阏氏 作者:壹贰三【完结】(26)

2019-02-12  作者|标签:壹贰三


  
  浅尝辄止。
  
  不满男人这般敷衍,赵悬弓焦躁地仰起颈子,在他面上探索,却碰到了硬硬的胡渣,不适的触感教赵悬弓畏缩了一下,旋即身子一沈,只觉得眼前晃了一下,他被来人使劲地摁倒在毡子上!
  
  亲吻扑面盖来,携著那男人特有的体息,教赵悬弓一时间有些醺然。身子软软地瘫著,直到一双带著粗茧的大手探进他左!的衣内,抚摸起那里柔软的腰腹,他猛地一震,忙抓住冒顿探索的手臂,道:
  
  “殿……殿下,别……”话未说完,又被一个霸道的亲吻给噎回了喉咙!
  
  赵悬弓虽然很担心自己现在身份尴尬,若和冒顿亲近的情形被人瞧见会招致话柄,可对方却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他利索地扯掉自己的腰带,在黑暗里摸索了一阵,沈甸甸的身子又压了过来。
  
  很快,理智因为那烈火般的热情被烧得荡然无存,赵悬弓无助地攀附著冒顿的肩膀,任凭他予取予求……
  
  待身上这宛如躁动野兽的男人平静下来,赵悬弓已昏厥数次,此时迷迷糊糊地睁眼,看到小小的帐子里已经点上了灯,冒顿正半卧著,将他搂在怀里。
  
  枕著男人的胸膛,听著男人的心跳……这宛如置身梦境的场景,教赵悬弓有些失神。他下意识地探手摸了摸,碰到冒顿左胸上的一处旧伤疤,那鲜明的触感,并不是作假的……
  
  “你瘦了。”
  
  发觉赵悬弓转醒,上方男声沈沈道,指尖审度般划过他裸露的背脊,碰得他浑身一个激灵。
  
  “雏菊的事情,苏勒已跟我说了。这些日子,辛苦了……”
  
  听到这话,赵悬弓“嗯”了一声。
  
  忽然──
  
  “悬弓。”
  
  耳畔的一声轻呼,听得赵悬弓一阵目眩,霎时心如擂鼓──这还是冒顿第一次在床第间唤自己的名字!
  
  难以置信地撑起上身,惊喜地望向男人,对方却不明所以,疑惑地挑了挑眉:
  
  “怎麽了?”
  
  匈奴王子问询,颔首亲了亲赵悬弓的额头,还没来得及回答,帐房外却传来了苏勒的声音:
  
  “大王子,单於已在祭坛设宴,唤您快去。”


阏氏 三十三

  冒顿应了一声,放开赵悬弓。起身穿戴完毕,回过头见他还光著身子坐在毡子里发楞,眉头便皱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麽,走出帐子同苏勒交代了两句,不一会儿又拿了两件东西回到房内。
  
  他将其中一样丢过来,赵悬弓伸手去接,只觉得掌中一凉,定睛一看,竟是根通体翠绿的竹笛!
  
  想必是冒顿还记著自己曾把竹笛毁了制作鸣镝的事情,当时他答应要补偿自己,原本以为只是随口说说的……心下感激,也不管笛冰冷,就将它贴於赤裸的胸口。
  
  见状,冒顿的唇角弯了一道难以被人察觉的弧度,弯下腰,抖开手中的一件袄子,披到了他的肩上。
  
  那是一袭非常少见的裘衣,通体雪白,一触之下,滑不溜手,虽然轻薄却很暖和,饶是赵悬弓见多识广,一时也看不出是用什麽动物的皮毛制成的。
  
  “殿下?”赵悬弓困惑地抬眼,冒顿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说:
  
  “给你的。”
  
  竹笛也就罢了,这皮毛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之物,送予现在还身为奴隶的自己,合适吗?
  
  虽想婉拒,可深知冒顿不容拒绝的性子,赵悬弓只得轻轻道了声“多谢殿下赏赐”就欲将其褪下。冒顿阻止他,道:“穿著它,同我一道去祭坛。”
  
  赵悬弓原本就肤色白皙,在匈奴人中甚为罕有,加上正值年少,容貌端丽地雌雄难辨,此时穿著一身雪色裘衣,更衬著那张面孔说不出的好看。走在通往蹛林祭坛的路上,人们看得都怔怔出神,就连平时同赵悬弓厮混,唤他“叮叮当当”的黄口小儿们此时也无一不张大了嘴巴,宛如看仙女似的瞪著双眼望他。
  
  茏城大会之前,在单於庭赵悬弓也曾有过一段锦衣华服的日子,只不过当时初来乍道,对匈奴人成见颇深,终日惶惶……倒是之後被单於发落去牧羊,天天劳作,粗衣陋食的反倒觉得自在。
  
  今次换上了这身醒目惹眼的白色裘衣,好像重回了当时被奉作“阏氏”的日子。此时被无数目光注视,赵悬弓顿觉无比别扭,他难堪地躲在冒顿身後。
  
  局促了一会儿,便抵达目的地。在冒顿身後,赵悬弓远远地就望见祭坛前点燃的十余堆篝火,人虽然很多,却相当有秩序,中心地带的草地上铺著豪华的毡毯,匈奴贵胄们围坐一个半月,头曼单於就坐於他们中间,那张精悍的老脸上正挂著笑容,摆出一副与民同乐的姿态。
  
  冒顿朝那半月走了两步,人们纷纷为这位刚刚凯旋而归的英雄让路,跟在後头的赵悬弓心头发怵,本能地想回避,谁知冒顿竟像预料到赵悬弓会怯场一般,头也不回,一把抓过他的手,执拗地将他拉到自己身边。
  
  “殿下……您这是要带我去哪?”
  
  赵悬弓惊惧地明知故问,眼看离单於越来越近,那老人的表情在发现自己时还不自在地扭曲了一下。
  
  冒顿不答,只是坚定地握著他的手,一步一步,来到头曼面前,不卑不亢地行礼,随後二人比肩,从容不迫地落座於单於身侧那空出来的毡子上。
  
  赵悬弓明显地感到,原本周遭热闹的气氛,就因自己这个不应该出席的人而陡然冷却下来。
  
  可眼看大单於只是露出点轻鄙之色後也没有说什麽,於是众人也学著上位者,直接将冒顿身侧的赵悬弓视作无物。
  
  见自己被忽视,头曼也未发难,赵悬弓心下稍松,四下悄悄打量一番,发觉席间并无女眷,以往最爱凑热闹,聒噪又淘气的呼延兰也不知现下去了哪里,而单於的小儿子昆托大概是虏疮未愈,也没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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