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越野的速度也慢下来。
最后,不得不下,前面开车的迪恩重拍方向盘,油箱空了。
“shit!” 神仙咒骂, 他们的储蓄油在报废的那辆车上。
蝎子镇定自若,安慰神仙道: “和我出生入死还怕?放心。”
随后,命令雷恩下车, 他们要痛痛快快的战斗了。
狙击手戴上自己的头盔,罩上乱成一团的伪装服,开门跳下车,半跪在地上火力掩护。
前面的迪曼也下车, 与雷恩成扇形面对后方。
萧玉和白新被剩下两人抓着下了车,四个盗墓贼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举起枪口, 一步步的向前移动。
来多少警察蝎子也不怕,他们有人质在手,那些人就不能把他们怎么着。
四周依旧平静,让萧玉不由得怀疑到底有没有人救他们。
徒步走在雨林里没有方向, 只靠着指南针往前走。
他们竟然没有受到任何攻击,神仙举枪举累了想要放下,被蝎子低吼着举起来。
脚下未曾有人驻足过的土地泥泞,萧玉他们被押着走了两公里, 白新就要昏倒在地了。
“GO! lady!” 迪曼朝白新大吼。
一滴水都未进食的白新脱水了,走了两公里的脸通红,全身是汗,嘴唇干涩的要炸开,她再没有力气走动了。
抓着萧玉的蝎子见状,朝迪曼递过眼色。
同样疲倦的萧玉感到不妙,朝迪曼向白新举起的枪口扑过去。
身子倒在地上护住白新,扣动扳机,打偏的子弹s_h_è 在地上,砸起那掺着水的泥,伴随着巨大的响声,白新连尖叫的力气都没了。
“白新,坚持一下,就要有人救我们了。”
萧玉看着眯眼欲昏过去的白新,小声的提示她。
“睁开眼,” 他上手拍拍白新的脸,“不能睡,睡了就不能活……嗯…” 未说完话的萧玉被迪曼踢到一边去。
迅速爬起来,朝还想要杀掉白新的迪曼再次扑过去,抱住他的木仓口摁在泥里。
“FUCK.” 迪曼骂一句,向上发力抽出萧玉抱在怀里的木仓。
木仓身摩擦的萧玉手心疼,随后被迪曼踩着脖子贴在泥地上。
“萧…萧师兄…” 白新废了老大的力气爬起来。
看着萧玉一张脸贴着黑乎乎的泥汤子,那里面似乎还有虫子在往萧玉脸上爬。
被摁在地上的萧玉挣扎着,双手抱着迪曼踩在自己脖子上的脚。
半张脸陷进泥水里,痛苦道: “come to me , not bully the weak. ”
陷在水里的嘴巴在说话时往外面吐着泡泡。
被挑衅了,迪曼拧头看着脚底下的男人,“OK,hero. ”
随后,肌r_ou_发达的白人弯腰拎起地上的萧玉,两手举着他双脚离地。
就在这时,萧玉用手抓住迪曼的头发,和自己的额头猛烈相撞。
头发被揪的剧痛,迪曼闭上双眼撒开萧玉。
萧玉踉跄着站稳在地上,随后猛的去抢迪曼手里的木仓。
萧玉没有什么打架的经验,此时的反应全靠自由发挥。
和迪曼这样身经百战又在拳场里混过的雇佣兵哪能比,还没从迪曼手里抢过枪便被摔在地上。
浑身的衣服都挂着水和泥巴,萧玉依旧不肯妥协。
两个人较上劲,萧玉心想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总要拖到有人来救他们。
这边,武装前进的特种兵和武警正在拼命往萧玉他们那边赶。
他们不能像盗墓贼那样把车开进林子里,更不能动用空中力量,万一惹恼了那群亡命徒,人质的安全也就没有保障了。
萧玉无力趴在地上,还想要和迪曼纠缠。
他刚刚凭着自己的力量和迪曼还了手,咬了那人的耳朵,最后被迪曼打了两巴掌又掐了脖子。
蝎子叫他停下萧玉才没被掐死,萧玉在心里祈祷,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他没有往自己的小腹上动手。
即使没有火力对准他们,蝎子也无意逗留,命令团伙赶快往前走,只要走出这片林子,他们就能越境了。
两个大背囊背在迪曼和雷恩的身上,神仙跟在蝎子的身后,也不管什么队形了,慌乱的往前逃。
萧玉不肯,一张俊脸现在青一块紫一块,并且已经肿胀起来。
他蜷缩在泥巴地里,被往后回头的迪恩抓起来。
用木仓口对着他要他快走,萧玉不肯,用外语和他交流。
你们要走可以,我不管,但是把中国的文物留下,那并不属于你们,畜生。
结果是被迪曼举到胸口的高度,又摔到地上。
萧玉后腰着地,小腹剧烈抽痛起来。
