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不过,还南域第一天才呢,噗,还不是被训的跟狗似的。”
“这点儿我倒是赞同,呵……”
不给钟离泰继续凝望旗灵的机会,周边这些人的窃窃私语将他的视线拉去,一个个扫过这些故作正经的人们,他们的眼神他这些年看的多了。
讥讽,嘲笑,高人一等的惋惜与幸灾乐祸。
他是天才。
钟离泰可以毫不犹豫的对他们这么说,但是天才被家族奴役的跟狗似的也是事实。
啊,好想杀人。
那么……
就杀吧。
伸手捏爆距离自己最近的人的脑袋,脑花鲜血渐了他一身,钟离泰无视那些人秒变惊恐的眼神,柔情的看着到现在也冷眼盯着他的父亲。
钟离泰:“我会杀了这里所有人,包括你。”
钟离侯攥紧椅子扶手,闷了半响,他冷冷道:“你疯了。”
钟离泰置若未闻。
“我会杀光所有姓钟离的人,让世上再没有九黎皇族。”
钟离侯:“你疯了。”
钟离泰看向终于变了脸色的钟离侯,他居然看起来非常开心,可他的喜悦的展现方式就是微笑着说出危险的言语。
“父亲,我会让整个南域闻钟离色变的。”
有了开头的那一幕,钟离侯怎么都不相信他这回说的是正面意思,他猛地站起身,指着他怒道:“你疯了!——”
然后接下来的话他就说不出口了,因为钟离泰真的开始大开杀戒。
这里的人不是没有强者,但正如钟离泰所说,他是天才,而天才一旦认真,强者也不过纸糊的瓦片,直到这时,往日贴身保护家主的护卫们才知道他们一直嘲笑驱使的“泰少爷”究竟有多么强大。
静海顶峰,被他随手扯出肠子。
铸身长老,被他扯着胡子捏断喉咙。
天柱一阶,躲不过他一拳。
比他修为高的,那里见过这浑身染血的修罗,未战就已先怯,最后生生死在狂态尽展的钟离泰手里。
他仿佛品味大餐一般,先是从小菜开始吃起,最后的最后才轮到钟离侯,他的父亲。
当他踩着众多抽搐的尸体来到钟离侯面前时,这位从来对他不假辞色的父亲仍是面无表情,只是看他的眼神,那更似面对不可接受之物的拒绝。
他不接受这个现实,不过没关系,钟离泰会满足他这个愿望。
“咔嚓”一声。
钟离泰掰断了他的脖子,属于自己父亲的尸体在他松手的那刻倒在地上,而这时门外传来钟离君错乱的呼吸声。
钟离泰转头的刹那,钟离君已经静静看着这地狱般的一幕很久,而他的弟弟还像是不够让他觉得恐怖一般擦掉沾着脸上的血珠,苍白的唇线勾勒出森然笑意。
钟离泰:“哥,快跑吧,接下来,我会杀掉所有钟离家的人,包括你在内。”
第68章 青梅竹马
“不想被我抓到就快跑吧。”
钟离君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四周陌生的环境令他猛然想起现在距离钟离泰屠族一事已经过去半月有余,而他也真的脱险了。
安下心来的同时,衰弱的身体立马给了他不适的反应,几乎将肺咳出来的痛苦让他按住床边茶几,无力的撑起身体,但尽管他百般小心,可还是一不小心碰掉了桌面上的茶杯。
“啪——”
瓷器碎裂的声音招来救下钟离君的人。
竹帘被一双细白的手掀开,一件水洗的发白的僧衣包裹住来者的身体,无发的头顶点嵌六枚戒疤,钟离君被快步上前的人托起时,摸到了他脖子上挂着的佛珠。
钟离君狼狈的喊道:“大师……我……”
“稍安勿躁,施主,您的身体还太虚弱,不能这么激动。”
一边儿为钟离君输入元力,一边儿帮助他重新躺回床上的僧人如此说道。
“……咳、咳咳……”钟离君听话的躺下,世家荣养出的清贵面容经历过灭族打击只余苍白瘦削,孤寂痛苦的双眼充满绝望的暗影,他望着面前的僧人迷茫道:“大师,我又梦见那一天了。”
僧人轻轻一叹:“施主,想太多不利于休养。”
“可是,怎么会是他!”
钟离君猛地坐起身,但又迅速倒下,衰弱的身体发出一阵濒临死亡的哀鸣,他痛苦难当的道:“我知道整个家族都亏欠他,但我们是血亲,他为何要行事如此极端呢?”
