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张起灵突然回了一句,像是在反驳张家人x_ing格要不得的那句话。黑瞎子听着这话也就沉默了,可能是黑瞎子少有的沉默,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就快要归队,不能再这样随意谈天,张起灵在沉默了很久,久到黑瞎子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开口了。
“张家,因为一个盒子被汪家分裂了。有一把关键的钥匙,y-in差阳错再也不会出现了,就在你身上。当然我没有告诉张家其他人,所以,张家为了这个盒子和某样东西,不得不在所有可能里寻找蛛丝马迹。”
“神话传说不一定做得了真。”黑瞎子枕着双手,望着天花板,“如果有人知道那玩意在我身上会怎样?别不回答,我有知情权的。你当年说过日后如果我为了当年的事情困扰你会尽力帮我。我现在就很困扰。”
“你会有麻烦。”
“每回话总是只说一半。”黑瞎子这句话别人说像是抱怨,用了他的腔调说出来就像是有些戏谑,“算啦,不想说就不说,大不了就是命一条,活了这么久,也没什么好怕的。”
“那两个人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张家的。知道组建考古队,也查到一些佛教和那个文明的线索,消息是我想方设法以不是我的身份传递给张家,但是同时我又以本家族长的身份通过张家特殊的途径,通知过各个分支不能参与。”
黑瞎子算是明白了,西域这条线上,确实有着某些张家想要的线索,而且张起灵也需要这些线索。但是与此同时,他放出这个消息,又不让张家人参与,目的便是想试探这些分支以及本家内部对他这个族长的态度。
这个人做的事情如走钢丝般危险,同时又有着能强于张家其他任何人的绝对自信。
“我们什么时候归队?时间太长那两个替身说不定会露馅。”
“今晚。”
金丝眼镜和黑土张此时有些狼狈地从艾丁湖爬上来。因为他们所在墓葬正处于岩层断裂带,而此前的震动引起的岩石下落似乎有如多米诺骨牌经过预设般,彻底堵住了他们来时的入口,而这个疑冢中的墓道中都是层叠的落石。
这种程度的山体内塌方,更像是人为计算过的,目的就是让有些东西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
所幸在棺椁后的墙体也因为坍塌而开裂,他们一路凿洞后终于到达了此前黑瞎子和张起灵通过的开满红色鲜花的洞窟。这个洞窟显然也受到了刚才震动的影响,洞里有塌方的情况,张起灵留在那里的钩爪和绳子令他们明白这里已经被人捷足先登。
最后他们在一个地面开裂,下面是水流的洞窟中顺水流到了艾丁湖,虽然最终是活着出来,收获也不算小,但是真正重要的东西不知道是被人触发机关毁掉了,还是已经被那个神秘的人拿到了。
“我去广西的之前听说了很多有意思的事,不过这些都不及在侗寨里遇到的事情令人称奇。”整理包裹,想着今晚怎么换回来,黑瞎子反正无事可做,便讲起他在广西的奇遇来:
“侗寨那里的小孩有的能够记得住上辈子的事,他们管那个叫说前生。那些事都说得真真切切,听说都被验证过了。不过寨子里的老人说,孩子吃了红鲤鱼后就会忘记了。”
“是记忆转生。最早是张家人能做到。不过说前生只有一次。”张起灵的声音淡淡地响起,听着像是在讲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张起灵的意思,是张家人是最早具有这种说前生能力的人群。而一个人能够记起自己上辈子的事情的情况之后发生一次,比如张三记得一个叫李四人的事情,告诉别人,其实我是李四,但是张三死后,就不会再有一个孩子出生能说出自己是张三,还曾经是李四的事情了。
能说前生的人,往往是生在与所其说的前生的同一个族群里,所以可以推论出,也许这些人体内都有张家的血,也许是非常稀薄,能够说前生也许是因为返祖现象也说不定。
这听着有些玄幻,尤其在过去,这些和瑶族的师公,壮族的麽教一样是怪力乱神,即使有人接触或者知道,却不会有人敢提。谁能想到,数年后这些现象令国外的学者感到十分有趣。
侗族被认为是百越中的一支演化而来,在广西,壮、侗、苗、瑶、水等民族在历史的进程中时有通婚,侗族和水族是两个传奇色彩最为浓厚的民族,至今侗族的木匠能够用无人看懂的几个符号搭建出美轮美奂的鼓楼、风雨桥和干栏建筑,其瑰丽的形态远远超出其他百越支系,令人叹为观止。
没有人知道在那么偏僻的地区他们是如何发展处如此瑰丽的文化,这本身就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不少人想从传承了悠久历史的侗族大歌中寻找蛛丝马迹,不曾想大歌中的唱史的部分已经几近失传。张家在历史上有多个支系,并且张家古楼几经迁徙,也许某个张家的支系,曾经与当地的侗族融合,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张家最后曾经在广西上思修造过那样一座神秘的古楼。
关于张家和轮回的关系的可能x_ing一一掠过黑瞎子的脑海,不过最终他扬起了他惯有的笑容。他已经再次遇到了张起灵,这也许意味着所有的疑惑,总有一天会弄清楚。其实他本人对这些事情并不那么执着,不过如果像他现在这种情况,有朝一日失明了,那么这个身体的寿命会令他往后的日子很难捱。
不过,乐趣是要靠自己找的。他是未雨绸缪去学了音乐,如果看不见了,能够享受的事情还是挺多。
花了一些功夫将身份换回来后,又花了一些功夫才将两人偷偷存下的装备归位,做完这些后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便看到金丝眼镜和黑土张踏着晨光走进院子,而刚走进院子,黑土张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正在提水的黑瞎子发起攻击。
黑瞎子此时脸上挂着那副墨镜,看见对方一记长拳直取自己面门本能后仰招架,随后黑土张如疾风劲雨般的拳脚便向着他全面压来。
“顶不住了!兄弟!哎哟有没有人帮忙搭把手,张兄弟不知道怎么了!”黑瞎子一阵叫唤,并不是他技不如人,而是要藏拙。
听到黑瞎子的声音,住在院子里的人都跑出来,黑瞎子借了个角度卸下黑土张的击打力的同时,就势坐倒在地上,看起来就像是被黑土张打翻在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