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是这样,边疆也有一些克斯族流民为了粮食而去袭击边疆的城镇,近些年启隆帝为了边疆的安稳,所以在北方建立了一个北安都护府,倒是很好的遏制克斯流民的抢劫行为。
所以,当大家听说克斯人又厚着脸皮来大昭打秋风后,京城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就开始流行起讲当年大昭朝大胜克斯族人的光荣事迹来,说书人说得唾沫横飞,茶客们听得纷纷叫好,就连赏钱也比平时多了一半。可见京城人士有多爱国以及……八卦。
八卦是所有人的权利,所以华夕菀即使在内院中,也常常找女说书人给她讲讲市井趣事,或者讲一些民间比较离奇的传闻,日子过得也算逍遥惬意。
所以当听到克斯人在京城茶馆里与几名百姓起了争执后,她皱眉道:“那几个百姓后来怎么样了?”
“被卫尉寺的人带走了,据说每人挨了五个板子,不过每个人走出来的时候,气色倒还好。”说书人见显王妃面色缓和不少,顿时明白过来,只怕这位王妃是在心疼京城的那几个百姓,忍不住感慨,都说显王妃容貌倾城,要她说,这位不仅是容貌好,就连是心地也是不错的,这世家贵妇,不把百姓放在眼里的可不少。
“还好还好,看来卫尉寺的人很有轻重,”华夕菀摇头叹息道,“这寒冬腊月的,伤口好得慢,若是伤得过重就不美了。”
她没有谈论这件事的对错,但是话里话外却是维护着大昭人,所以当说书人回去后不久,显王妃心善的名声便渐渐传了出去。此后两天,又有人在受伤的百姓门外见到送药的进王府下人。顿时很快就有人说显王本就是心善德高之辈,显王妃又是如此,这两人不管是从容貌还是品行上,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当真是说他们乃神仙眷侣也不为过。
听到外面的传闻后,白夏有些担忧的汇报了华夕菀,她知道王妃是个懒散不爱管事的x_ing子,不然的话又何必顶着这么多年生病的名头不出府。现在外面有不少人赞王妃心善,在这种危机关头,岂不是给王妃招惹麻烦。
谁知当她汇报过后,华夕菀竟然半点都不意外,她抱着手炉倚窗笑道:“我这点名声算什么,外面不是还有人说盛郡王妃贤良大度,盛郡王公正无私吗?”她可以没有盛郡王妃有贤名,但是万万不能只有容貌出众的名声,这对她可不是什么好事。
大昭朝并不是容不得女子有半点美名的地方,而是对有才德的女子十分推崇,谁家姑娘是个大才女,谁家姑娘聪慧贤德都是好名声,到了出嫁年龄,家里的门槛可能都会被媒人踩坏。
在这点上,她还是有些庆幸的,幸好她到的是一个历史上不曾存在的大昭朝,而不是历史上的清朝,不然女人的日子更没法过了。
白夏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后,就反应过来王妃此举为何了,之前临平县主到王府闹事时,曾说过王妃是红颜祸水的话,虽然王爷不在意,但众口铄金,若真由别人这么传下去,那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王妃关心大昭百姓,又传出心善的名声,这红颜祸水的话要说出口,必定要好好端详端详,不然那就是胡言乱语,给王妃泼污水。
想到这,白夏心里隐隐有种不满,世人当真愚昧,当传言王妃貌若无盐时,这些人常开口嘲讽,当知道王妃实则容貌倾城后,这些人又说王妃是红颜祸水。实际上一个人的容貌如何又有什么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就成了原罪?
就连皇帝看不住江山,也要怪女人,说得好像整个江山市女人掌管似的。想到这,向来沉稳的白夏忍不住道:“这些饶舌之辈真是可恶。”
“天下可恶之人不少,背后说我的人也不少,如果要为这些生气,我这辈子大概不用做别的,光生气就够用了,”华夕菀浅笑道,“我的好白夏,快来帮我看看这几套宫装那套适合去参加除夕宫宴?”
