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尾随的女生捂脸做害羞状。
“不好意思,刚刚吓到你们了,我们刚刚只是很好奇,直觉你们两应该是。”其中一个大胆的上前,郑重道:“你们一定要幸福。”
两个女生转身走了,其中一个还很兴奋,“好友爱啊,特别是那个娃娃脸小受受……”
我全身一松,随即一怒,什么小受受,说的是我吗?!我堂堂七尺男儿郎怎么会是小受受,对这样的说法我很是强烈不满。
罗谦笑得一脸诡异,“到时候就知道。”
我的脸轰然一热。
这是我第二次来罗谦的公寓。
第一次来的时候,罗谦给我煲中药,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客厅。
第二次来的时候,他给我煮饭做菜,将来也许还要洗衣叠被,我喜滋滋刚才的不快,细细打量罗谦这个两室一厅的公寓。
靠阳的那一间是书房,两个落地大书架上慢慢都是天书,小部分我们自己的专业书,另外一件是卧室,还真是跟他宿舍的位置一样,简洁干净利落,这人对冷色调好像有特别的爱好,整个 客厅包括卧室甚至浴室厨房都刷成灰黑色的,就连床单被套也跟他宿舍的一模一样,灰黑格子条纹。
他在厨房里忙进忙出,我就拖着凳子坐在旁边支着脑袋看着,一边看着一边捂着已经揭竿而起的胃。
他看了我一眼,递了两个j-i蛋给我让我洗一洗,说j-i蛋洗好了就给他。
过了好一会,汤滚了,他调小火力后往我这边一看,嘴角一抽,捂着额角,“j-i蛋用水冲洗一下就可以了。”
“可是我刚刚看到其中一个j-i蛋上面粘上一点屎,如果用清水洗的话,感觉上面还是很脏,所以我就用刷子粘洗洁精洗了”我举起其中一个已经洗的白白净净的j-i蛋认真道:“看,这是VIP清洁待遇。”
蛋很快煮熟,罗谦把蛋从骨头汤里捞出,剥了j-i蛋,放在碗里递了给我,“你胃不好,先吃j-i蛋,垫个肚子,很快就能吃了。”
我咽了咽口水,吞了一个j-i蛋,第二个咬了一半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好像罗谦回来后什么东西也没吃,于是我把剩下的半个j-i蛋递了过去。
罗谦一愣,看着我。
我一愣,那半个j-i蛋上面好像沾着我的口水,我浑身燥热,要把手收回来,“我还是自己吃吧。”
罗谦一把抓住我手腕,目不转睛直直看着我,就着我的手,咬了下去。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我的食指好像被他的舌头舔了一下,忽然有种电流从指头划过全身的酥痒,我急忙收回手指头,“流氓!”
我落荒而逃,洗手间的玻璃镜映出我满脸的通红,用手往脸上泼了冷水,平复了浑身的燥热后,没再进去厨房。
我躲在客厅,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罗谦嘴里叼着一根烟,一边看着菜谱,一边炒菜,动作不慌不忙,一点也看不出是生手,炊烟袅袅,就好像是家的味道。
爆炒花贝,苦瓜炒j-i蛋,蒸虾,莲藕排骨汤,好像我回家的那几天老妈常坐的,虽然味道还是差了一点,但我还是吃撑了。
晚饭过后,罗谦在书房看书。
我在旁边看他的书,当我的目光落在那本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时候,我看到他脸上的异样。
我坏笑着抽出来翻开一看,整本书被涂涂画画,龙飞凤舞,都是任逸帆。
原来那时候不是在记笔记……
我指着上面的笔迹问他什么时候对我有不轨之心的,他依然一张面瘫脸,假装听不到沉默低头看着手里的书,但耳根却很可疑的红了。
他的书大多我都看不懂,剩下的那些都是我们软件编程的一些专业书,实在无聊,所以,我在旁边打游戏。
过了十点,实在困了,我再三提醒让罗谦记得不要关灯。
罗谦失笑,你就那么怕黑吗?