喉管一阵恶心,腥气的鲜血止不住的往外吐,他感觉自己精疲力尽,马上就要死过去。
迪恩看他这样子,起了狠毒的杀意。
抽出腰间锋利的匕首在手里转了个漂亮的刀花,弯下腰。
朝萧玉y-in森笑道: “Rember, l am DEMON. ”
握着匕首朝萧玉的颈间去,只要像切牛排一样切掉那里的动脉,这个人就能一直躺在这里了。
萧玉看着靠近的刀刃睁大眼,唇间又翻涌一口鲜血,弄花了他半张脸。
恍惚间似乎听见厉衔叫他,媳妇儿,媳妇儿。
大熊,对不起,我食言了。
萧玉认命的闭上眼睛,和肚子里的孩子等待死亡。
他不是个称职的另一半,更不是个称职的爸爸。
刀光剑影,精准飞过来的子弹穿透匕首,利刃脱手,刀身断成无数碎片。
还未等迪曼反应过来,及时出木仓口的子弹已经打爆他的头,直挺挺向后躺过去,眼睛大睁。
而后,四面八方的飞来子弹,无声的追赶前面逃跑的蝎子一行人。
再睁开眼,萧玉躺在担架上,周围是一群穿着迷彩的战士。
恍惚间还能听见有人还他,媳妇儿媳妇儿的喊的急切。
萧玉用力寻找声音的方向,双眼模糊间看见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疲惫的眼皮终于合上,整个人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急救室的灯长久不灭,厉衔从上午十点蹲在门口,蹲到晚上八点。
他从萧玉出事的那天晚上一直到现在没睡过一分钟,蹲在地上任谁拉也不起来。
坐飞机赶过来的萧程光和李、王春花两个妈妈火烧火燎的赶到广西人民医院,就看到厉衔捂着上半身蹲在急救室门口。
“衔子!” 李春花跑过去,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急切问他,“玉玉,玉玉怎么样了?玉玉有没有危险啊…” 问着问着自己哭起来。
王春花还算淡定,但脸上的情绪明显紧张的不行,弯腰拍拍儿子的肩膀,“儿子,玉玉有事儿没有?”
蹲在地上的厉衔抬头,双眼血红,一张脸哭的像个傻逼。
滚烫的眼泪一串串从眼眶子里砸在地面,流出来的鼻涕被重新吸进鼻子里。
“妈……” 厉衔哽咽,说不出话来。
抬手重重的拍打自己的额头和眼睛,像是要自虐似的,嫌不够狠又往脸上招呼,鼻子被他打的通红。
抬头对上王春花同样愁苦担心的眼神,“妈…” 厉衔吸吸鼻涕,咬牙坚持。
“我媳妇儿…” 他歪着脑袋,泪汪汪的又看了看旁边的萧程光和李春花。
“我媳妇儿…我媳妇儿太硬了…”
说罢,热泪又一次往下流淌,心脏那地方像被剪刀狠狠地剪去一块又放了血。
走过来走过去的病人看着一米九二的大老爷们缩成个蘑菇在急救室前哭了大半宿。
安慰他也不听,要他哭出声来也不理,直到这三个人过来。
厉衔越想自己越不是东西,他怎么就没拦住他媳妇儿呢。
非要去惠安,非要去惠安,那把他媳妇儿锁在家里也比现在变成这档子事儿好啊。
傻逼,厉衔,你就是个贼没心眼儿的大傻逼!厉衔抬手,又拿大大的手掌打自己的正脸,拍的啪啪响。
两个妈看着一个在急救室里抢救的儿子,一个看着蹲在外面不停自责的儿子,心里难受的不行,怎么好好去工作还能差点出人命呢。
萧程光抖着手用力把蹲在墙根儿的厉衔扶起来。
厉衔见到自己老丈人动手扶自己连忙起身,纯黑的衬衫袖子擦去无能的眼泪。
“爸。” 萧玉吸吸鼻子,说话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麻木不堪的双腿靠墙。
他真不知道怎么站住自己了。
“别自责,我儿子的x_ing子我了解。” 萧程光扶他一把。
看着厉衔实在不能站稳,便架着他往外走,“洗把脸来等你媳妇儿,说不定洗完脸他就出来了。”
厉衔一个劲儿的猛擦鼻涕眼泪,被老丈人扶着进了男厕所。
回来的时候已经能够自己走路,肿起来的红眼问萧程光和两妈什么时候过来的,吃没吃饭。
同厉衔并排走的萧程光顿住脚,叹气之后郑重地拍拍厉衔的肩膀。
“别cao心这么多,我们能够自己管好自己,只是你,萧玉还没出来,你就崩溃了。”
厉衔仰头眨眨眼睛,睫毛上沾着泪水,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晶莹向前走,“知道了爸,我去等我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