“王妃说的是,”白夏知道王妃的x_ing格,也不再多说,走到华夕菀身后,看仔细看过丫鬟们手里捧着的各色宫装:“素色不太适合这种场合,王妃您肤色白嫩,穿什么样的颜色宫装都好看。”
“王妃就算只穿一块破布,也比别的人好看,”红缨端着参茶走过来,“奴婢瞧那件绯色火狐颈毛围边宫装就不错,能把王妃您的肤色衬得更加漂亮。”
华夕菀摇了摇头:“王爷不是当今的皇子,太子中毒一案又未查清,这个颜色不太适合。”
她看了看,指着一件浅红镶大红花边的宫装道:“就这个样式,让下面的好好的改改,不能堕了王府的尊荣,但也不能太过奢华。”
越是重要的场合,越要注意着装,如果要讲究什么清新朴素,在自己家玩玩就行,到了重要场合敢这么做,那不仅是丢自己的人,还让人觉得膈应。这就像是别人都穿着晚礼服去参加酒会,就你一个人体桖加牛仔裤,那不叫个x_ing,叫不尊重人。
如果是以往,她定会选那件大红的宫装,可是这次太子中毒,宫里的两位心情都不好,已经有十几个宫侍被杖毙,她可不想这个时候给自己拉仇恨。
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她还是一枝不到十八岁的粉桃花,不想莫名其妙的就把自己玩进去了。
至于太子中毒是怎么一回事,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这个太子位置也不是那么稳当。
第69章 病危
启隆二十八年的除夕宴注定因为太子中毒的事件而蒙上y-in影,有资格参宴的王公贵胄大多有志一同的保持了低调,努力让自己坐的车驾,穿的衣服不要违制。但又因为太子妃有孕,皇上很看中未出世的皇孙,大家也不能穿得太素,免得让皇上觉得晦气,他们这些皇室宗族也是很为难的。
各府的车驾陆陆续续赶到皇宫,然后互相打量一番,心照不宣的笑了笑,端着恭敬的脸朝宴席的大殿走去。
朝阳殿的宫女太监各个都绷紧着弦,就怕开罪了某位贵人,加之最近宫里不太安宁,所以一个个都缩着脖子扮鹌鹑,万一莫名丢了小命就不划算了。
华夕菀与晏晋丘并肩前行,道路上的积雪虽然有大力太监不停的清扫着,可是雪一直没有停,走到青石板路上仍旧有些s-hi滑,晏晋丘也趁机牵着华夕菀的手一步步前行,全然忘了她还是侍女这件事。
两人身后不远处,就是徐王世子与世子妃,徐王世子对身边的世子妃道:“真是没有想到子陵竟也有如此一面。”他与世子妃的感情在皇室中,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不过比起显王与显王妃蜜里调油的相处模式,他们就差远了。
世子妃对华夕菀的印象颇好,闻言便道:“我若是男子,能娶到如此佳人,定也是十分爱护的。”
徐王世子不置可否,显王妃虽美貌,不过在他眼里,还是身边的这个女人最好,“佳人再美,不及一个知心人好。”
世子妃脸颊微红,垂头道:“那对显王来说,显王妃就是他的知心人。”手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她脸颊更红,但却没有挣开。
宁王身为支持太子一脉领军人物,因为太子最近半年越来越不靠谱的行事,急得是连嘴角都起了泡,他看了眼前方的徐王世子与显王,又想到自家懦弱的长子,纨绔的世子,顿时觉得有些心塞,都是年轻人,这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还有太子一脉现在的行事越来越没有章法,当今若是能多有个儿子,他一定迫不及待的从太子这条船上跳下来,哪至于像现在这样,弄得尴尬不说,还有可能连现在的风光也保不住。
现如今太子因为中毒身体虚弱,太子妃腹中的胎儿是男是女还不知道,盛郡王在京城中拥护者不少,徐王府看似冷眼旁观,只忠于皇上,但也只是看似而已。显王倒是不见有什么越矩的行为,不过京城里的女眷对他极为推崇,在读书人中名声也不错,又有一个比其他几位年轻世子王爷强一些的岳家。他若是没有贰心还好,若是有贰心,也将是一个劲敌。
好在当朝不像前朝有那么多番外,诸王无诏不能进京,光有爵位没有封地,这样也就杜绝了这些皇子皇孙们在当地拥兵自重,但是这样一来也就避免不了这些皇子皇孙们在京城结党,所以这天下间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但凡太子争气一些,也不会把这么好的局面弄得这么被动。历朝历代,不是没有皇帝膝下只有一子的情况,这些太子们有的争气,有的日日流连后宫,一年半载也不会上朝,但是这些太子能把龙椅坐稳,那是因为周围没有盯着龙椅的劲敌。
可是当下情况不同,盛郡王是个有野心的,可是偏偏先帝怕当今登基后残害兄弟,给盛王与显王两个比较中意的儿子赐了金书铁卷,又当着不少官员的面让当今起誓,会善待自己的兄弟以及兄弟的后代,所以现如今盛郡王与显王是当今心头的两根刺,偏偏轻易还动不得。
真不知道先帝爷当时是怎么想得,难道就不担心盛王与显王造反么?不过幸好盛王与显王都去世得早,不然现如今的局势如何,还难说呢。
至于这两位王爷为什么都短命,也许只是巧合?
“深宫内院,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宁王妃皱着眉道,“这显王与徐王世子也太不注意了。”她虽是宁王的继室,但是与宁王感情很好,儿子又是世子,所以一直以来,腰板挺得很直。自从知道外面的人经常拿盛郡王、显王、徐王世子这些人与自家儿子比较后,她见到这些人就老大不高兴。
“年轻人感情好,亲近些又有什么关系。”宁王倒是有些惋惜,他的儿子如果能比得上这两人其中一个,他也就不用整日费这么多心思给儿子铺路了。反正不管他幼时多不受先帝宠爱,但是自从皇上登基后他却因为不受宠,成了皇上最不猜忌的王爷,一直安稳的活到现在。只可惜他的儿子不争气,累得他只得帮衬着太子,以期太子登基后能看在他拥立之功上,多善待自己的后辈。
宁王妃闻言,顿时笑着道:“王爷说得是。”她能挤掉原配的儿子,让自己儿子坐上世子之位,凭借的就是能把宁王哄高兴,自然不会逆着他的心意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