我打着哈欠说黑暗中有鬼。
半夜时候被尿憋醒。
午夜三点,时钟在滴答走,外面摇晃的树影,一片漆黑的卧室,陌生的环境,让我汗毛齐刷刷立了起来,我掀开自己自己的被子,钻到罗谦的被窝里,他温热起伏的胸膛让我放松了下来。过了一会,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叫醒他,但我实在憋不住了,于是我把他摇醒。
他打开灯,半梦半醒被我拖着去了趟厕所,回来被窗边冷风吹了下,彻底醒了过来,好像想起了什么,回来的路上,洗手间和客厅到卧室一路的灯都没有关。
整个卧室灯亮如白昼。
他看着我道,“都怪我不好,习惯关了,忘了你说的。”
我低着头,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你习惯关灯睡觉,开着你会不会睡不着。”
他帮我盖起被子,揉了揉我头发,“你睡吧,灯不关了。”
我想了想钻进他的被窝,拉过他一个手臂,靠在他胸膛上,“这样就能睡着了,你把灯关了吧。”
他犹豫再三,我越过他熄灯。
第二天,从洗手间到卧室阳台每个房间都按了一个夜光灯。
暑假的最后一天,那天晚上八点多钟,罗谦还没有回家,他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我心急如焚,拿着伞下了楼,就要杀去他们公司找他。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影走在雨幕里,罗谦全身上下都s-hi透了,一身的乌青。我 无措地带着他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去医院的路上,大概是烧坏了,他紧紧抱住我,一阵又一阵腰间的束缚让我差点喘不过气,一遍遍重复,“阿帆,阿帆,我只有你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罗谦,脆弱而无助。
他妈妈和姐姐赶来的时候。
我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原来之前出柜,他跟他爸闹僵了。
他爸为了让他低头,围追阻截,让人把他跟人家合伙的公司资金流给截了。
他爸等他回来认错,结果他硬是把人顶撞得气倒进了医院,自己也挨了一身揍。
她妈走的时候,笑着拍着我的手道:“都是好孩子,没事,他爸也是老毛病了。”
但我还是看到了她眼角的疲惫和无奈。
我忽然想起我妈,不知道,我妈那样传统的一个人,到底是支持还是反对。
听到这样的消息,能不能承受得住?
会不会跟罗谦他爸一样,也被我气倒了?
可是,床上一身伤痕罗谦高烧不退仍紧紧抓着我的手,嘴里还在念叨我的名字。
当我还在打游戏睡懒觉的时候,他已经早早起床,开始了朝九晚五的上下班生活,当我还在 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已经跟家里出了柜,当我在家等着他回来给我洗菜做饭的时候,他忍受着身体的疼痛父亲的责骂……
这样的罗谦,我怎么舍得放开手。
罗谦说过,他要强大,强大得能够对这个世界说不。
我想,我即使我不够强大,我也要鼓起勇气努力一番。
罗谦第二天就出院了,开始了学校公司两点一线的生活。
我也跟着罗谦回了宿舍,早上不用他叫,我早早就起了,跟他一块跑完步,吃完饭,然后目 送他去上班,我去泡图书馆,接着晚上等他回来,一块夜宵,然后回宿舍洗澡睡觉。
后来就连莫迟也被我带的戒了游戏。
就这样,大三开学了。
家浦又带了两箱他家自己种的苹果。
而这边水果店的,苹果皮都打了蜡,存放了一段时间,大都不新鲜,卖的又贵。
而家浦家中的,又脆又甜,我们吃得很欢。
但家浦却一脸忧愁。
听说今年的苹果滞销,好多的果农卖不出去,成山的苹果只能堆在地里烂掉。
想买的人买不到水果,想卖的卖不出去,因为中间经销商已经囤积够了水果,剩下的那些对 于他们来说就是多余的,最好烂在地里,不要出来破坏市场平衡。
家浦握紧拳头,说以后要开发程序软件帮助这些农民。
那一刻,我觉得家浦是伟大的,虽然他比我还矮,只有一米六九。
罗谦他妈妈想暗地里接应他,但罗谦拒绝了。
大三寒假到来的时候,罗谦公司已经两个月发不出工资了,底下的人走的走,散的散,甚至 连财务都走了,没有了财务,更加混乱,只剩下三个合伙的光杆司令。
虽然一片焦头烂额,但他什么都没说,但睡觉的时候,眉蹙得越来越紧。
第二天我说我去他们公司帮帮忙。
罗谦说我能去做什么,他们公司做的又不是游戏软件编程开发。
我叉着腰自以为很强势,说我要管账,你的钱通通都得我管。
第二天罗谦退了公寓,把自己开的那辆车也卖了。
罗谦卖的时候,看了那辆车看了许久,他说那是他爷爷给买的,他第一部车。
我知道,那大概是罗谦用尽全力最后一搏了。
财务报表各种Excel看的我头晕脑胀。
罗谦说要是不行,他们再找个人就可以。
我去网上看那些教程,还有财务的书籍,硬着头皮就上了。
两人常常早上出门,晚上直到最后一班地铁才回宿舍。
过年的时候,我拖着罗谦回了家。
老妈兴高采烈,在前面挑着年货,罗谦拖着购物车,我两手空空悠闲走在旁边。
碰到邻居夸耀着“你家小帆长得一表人才,听说还上A大了,寒假还在实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