把话说完,因为巷道那头另有一伙人施施然走过来了,巷道的气压骤然再低沉了几分。
巷道里太黑,加上张俨是站在牛哥这边后方,看不太清来人的长相,只隐约看出领头的是个瘦高的青年。那伙人离十几步开外停住,其中刚好有一人站到了聊胜于无的路灯下,张俨打眼一看,发现那人居然就是当初自己碰到的找杜辉麻烦的大个子!
“呦,牛哥,几个月不见,精神还是那么好啊。”对方的领头人开始打招呼。
牛哥这边也不咸不淡地回话:“哪里哪里,本来起色还能更好的,这不小老弟你放话不来的是龟儿子吗,吓得我啊,半夜都睡不好生怕路上有个什么万一的没能赴约,真成龟儿子了。到是小老弟你啊,奔个丧回来是面色红润有光泽啊,怎么?顺利拿到你老子那点家产了?”
“刘德!你他娘留点口德!嘴巴别这么欠、cao!把俱乐部还给我,看在曾经兄弟一场的份上以后咱各走各的,两不相干!”
“小老弟消气消气,”牛哥悠悠点燃一口烟,猛吸了一口,等吞云吐雾够了才慢慢接口,“就是看在曾经兄弟的份上,你才能站在这我对大呼小叫,不然房产证名字写的是我,老子走法律途径就行了,老子才是受国家保护的房子的主人!”
张俨猛地将目光s_h_è 向杜辉:不是说房产证填的是对方的名字吗?
杜辉仿佛没收到张俨质问的视线般,支楞着脖子全神贯注在两班人马前头的人。
“你妈比!我暂时没钱找你一起出钱盘的房子,说好房产证暂时填你的,等我把你的那份钱还你就改回我的,后来钱都给了,俱乐部一直是我在管,你丫天天给老子找借口不去办理,趁着老子回乡下给老不死的收尸,霸占了俱乐部赶走我的人,还想卖掉俱乐部?我呸!多叫你一声兄弟都要吐掉老子好几个月的饭!”
“谁叫小老弟你蠢呢,说什么信什么,现在俱乐部明里暗里都是我的,就算你牛哥我哪天一不小心去见你那老不死了,那也不会是你的······”
“我现在就送你去下面见我老子!”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剑拔弩张的场面,两边的人一哄而上迎面就打起来。两边显然也没带着多大诚意来谈判的,袖子里皮带里后背都藏着钢管或砖头或木棍,,一时间整个巷道里都是斗殴的怒吼和重物砸到皮r_ou_的闷响。
张俨站在原地手脚冰凉,还沉浸在对方头目刚才的话中。
“小张,快来帮忙!”
杜辉被一个人逼得节节后退,眼一别见着张俨在发愣,火冒三丈。
“靠,你不是学过吗,一点用都没有,当初白花这么多心思把你引过来了。”
这话如最后一根稻Cao压垮了张俨紧绷着的最后一根神经。
假的,都是假的,什么对自己好为兄弟,都是为了引诱自己掉入无底的深坑!
对付杜辉那人很快把杜辉打得在地上嗷嗷打滚,看见这边还有个小的跟木头似的矗着,一时有些拿不准。
就是这一迟疑的功夫,那木头突然以惊人的爆发力冲了过来,照着那人的肚子就是一拳,那人的肚子登时跟卷麻花似地绞在一起的疼,但还没完,木头人侧身又是一记飞踢,那人不妨被一脚踢得连退了几步。
周围对方的人见状,得空的两个人并着被踹飞的人缓缓围了上来。张俨咄了一口,捡起地上杜辉扔下的钢管,以一对三和他们展开拼杀。
好在这群人都是中学生年纪的,力量相差不大,加上张俨的跆拳道不是当花架子学的,有钢管在手,勉强和三人打得势均力敌,但身上少不了要挨几下。
他仿佛分裂成两个人,一个拿着挥舞着钢管发泄自己的怨气,宛如罗刹,一个无助地看着另一个疯狂的自己,深深陷入即将万劫不复的恐惧中。
张俨啊张俨,你也有今天,你真是衣食无忧的大少爷,天真的可笑,对方几句好话陪你玩几次就信了对方了,明明穆徵已经告诉你了啊!
阿徵,对了,还有阿徵。想起几次穆徵质疑的目光下隐隐的担忧,张俨避开一人袭来的木棍,勾唇冷笑。宁愿相信认识不过几个人也不愿相信自己四年的最好的朋友,自己恐怕是天下第一傻。
阿徵他······应该很难过吧?
一块板砖裹着劲风冲张俨后脑勺落下,张俨发现时已经来不及躲避,只能抬起手臂准备硬接下这一击,不然让它砸中头恐怕会当场昏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警笛声骤响!
“条子来了!快跑!”
谁也顾不上什么房产大家之类的,连抬起一半的脚都能在半空生生转了走势,落地就跑,原本打得热火朝天的巷道人群一下散开,齐齐往警笛声的另一边逃跑。
张俨反应慢半拍地跟在人群后面,他的腿之前被一棍子扫中,跑的有点踉跄,渐渐和大部队拉开了距离。
他艰难地拖动着伤腿,脑袋里糊成一团浆糊,直觉告诉他他不应该跟着这伙人跑,可是后面就是警察,他该往哪去?
斜刺里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抓住张俨的胳膊拖进岔开的巷子里,张俨一惊正要吼叫,一个再熟悉也不过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嘘——小俨,是我。”
张俨惊吓交加:“阿徵,阿徵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
穆徵点点头,拉起张俨往外走,好像在讨论晚饭吃什么地跟张俨解释。
“我跟踪你来的,也是我报警的,还好赶上了,刚才真危险。”
张俨默默地跟着穆徵走,囧囧地发现这一幕似曾相识。
是小学那次的麦田里,穆徵也是这样拉着迷茫的他穿越未知的道路,送自己安全到岸。
那时候自己可实打实地讨厌穆徵啊,觉得他装模作样,卖乖讨巧,当然,抢了班上周围人的注意了也勉强有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