巨大的痛苦凌迟他的心脏,钟离君像任何一个遭遇重大变故的凡人那样,在颓废与复仇间游移不定,就在这时,僧人低沉温和的声音舒缓了他此时紧绷的精神。
僧人转珠默诵:“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低低的诵经声暂且按耐下仇恨的种子,送钟离君进入黑甜的梦乡。
看自己救下的人终于安静下来,僧人停下念经的声音,为他掖掖被角,起身走出屋外,在竹帘落下的瞬间,那光尘中僧人白秀的模样无端透出一股妖冶的味道。
南域钟离于半月前灭门惨案已经成了目前修真界除封君令以外的特大新闻,就连刚刚离开武夷山的何晋阳等人都有所耳闻。
老母j-i心肠的风吹西难免露出点儿什么来,引着其他人向他发问。
“你在担心钟离泰?”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郎骑竹马来,绕床……呸呸的冷白君抱臂瞧他,不需要风吹西亲自说出口就能知道他那点儿心思。
五人现在寄宿的还是之前包下的宅邸,霁无瑕,渡苦两人出门散步,何晋阳闷在屋子里不知捣鼓什么,不小的园子里就风吹西,冷白君两人赏景。而就目前看来,这宅子里修整雅致的园子也没吸引来欣赏的视线,反而有两人看景,心里想的却和眼前景色无关。
想来打从与何晋阳组队开始,这两个青梅竹马就已经很久没有单独相处过了,如今逮到机会,居然还是说起了别人的事。
冷白君淡色的眼眸自阳光下趋向透明,雪白的长发端端正正梳在头顶,眉心蓝色火焰纹为外表再添三分冷淡,可被他注视的却是永远不会被他外表迷惑的风吹西。
散发侧扎的风大公子无意识摇摇扇子,迎上冷白君的注视轻缓一叹。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还记得上次从钟离家探到的消息吗?”
冷白君扬眉想起从仙器开始引发的一系列破事,挑挑拣拣从中找出最值得风吹西挂心的部分。
“你是说九黎战旗?”他若有所思道。
风吹西颔首。
见自己的想法是对了,那么冷白君可就不解了。
“它不是在何晋阳手里吗?”
风吹西慎重的瞥他一眼,道:“可别忘了,旗灵不知所踪。”
冷白君皱眉:“区区旗灵又能搅起多大风浪,你最近是不是cao心cao过头啦?”
风吹西无奈的望着他,但心里也知道冷白君不善于此道便自顾自解释起来。
“非也,我曾在圣殿书楼里找到一本秘典,典内所书秘法极多,其中一项就是如何取仙器之灵,入灵器之体。这种做法原本是为了修复破损仙器,方便器灵在重新锻造的过程中不至于再一次承受损伤,所以将其取出是以防万一之策。然而要是有人以这种秘法cao控旗灵,致使蚩尤一脉再起九州……我的担忧并不奇怪吧?”
或许是他自己也不愿意相信真有人这么做,话没说完他就向冷白君征询起看法,而冷白君的反应倒也直接。
冷白君:“可你原本怀疑的对象都已经死绝了,你到底还在担心什么?”
风吹西:“……是啊,钟离世家已经灭族,可是……我却为何心慌不止呢?”
冷白君眼里倒映着风吹西蹙眉凝目的表情,柔和了面上冷意,他来到风吹西身旁,抬手揉去他拧起的眉心,这是他惯有的安慰姿态。
“你的压力太大了。”
风吹西先是为他动作一怔,随即抬手压压眉心,感觉这块皮肤还残留冷白君手指上的温度,轻笑就这样不自觉的跑出来。
“那你不妨帮我分担分担?”
冷白君当仁不让的接道:“你做不到的,我来做,你做的到的,我当然也做不到。”
好吧,这话实是有点儿光棍,然而风吹西却听的可笑不止。
风吹西:“就懒的你吧!”
将不知所踪的旗灵一事暂且自心头挥去,乐观的想着这世上总不会真有哪个傻子在这个微妙的时段打响人族内战。
风吹西不愿意去想真有这样损人不利己的蠢材,也便应下冷白君随后提起的邀请,相携着走向何晋阳所在,然而两个人在此时都没想到,这世上居然真有人想这么干!
魔道生死路。
y-in森魔气,鬼氛缭绕。
生死路下常年关押着罪大恶极的邪魔外道,以及不少正道人士。
前者多是得罪了魔道之中地位不凡之人的犯错魔修,他们需要亲身体验八百刑法,拨皮拆骨,探精碎魂,承受无尽折磨才能在痛苦中魂飞魄散,后者多为正道人士,这些生前努力和魔道对着干的勇者,在落入魔修手中时,就要承受前者百倍的痛苦才能得以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